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而不得的深宮棄妃(1 / 2)

十二道哀慟的喪鐘響徹雲霄,隨即厚重古樸的朱紅午門被隨之打開。百官驚疑不定,於京城各處趕至午門,在吳相的帶領下,列隊穿過大敞的午門,進入皇城,前往皇極殿。

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殘忍沉重的黑紗,朝霞布滿東方的天空,半天絢麗的金雲好似匍匐的眾臣,在等待著作為君王的太陽駕臨。山峰浸染了曙色,宮殿的琉璃磚瓦氤氳著橘紅色的霞光。

寬闊輝煌的皇極殿已經被布置成了肅穆的靈堂。白色的槁布麻幡置滿了整個大殿,巍峨矗立的二十四根龍紋柱俱都綁上了厚重的白綢,殿內擺放著數不儘的藍白色花圈與靈燭,正中擺放著一副莊嚴的金楠木靈柩。

“皇上!老臣來遲了!”吳相瞬間落下淚來,帶著百官哭嚎著奔向靈柩,卻被恭候許久的大太監康海攔住了去路。

“康公公這是何意?”眾臣群情亢奮的質問道。

康公公揮了揮拂塵,將手中的明黃色聖旨高高舉起,大聲嗬斥眾臣道:“先帝遺照在此,爾等還不速速跪下接旨?”

吳相看了看康公公手中的聖旨,又深深的瞥了瞥靈柩旁正披麻戴孝、老神在在的跪著江大魚一眼,然後恭敬的跪了下來:“老臣接旨。”

有了吳相做表率,眾臣隻得按下心中疑惑,紛紛在靈柩前跪下。康公公展開聖旨,宣讀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蒙皇考聖祖皇帝為宗社臣民計,慎選於諸子之中,命朕纘承大統,紹登大寶,獲奉宗廟十年。

然朕享國雖短,享樂卻久。

自朕親政以來,紀綱法度、用人行政,不能仰法□□,因循悠乎,以致國治未臻,民生未遂,是朕之罪一也。

國用浩繁,兵餉不足,然金花錢糧,儘給宮中之費,未常節省發施,及度支告匱,隻得裁減俸祿、以贍軍需,厚己薄人,益上損下,是朕之罪二也。

經營殿宇,造作器具,務極精工,求為前代後人所不及,無益之地,糜費甚多,乃不自省察,罔體民艱,是朕之罪三也。

朕遠奉列聖之家法,近承皇考之身教,一念惓惓,本惟敬天助民是務,然禱是日舉,土木歲興,郊廟之祀不親,明講之儀久廢,既違成憲,亦負初心,是朕之罪四也。

朕性閒靜,常圖安逸,燕處深宮,禦朝絕少,以致與廷臣接見稀疏,上下情誼否塞,是朕之罪五也。

朕每自恃聰明,不能聽言納諫。古雲,良賈深藏若虛,君子盛德,容貌若愚。朕於斯言,大相違背,以致臣士緘然,不肯進言,是朕之罪六也。

太宗創垂基業,所關至重,元良儲嗣,不可久虛。朕之皇長子雲漣,江氏昭儀所生也,岐嶷穎慧,克承宗祧,茲立為皇太子,即遵典製,持服二十七日,釋服,即皇帝位。

承恩威武侯暨右督禦史江子平,勳舊重臣,國之柱石、朕之股肱,位望益隆、美譽天下。新帝年幼,朕以腹心寄托,特封其為監國攝政王,責其權理朝政、總領朝綱。

宰相吳浦澤,德高望重、宜居輔弼,著其佐理政務。

布告中外,鹹使聞知。”

越聽越心驚,越聽越肉跳!

眾臣難以置信好大喜功、嬌滿淫逸的皇帝轅星淵會連下了六條的罪己詔,且條條懇切、字字謙遜。

及至後來,聽到遺詔裡封承恩威武侯江子平為監國攝政王,宰相吳浦澤為輔國大臣。而江子平的庶姐蓉昭儀所生之皇長子,先被封為皇太子,待除服後便繼任皇帝。眾人心裡產生了明悟。

這大概是一場以江侯爺為首的成功謀逆。

隻是不知吳相爺在其中又伴隨著什麼樣的角色,以及那個皇次子轅雲灝,雖是魏女所生,卻也是皇後嫡子,不知道那魏女又是否甘心。

宣旨完畢,尚不等眾臣有所反應,便見到一道明黃的瘦弱身影,翩然而至的飄到了靈柩麵前,淒厲的扶著靈柩哭訴道:“皇上,您怎麼就去了啊!您怎麼忍心拋下臣妾啊!臣妾孤兒寡母的,如何好好的活在這世上啊!”

眾人抬頭看去,那明黃色的身影正是魏蘭沅,當今的皇後娘娘。

有宗室官員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問道:“皇後娘娘,求您告訴臣等,陛下究竟因何而去?這當中是否有何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