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江心愛身子又彎了幾分,湧到嘴邊的對不起被她咽了回去。

“穆彎彎,到客房去。”

“哦。”雖然肇事者不是她,但是也跟她把人讓進來脫不了關係,穆彎彎心虛的很,生怕他哥秋後算賬,“我感覺自己酒意有點上頭,哥,我睡了,晚安。”她乾脆利落的放開溫雅的胳膊。

穆清燁朝著江心愛走近,眼中雖沒有直白的嫌棄或厭惡,卻透著對事物超出掌控的煩躁,“江小姐……”

溫雅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俯身去收處理傷口後剩餘的東西。

“我不知道二十年前的事在你記憶中是怎麼存在的,你又為什麼僅憑著兒童時期的一麵之緣能認出二十八歲,麵容大改的我,我也好奇為什麼一個五歲的小女孩會突然跑到那麼偏僻的倉庫而無人發現。”

“我自己的回憶裡,隻有窮凶極惡的綁架犯,黑漆漆的屋子,以及當時又渴又餓又恐懼的八歲男孩。”

“你除了在我用鐵片磨繩子時突然扔過來一個削筆刀,旁的你並未幫到我分毫,是我自己將繩子割斷,用鐵棍撬開破舊的窗欞鑽出來,我趁著夜色逃出去後在溝渠裡躲了一夜,之後得路人幫助回到家裡。”

“你到底是憑著怎樣的毅力找一個跟你毫無關係的男人,還一直親密的叫我小哥哥。”

江心愛被他的話壓的一步步後退,“不是這樣的,我……我當時一直在跟你說話安慰你,你難道不覺得溫暖嗎,我們還約定出來後一起玩躲貓貓。”

穆清燁看她的目光有些清奇,“雖然這話很冒犯,但是我還是想說,江小姐,你腦子確定沒問題嗎?”

“八歲的孩子也有起碼的智商,我被人綁架了竟然還有心思哄小女孩?”我怕不是智障。

他明明害怕之餘隻剩下想著怎麼自救逃生。

“是這樣嗎……可是你把巧克力遞給我的時候笑的那麼好看。”江心愛神色呆滯,就好像一直堅定的信仰突然崩塌,她以為的一切都是鏡中花水中月,是她在漫長的時間中自己杜撰出來的。

穆清燁已經忘記自己當時是什麼表情了,“也許,我隻是覺得鐵片割繩子有點磨手,用小刀明顯方便很多,一個笑代表不了什麼。”

“從我長大,小時候的事情還經常夢見,我記得的明明是我們像好朋友似的笑著聊天,我甚至記得你穿的衣服是什麼顏色。”

一個五歲的、智商有待商榷的孩子能把二十年前的事記住本身就很不符合常理。

“是嗎,我自己都忘了。”

穆清燁淡淡的看著她,“對我來說你隻是個陌生人,不要再把你以為的美好套在我身上,除了困擾也會讓人生厭。”

“存錢罐被你摔碎那瞬間,我當時很想打人,現在也是,江小姐,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你出現在我家門口,再有一次!”

穆清燁冷笑著扯了下嘴角,“如果把你的腿打斷你才能安分守己,我大概不會再客氣。”

“你……”江心愛被他狠絕的語氣說的眼眶發紅,這不是她記憶中那個笑容溫暖的小哥哥。

“如果不想聽到更難聽的話,江小姐請離開吧。”

“也不用再說要如何賠償我損失的話,這些存錢罐對我來說是無價之寶,你賠不起。”

江心愛把嘴唇咬出了血,“好,如果這是你希望的,我以後絕對不會再來打擾你,這期間發生的所有事,對不起。”她深深鞠了個躬,地上砸出的淚花暈開了本已經凝固的血漬,而後她乾脆利索的轉身。

一種我被傷害但我倔強的哭也不讓你看見的堅韌女主形象瞬間豐滿。

房門開了又合。

溫雅圍觀了全場,她這會兒隱隱有些明白為什麼編劇要寫出那麼傻白甜的劇情,並不是所有能上映的影視劇都具有端正的三觀和嚴謹的邏輯,隻要在市場上有話題度,能引起觀眾的共鳴,哪怕是滿屏吐槽,角色降智到讓所有人去罵,也算是一種成功,畢竟黑紅也是紅。

現在觀眾獵奇度高,說不定他們會抱著想看看這個角色能腦殘到什麼程度會一直追下去,邊罵便看,口碑一邊倒,收視率一邊漲。

溫.製片人.雅突然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開始分析起劇情的趣味性。

“你怎麼還沒走?”穆清燁回過頭就看見似在深思的溫雅,幽靈似的站在衛生間門口。

“……我現在就走。”溫雅瞬間回神。

穆清燁往沙發上一坐,表情似笑非笑,“或者你還想再跟我聊聊對於剛才那場戲的感受。”

“穆總說笑了。”溫雅自然的說道,“您傷的是右手,平時做事請一定要注意,有什麼我能幫忙的,您儘管吩咐。”

穆清燁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溫雅走到門口時他突然站起身,順手撈過衣架上的外套披在身上,“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那就麻煩穆總了。”

穆清燁扯了下嘴角,聲音微微抬高,“穆彎彎,把屋子打掃乾淨!”

像是從頭偷窺到尾,他話音剛落,穆彎彎便推門出來,“好的,哥,您慢走。”

所以,送她的理由是為了給穆彎彎時間打掃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