第322章 破天之念(2 / 2)

借劍 禦井烹香 4122 字 4個月前

她也沒料到自己和玄魄門掌道居然想到一塊去了,但玄魄門想要離開琅嬛周天,此事如今也難說凶吉。倘若瞿曇越祛除情種之後,轉而讚成掌道,父子同心,會否又給這件事帶來不可測的變化,靈覺之中也是感知紛亂,似乎什麼都有可能。因此態度還算保守,問道,“汝門中一向隱秘,許多委曲我尚且不知,可否一一道來,略解心頭疑惑,方能釋然。”

她本意是希望能麵見洞天真人,但念頭才起,那青衣元嬰便道,“貴使所求本是理所應當,隻是如今諸洞天都被掌道監視,自保尚且無虞,倘若接見外客,也還在掌道容許之中。怕隻怕尊使身份貴重,惹來掌道貪念,反而無法輕易脫身。”

他到底也是隱隱窺見阮慈真實身份,隻是不敢說破。阮慈對魔門修士絲毫不敢掉以輕心,始終觀望情念,見他腦海中並無陰霾暗影,方才略安下心來,聽這青衣真人自報家門,又將玄魄門內錯綜複雜的局勢,乃至這小寒武界的詳細娓娓道來。

原來玄魄門內,洞天真人隻有三名,但洞天級戰力卻並不止此。玄魄門並沒有洞天靈寶,但如血線金蟲這般,可合可分,分則細若蚊蚋,合則吞噬天地的凶蟲,卻是從古到今不斷積累,誰也不知道當真大戰起來,這些靈蟲到底能發揮多少作用。血線金蟲十枚蟲魂合為一體時,可以對抗洞天真人,這是從前玄魄門和燕山對壘時曾得到驗證的事實,可若說玄魄門三十六奇蟲都有這般的威能,那也過於異想天開了。因此玄魄門內部對自身實力也是眾說紛紜,且並不將三十六奇蟲視為自己的所有物,人與蟲更像是共生關係,尤其是三十六奇蟲,幾乎都早於修士進入這小寒武界,與其說他們被玄魄門修士禦使,倒不如說是被玄魄門修士供奉,在這些奇蟲的蟲國之內,玄魄門修士說話也不管用,蟲國征伐時,修士多是遠遠避開,不敢被卷入其中。

自然,要說玄魄門奉奇蟲為主,那也不至於此。小寒武界有許多神奇之處,一向在玄魄門修士內部密藏,每個玄魄門弟子入門時都會被種下禁製,不得對外透露,但倘若玄魄門被奇蟲淩迫過分,大可將秘密對外獻出,小寒武界就是再玄奇也定然敵不住外部壓力,且不說旁的,便說之前天地**燈照徹琅嬛周天,小寒武界便沒有逃過,並不得不予以配合,免得引起天地**燈矚目。

也是此處得了天地**燈一縷燈光,將禁製磨滅不少,門內人心才格外浮動,三名洞天修士中,青衣元嬰這一係尊奉的天月上人性格激烈,本就不願離去,欲要和洞陽道祖一較高下。隻是此前小寒武界被離天而去的思潮之力裹挾,他也因此渾渾噩噩,被掌道壓製,陷入沉眠。直到被燈光照射,才恍然醒來,而他的徒子徒孫也因此沒有彆的選擇,隻能和天月上人站在一處——天月上人要拿捏自己這一係弟子還是輕而易舉,況且這青衣元嬰崇仁真人本也極不欲未戰先逃,玄魄門弟子中頗有好些對這種躲躲藏藏的日子已是十分厭煩,更覺得周天大劫乃是玄魄門由暗轉明的機會。畢竟論到馭蟲,琅嬛周天無人可出玄魄門之右,大劫將臨時,這些奇蟲隻怕比那些低階弟子還要有用得多,必然可得玄門倚重。便可借機調停和燕山的關係,甚至立下盟約,就此互不侵犯,也不是癡心妄想。

琅嬛修士曆來好戰勇猛,自然不肯怯戰先逃,隻要是從小寒武界之外收來的弟子,多數都抱有這般想法,而在小寒武界繁衍的丁口,有些從生到死都不曾離開小寒武界,對中央洲陸和琅嬛周天的歸屬感已是十分淡薄,尤其是玄魄門掌道,他的親子多數都在小寒武界誕生,其中最出色的兒子便是此前逃去天外的瞿曇楚,這些子息對父親言聽計從,均感琅嬛周天因果過重,且對修士來說便猶如監牢,倘若能破天一探,也算是對洞陽道祖的反抗。更何況其餘修士未必沒有這個想法,隻是沒有玄魄門的機緣,未能得到小寒武界而已。

阮慈問道,“既然如此,瞿曇越他……”

崇仁真人道,“少主雖為蟲母孕育,但卻在小寒武界外誕生,自來在彆院修行,隻是偶爾進入此界向掌道請安,自然不在其中。門主誕育少主,本來隻是為將來所落一子,尊使當可明白其中深意。隻是自從楚少主離開周天,建立宇宙道標,而負屭蟲也誕育種囊,掌道便以為天命在離,此消彼長,少主自然低落,且又固執己見,不願離去,便被掌道封禁在黃金龍螺中,此後蟲國大亂,彼此征伐,冥夜蝶吟唱思潮,上人也隨之沉睡,直到前不久燈光刺破諸界,連小寒武界都受照耀,上人方才蘇醒過來。”

他話中有不少難解之處,負屭在傳說中乃是龍生九子其中的一子,性喜負重,想來便是因此,玄魄門才有底氣在宇宙虛空中拖曳小寒武界前行。阮慈不由道,“先是瞿曇楚化為金龍,又有黃金龍螺和負屭蟲,你們玄魄門是如何將龍化蟲的?”

又道,“小寒武界究竟是何來曆,玄魄門是如何得到此處的?依我看來,倘若無有此界,玄魄門難有生機,更難興起這般離去之念,與其說玄魄門是魔門,倒不如說是奇門雜道,已是逐漸鳩占鵲巢,拋棄原本的魔門傳承,往蟲修方向發展了。”

以崇仁真人的修為,已是有資格與聞門內**,此乃宗門生死存亡之際,他亦沒有絲毫隱瞞之意,輕歎一聲,說到,“這裡有三件事,卻又都纏綿在了一處,便要從上古時魔君降臨琅嬛周天,留下傳承時侍奉在其身側的兩個仆僮說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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