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裴霽和言珩在旁邊,舒盼裴承博都顧忌著兩個孩子的心情,知道了兩人在一起後表現得還算淡定。
如今倆孩子前腳剛離開,他們後腳就原形畢露。
舒盼既惱又急:
“他們兩人怎麼能在一起呢?不像話,言珩也是,昭昭還那麼小,他怎麼也下得了手?”
在大多數父母眼中,自己子女永遠都是小孩子,在出事後,第一反應就是——
我家孩子還那麼小。
尤其裴霽從小的經曆與旁人不同,舒盼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儘管裴霽已經二十一,是一個成年人了。
裴承博的想法和妻子差不多,不過他注意的點和舒盼有些不同:
“難怪前陣子言珩他爸媽總送這送那兒,原來是在這裡等著我們呢。”
裴承博語氣有明顯的不高興,自己被老友坑了。
簡直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裴承博這麼一提,舒盼也想起這茬了,瞪大眼睛:
“敢情他們想用幾個包換我家孩子??”
裴修目睹了爸媽堪稱變臉的絕活,見他們這麼大反應,莫名有些失笑:
“爸,媽,剛才昭昭和言珩在,你們可不是這麼說的。”
舒盼嗔怪地瞪他:
“你還說,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告訴我們?”
裴修舉雙手做投降狀:
“這可不管我的事,我也是才知道。”
裴承博眯著眼睛瞧他,語氣懷疑:“才知道?”
“是啊。”裴修點頭。
二老都不信:“你和言珩關係這麼好,他會不告訴你?”
裴修一本正經答:“關係再好能比得上昭昭?”
舒盼和裴承博對視一眼,認為裴修的解釋簡短卻有力。
裴修對裴霽怎麼樣,他們再清楚不過,和言珩關係再好也是外人,要是早知道言珩拱了自家白菜,大兒子應該不會這麼淡定。
想到這裡,舒盼憂聲一歎:
“事情已經發生了,那現在怎麼辦?”
裴霽平日要星星舒盼都要抬頭打量一下天,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她束手無策。
支持兩人心裡有道坎過不去,反對的話又說不出口。
裴承博聞言皺著眉,也沒說話。
裴修見此,眼珠轉了轉,輕咳一聲挺直了脊背,義正辭嚴:
“還能怎麼辦?我們昭昭這麼好,言珩哪裡配得上?當然是分開他們!他們不能在一起!”
舒盼憂心忡忡:
“昭昭明顯是真喜歡言珩,拆散他們?這能行嗎?”
裴霽抗拒與人的肢體接觸,在今天之前,舒盼從沒想過能看見裴霽主動牽彆人的手。
剛才在看見裴霽言珩兩手交握,緊挨著坐一起時,舒盼心裡有一瞬間,是羨慕言珩的。
除了羨慕之外,她甚至有點高興。
開心裴霽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說話、信任的人。
儘管這個對象和她想象中有太大出入,連性彆都對不上。
要是裴霽喜歡的人不是言珩,舒盼現在可能都放煙花慶祝了。
裴修覺得有戲,探身靠近二老,一臉神秘:
“怎麼不行,撮合兩個人難,但拆散一對有情人可太容易了,辦法也很多,隻要爸媽您們想,我跟您們說啊……”
接下來的幾分鐘,裴修跟舒盼和裴承博說了好幾個拆散裴霽和言珩辦法,包括但不限於:
—送裴霽出國留學,阻隔兩人來往,切斷兩人的聯係,時間久了兩人感情漸漸的就淡了。
—現在就安排裴霽相親,找個門當戶對的,先訂婚再結婚,畢業就當爸爸。
—找人把言珩打一頓,出言警告,讓他知難而退,老實主動和裴霽斷了。
—把裴霽留在家裡一段時間,不和言珩分手不允許出門。
—一哭二鬨三上吊,威脅他們倆分手,親情和愛情之間,裴霽肯定會選親情。
—言珩是獨生子,跟言珩父母商量,他們兩人要是在一起,偌大的言氏集團以後無人繼承,讓言家想辦法,用些手段,製造些誤會,隻要言珩放棄了,裴霽自然就死心了。
—直接表達自己的不滿,讓裴霽知道他們不讚同兩人的感情,不同言珩分手不許進裴家大門。
—…………
裴修像謀劃很久一般,一連說了好幾條解決方案,最後一臉認真的總結:
“我看網上其他家長都是這麼做的,效果顯著,雖然剛開始被拆散的兩個人會痛苦一點,但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過段時間就好了,鬨過之後,大多都會依順父母,老老實實結婚生子。”
剛開始裴承博和舒盼還認真聽,然而越聽到後麵,兩人的眉頭就皺得越深,最後看向裴修的眼神,明晃晃地寫著幾個大字——
你是魔鬼嗎?
舒盼懷疑裴修是在開玩笑,但瞧他表情又不像是說著玩兒的,於是忍不住提醒:
“小修啊,昭昭可是你親弟弟。”
剛才說的那些解決辦法,可能會有效,但不管還是哪一條,都不像是人能做出來的事。
真這樣做了,舒盼都不知道會傷心難過而放棄的人是裴霽還是她自己。
她舍不得這樣對她家昭昭。
太殘忍了。
裴修像是沒看出舒盼的顧慮,一臉‘媽你在說什麼’的表情:
“我當然知道昭昭是我親弟弟,要不是其他人,我才不管他和誰談戀愛,和誰在一起。”
“就是因為昭昭是我親弟,所以我才要把他拉回正途。”
看著滿臉都寫著嚴肅的裴修,舒盼、裴承博:“……”
裴承博忍不住清了清喉嚨:
“也不用做到這個份上,我們在想想有沒有什麼和平友好一點的解決辦法。”
裴承博也不忍心這樣對裴霽和言珩。
兩個都是好孩子。
裴修聞言,故作認真的仰臉想了想,最後遺憾搖頭:
“爸媽你們剛才也看見了,就昭昭那模樣,彆說這事沒有和平友好的辦法,就算有,估計對他們兩人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