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陽光輕而易舉撕開夜幕,儘管天邊有著薄薄厚厚的雲層,卻依然無法阻擋那些光芒儘情揮灑,金色的陽光塗滿這家水上賓館,塗滿亞馬遜河上來往的船隻,一到了水麵,那些金光卻變成了赤橙黃綠青藍紫,波光嶙峋,宛若水下隱藏了大量稀世珍寶。
寬闊浩渺的流量第一大河頃刻恍如仙境。
習以為常的當地人自然無暇他顧,卻驚豔了岸上那些正在忙忙碌碌拍攝的黃種人。
一組黎明廝殺鏡頭拍攝下來,幾乎所有人都累得想直接躺在河岸上。
沒辦法,邵逸典實在太變態了。
a喊了無數次,但是很難從他嘴裡聽到一個“過”字,一直忙碌奔走保證拍攝暢通的副導演感覺自己比所有演員都累,但是他依然不敢跟邵大導演要求晚飯加雞腿。
無論是場記、道具、燈光所有參加拍攝的劇組人員包括邵逸典自己,全都累成了遭霜的茄子。
幾乎每個人都提著灌了鉛的腿踉蹌著奔向被他們包下來的水上旅館時,一個精神奕奕的聲音如驚雷般響起。
“什麼?醒了?”
然後眾人就看見向來沉默寡言卻屢屢被邵導誇讚的西陵墨突然對著自己的手機狠狠吻了一口,然後……
掄圓了胳膊把自己的手機遠遠扔進了亞馬遜河……
接著整個人趴在河邊的泥沙上,嚎啕大哭起來!
差不多兩百多天的日日夜夜,他每時每刻都在盼著有人能告訴他這句話。
哪怕是假的,哪怕騙騙他!
而今,聽著蘇醒醒在電話那頭簡單的五個字:“周曉棠,醒了。”
西陵墨的一顆心,又酸,又甜,又一陣一陣的痛!
曉棠,她醒了,她醒了,她,醒了!
西陵墨咧著嘴讓眼淚稀裡嘩啦在臉上肆意奔流,哭得像個受儘了委屈的孩子。
每次回去km市都是滿懷著希望,可是每次醫生都是無奈的搖頭,告訴他希望不大了,儘人事,聽天命。
他知道這樣的話從一個醫生口中說出意味著什麼,可是他不甘心。
那個一眨眼就有無數鬼心眼,微笑著能把彆人坑死的曉棠姐,每天活力四射像是永遠都不會安靜下來的曉棠姐,怎麼舍得和爸爸媽媽、和周爺爺一樣丟下了他!
轉到京城醫院的時候,醫生的說法跟km市醫院如出一轍,可是蘇醒醒悄悄告訴他,說曉棠姐會醒過來。
他點頭,他相信。
並不是他真的對蘇醒醒的話有那麼大的信心,不過是他自己內心的一個奢望罷了。
就算全世界人都說,周曉棠醒不過來了,隻要還有一個人告訴他,曉棠會蘇醒的,那麼他也一定會毫不猶豫選擇相信那唯一的一個。
不為彆的,隻為了一個奢望罷了!
在周曉棠身上,隻有她可以醒來這句話對西陵墨來說,才是正確的唯一的他可以接受的答案。
西陵墨翻了個身,仰躺在河邊,將手中抓起的沙子不時拋向天空或者丟進河裡,臉上卻開始浮現出微笑。
曉棠回來了,真好!
眾人被這個一貫寡言的人弄得摸不著頭腦,他這是累到崩潰發了瘋嗎?
眾位道友,誰有藥?
沒人注意到,在邵逸典的暗示下,攝影師悄悄記錄了這一切……
“喂?喂喂?”
林夕剛說完五個字,那邊過了一會就傳來忙音。
林夕再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