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豔芬果然還是搬了家。
跟孟嬌以及賀天朗住在皇溪穀的彆墅裡麵。
幾乎跟林夕在的時候一樣，每天早上慢跑去山頂，打坐，回來給大家做早餐，之後會打理院子裡的果樹和花花草草，然後專心致誌跟賀天朗聯網玩他們開發的那款網絡遊戲。
林夕注意到，胡豔芬的遊戲角色名字叫做“自在老妖精”，她不由得麵露微笑。
看來胡豔芬不但適應良好，而且很喜歡林夕給她營造的生活。
賀天朗也不再如從前那樣寡言少語，好像認識了一個活潑開朗的小女生正在交往中。
可以預見，應該是很幸福的一家人。
賀天姿果然沒在這個城市，她選擇了在一個偏遠的小城市裡獨居，這也在林夕意料之內。
林夕跟他們搏殺的那一場戰鬥，在他們身上都做了手腳，就算韓素梅不選擇自殺，她也會疾病纏身活得苦不堪言。
賀天姿拿著所有的錢遠離這個熟悉自己的地方，在閉塞的s市落腳，她已經變得如同驚弓之鳥，彆人多看她兩眼，賀天姿都覺得對方認出自己是殺母騙保的垃圾了，感覺誰看她的眼神都是冷冰冰的嘲弄。
她嚇得整日悶在家裡，隻能與網絡為伴。
到了後來，她漸漸沒有這種困擾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汗毛開始變得又黑又粗，皮膚變得黧黑而粗糙，嘴唇上也長出很多胡須，聲音低沉而暗啞。
賀天姿驚恐的發現，她變得越來越像一個男人。
去中、西醫院都查過，說法各異，卻誰也治不好她的病症，賀天姿把自己的錢用去一小半依然不能阻止她變得越來越像個男人。
看病以及日常開銷讓她的生活質量直線下降，到最後她不得不選擇了那款賀天朗公司研發的網遊賺錢度日。
每天打裝備做dl，工作十來個小時才勉強賺個兩千多塊。
看著自己變得粗大的骨節和皮膚上麵明顯的毛孔，賀天姿的心中充滿了絕望。
她現在才發現，從前那些在公司混吃等死，回家有人伺候，天天無所顧忌買買買的日子，是多麼的幸福！
可惜回不去了。
她現在男不男、女不女，人不人、鬼不鬼，賀天姿已經很久不再買衣服了，那些很仙很小資的衣服她穿上像人妖，而太男性化的衣服她又不喜歡。
再說她也買不起了。
這副鬼樣子已經沒有辦法結婚，因為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需要娶還是需要嫁。
如今賀天姿唯一做的，就是努力多賺錢點，在必須的生活費裡儘可能多摳出一點錢存起來，她得自己養自己的老。
跟賀天姿剛好相反，賀天意出獄時皮膚卻是又白又嫩，他現在已經不需要剃須刀這種東西，因為胡子和全身的汗毛幾乎全都掉光了。
賀天意不自覺微翹著手指，提著那些入獄前的東西，茫然站在路邊。
終於從那個煉獄一樣的地方出來了？
賀天意眯縫著眼睛抬頭看了一下湛藍而沒有一絲雲彩的天空，好晴朗啊！
可是他的人生，從此隻有陰霾。
監獄的生活很規律。
早上五點半必須起床，洗漱，吃了早飯開始出操，舍監檢查衛生，然後上工。
感覺跟部隊有點像。
剛入獄的時候教導員就說過，要好好表現爭取減刑。
他們的工作很繁重，但是並不是完全無償。超出任務定量的會被計件獎勵，手腳勤快的每個月還可以多賺到幾十到幾百不等。
因為知道自己已經一無所有，所以賀天意很努力，幾乎拚命在賺錢。
從最初完不成任務到一個多月後可以賺一點結餘，賀天意的心逐漸安定下來。
入獄後，經過最初一個月的萎靡，賀天意發現那些同監舍的人望向他的他眼神越來越讓人感覺到毛骨悚然。
然後在那個惡心的夜晚發生了那件惡心的事。
從此以後，他被監舍的人稱呼為“賀小娘”，幾乎每個夜晚他都會被人壓在監控死角去做那件惡心的事情。
他無法反抗，也不敢反抗，那些人雖然讓他乾著女人的事情，卻從來不把他當做女人來憐惜，不聽話的下場就是一頓暴揍。
而他的身體也變得越發細皮白肉。
終於熬到出獄了，賀天意跑到一個小旅店找個了提供服務的女人。
兩個小時後一臉古怪的女人拿著雙倍的錢離開了。
賀天意絕望的發現，從前在監獄裡他知道他不是女人；而今出了獄他知道了他也不是男人！
林夕微笑著關掉光幕，絕望吧，那就對了，憑什麼用彆人的一世安穩來成全你的畢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