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性楊花的下堂村花(1 / 2)

小護士訕訕的走掉了。

“左安誌的這個閨女啊,思想有些洋派。”徐師長看著小護士的背影說,“可惜了左安誌,那麼純潔和樸素的一個同誌,閨女卻養得跟資本家小姐似的,動不動的就打扮成一個五顏六色的斑點蛾子,坐在那樹底下去彈吉他。部隊裡小夥兒的魂兒都被她給勾了去了!左安誌練兵倒是厲害,但養個閨女就跟養老娘似的捧著!”

“噗。”江大魚為那斑點蛾子和養老娘的比喻笑出了聲,她連忙正經了神色,勸慰大領導道:“老左夫妻倆好像就隻有一個閨女,嬌養些也是正常的。再說了,燈爺爺剛說過要改革要開放,要多多向海那邊學習先進的洋玩意兒,首長您可不能局限在以前保守的舊思想裡啊!”

“我保守,我舊思想?”徐師長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氣呼呼的道:“噢,那小護士那副資本家小姐的做派和打扮就是先進?就是光榮?小宋你把話說清楚了,你是不是也嫌棄我是個思想落後的腐朽老頑固?”

“我哪兒敢嫌棄您啊!”江大魚連忙說道,討好的夾了小羊腿放到徐師長的盤子裡:“您可是我的恩師。恩師如父,我啊,就跟老左孝順他老娘似的,永遠的孝順您嘞!”

“算你識相!”徐師長消了氣,夾起盤子裡的那截小羊腿啃,“這肉筋道!果然食堂每回最筋道的肉都被你這丫頭給打了。不對!”徐師長放下小羊腿,用筷子涮了下江大魚的頭,氣呼呼的道:“你拐著彎兒的跟我耍貧嘴呐你?左安誌的老娘早死了,他跟前就一閨女在被他孝順。好哇你!連恩師的便宜也敢沾!”

“哎,我錯了,我錯了。”江大魚連忙擺手求饒,她笑嘻嘻的問道:“首長您今天火氣很大啊。怎麼,誰拿‘腐朽老頑固’這話兒來說您了?”

“還不是你師母?”徐師長朝她翻了個白眼兒,忿忿不平的道:“那老娘兒們,前幾天感冒去了趟醫院,回來後就開始噴香水兒塗口紅的打扮自己,老妖精似的熏人的很!我說了她兩句,她就拿燈主席的講話來壓我,說我是什麼腐朽落後的老頑固,是落後於時代,要被淘汰掉的!我懷疑,她就是在醫院被左安誌的閨女給帶壞的!”

“那不是挺好的?”江大魚笑著說:“師母一個人在家也無聊,現在好不容易找著一個興趣愛好,您應該支持她啊。再說了,師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還是為了您嘛?她也是為了給您漲麵子,才會用那些香水口紅什麼的啊。”

“我也沒有不支持,可她犯得著說我是腐朽老頑固嗎?”徐師長說,但麵上卻是很得意的模樣。“好了,不說我了,來說說你的事兒吧。”

“我有什麼好說的?”江大魚奇怪的問道。

“你還有半學期就要畢業了,你心裡就沒有點什麼想法?”徐師長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我能有什麼想法?”江大魚莫名其妙的問,“該乾嘛就乾嘛唄,再說了,我早就不在軍校念了,談什麼畢業?”

“你啊你,你才是個榆木腦袋!”徐師長拿手指點了點江大魚的額頭,說道:“你現在才是個團長,你就沒想過再往上升升?”

“我還不到二十二歲,就已經是團長和中校了,我覺得我已經很厲害了啊,有什麼好升的?再說了,部隊能讓我晉升?你們不是一直都把我往下壓的嘛?”江大魚說。

“那是因為你還是個軍校生!”徐師長說,“你的檔案還掛在軍校裡,基礎身份還是個在讀的工農兵大學生。你同期的學員各個還隻是下士大頭兵,就你一個嗖嗖的往上升,你又是裡麵唯一的女娃娃,不往下壓壓怎麼行?”

“那我的晉升也是我自己憑本事賺來的啊!”江大魚不服氣的說,“他們自己沒本事,怪我咯?難不成就要我永遠和他們保持一個水平線?”

“知道你委屈,這不是機會來了嘛。”徐師長慢悠悠的說,細嚼慢咽的夾著江大魚盤子裡的菜吃:“你這批軍校生馬上就畢業了,畢業時會統一晉升為少尉。到時候願意留在部隊繼續當兵的,起點就是少尉。想要退伍回家的,也是按少尉軍銜轉業。趁著這個畢業的集體晉升機會,我這邊就不再壓你了,我會儘可能的幫你往上升。”

“首長,是不是有什麼事兒啊?”江大魚嚴肅了臉色,認真的問道:“您怎麼突然想起來提到我的晉升了?”

“也沒啥大事兒。”徐師長點了根煙,長長的吐了口氣,悠悠的道:“就是現在國家都在平反,我的一些老戰友們,應該也快要回來了。”

“這不是好事兒嗎?”江大魚欣喜的道:“您平日裡總是念叨著您的老戰友們,現在他們要是平反成功,您每天也能高興的多吃幾碗米飯。”

“是好事兒!”徐師長點了點煙頭,說道:“我也為他們高興。可是小宋啊,你要知道,他們的級彆也都很高,當初也確實是遭受了委屈,要給他們做出補償。可這麼多年過去了,軍區裡也都提拔了一批新人新乾部,他們一回來,人事上麵肯定要有些動作和變化啊。”

江大魚懂了,她試探的問道:“您是怕會發生奪權一類的事兒?這不可能吧,您的軍銜和地位擺在這裡,不管誰來,都動不到您的頭上啊!”

“要不怎麼說你傻呢!”徐師長沒好氣的敲了敲江大魚的腦袋,道:“我是為我自己擔心嗎?我擔心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