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苑的住戶非富即貴, 平時大家在小區內碰見,一個比一個人模狗樣,舉手投足都是端著。
大家都要臉, 鄰裡鄰居間, 小摩擦都沒有,更彆說是大爭吵。
今天大晚上有人吵架,周圍不少房子都亮了燈,都是被吵醒後默默起來吃瓜的人。
連言珩也被外麵這麼大動靜吵醒了,出來一看, 一眼就看見站在花壇邊圍觀的裴霽。
感受了一下大晚上的寒氣,言珩怕裴霽著涼,隨手拿了一件自己的外套出來。
房間內有地暖,裴霽本隻是想看外麵發生了什麼, 外套沒穿就出來,身上就一件米白色的寬鬆毛衣。
脖子上還圍著一條心靈手巧裴茜手織的灰色粗線圍巾, 遮住了他小半張臉。
彆人穿白色顯黑,可到了裴霽身上,倒襯得他快比地上雪白。
言珩不提還好,一提裴霽還真覺得有些冷,倒也沒拒絕他的外套。
言珩幫他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圍巾, 瞧見他在外凍得通紅的手, 雙手握住他的手,在手心輕輕搓了搓:
“怎麼在外麵站著, 被吵醒了?”
相處久了, 對於言珩有時候的肢體接觸,裴霽已經不再像最開始認識那樣抗拒接觸。
不會再僵著身體,臉色蒼白渾身寫滿抗拒。
言珩每次接觸, 動作都相當自然從容,從靠近開始,勾個手指頭,碰碰肩膀……
他一步一步慢慢摸索,不斷試探著裴霽的底線,每次在對方覺得不適之前,果斷止步。
言珩已經熟練掌握了裴霽心裡臨界點,知道什麼叫見好就收,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這種循序漸進的辦法,顯然對裴霽很有效。
捂手這種動作,言珩就像是在心裡預演了上百遍似的熟練。
裴霽也不知不覺間習慣了他的靠近,整個冰涼的左手被他捂熱幾分後才屈屈手指動了動,表情還是淡淡的:
“太吵了。”
言珩感受到裴霽細微的動作,帶著他的手揣進他披著的外套口袋裡,隨後鬆開了他的手。
表情從容地做完這一切後,言珩望了前麵吵鬨的人群,緩緩開口:
“我剛已經打了電話給物業,但這架勢,估計一時半會兒平息不了。”
站這裡這麼一會兒,言珩已經從那群人爭吵的三言兩語中拚湊出了爆發此次爭吵的原因:
剛才憤怒砸車的的人,今天晚上是跟蹤老婆過來抓奸的。
然後抓了個準不說,還沒想到老婆出軌的對象自己的好兄弟——二哥。
他被自己好兄弟戴了綠帽子,
自己當做親兄弟的好二哥,背著自己搭上了自己的枕邊人,暴怒傷心之餘,情緒失控的男子開始砸東西。
‘二哥’的百萬豪車首當其中,暴力之下,車玻璃都要碎了一地。
男人帶來抓奸的朋友,其中也不乏有同樣和二哥認識的,夾在兩頭左右為難不說,還要勸架。
再加上覺得二哥這事不地道的,也出言指責,加上男子老婆的抽泣求饒,一時場麵鬨哄哄的。
這場鬨劇,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平息。
顯然裴霽也這麼認為,皺了皺眉,抬眼望過去。
視線越過花台,裴霽能看見前方糾纏推搡的人群。
小區內的聲控燈在這麼大動靜下全部亮起,彆墅前燈火通明。
大晚上這麼多人圍觀,女人覺得羞憤又難堪,從出軌被捉奸在床的驚恐緊張回過神來。
女人開始苦苦哀求,抱著老公的胳膊,讓他有事回去說。
而盛怒的男人見此,怒氣更盛:
“你是不是還想包庇他?”
“事到如今,回去說什麼,還有什麼好說的,你們都不要臉,我要什麼臉?!”
雪夜女人隻穿著單薄透風的浴袍,旁邊的二哥甚至隻穿了一條長褲,赤著上身漲紅著臉和男人爭辯: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什麼叫不要臉?你嘴巴放乾淨一點!”
男人聞言,終於忍無可忍一拳揮上去,邊打邊罵:
“我艸|你媽,你|他|媽睡我老婆還讓我嘴巴乾淨點,我|乾淨你媽個二大爺!!”
砸東西改為打人,人群驚呼一陣接一陣,拉架的幫揍人的,還夾著女人的哀求哭嚎,亂成一鍋粥。
等物業帶著人姍姍來遲,裴霽才興致寥寥移開目光。
上流圈子也亂,大家都心知肚明,但秉承著家醜不可外揚,捅到明麵上的並不多見。
言珩和其他人一樣,就當看個熱鬨,見裴霽的模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