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塔,你發現了什麼嗎?”
大衛其實剛開始也被瑪塔的話語驚訝到了,但他了解自己的搭檔,驚訝過後立馬意識到對方一定是有了新的靈感。
“哦!沒錯,大衛”,瑪塔有些抑製不住自己的激動,“我們不是一直在討論後期應該賦予‘瑞秋’這個角色一個怎樣的成長和轉變嗎?我現在明白了!”
“你覺得明蒂這個演員怎麼樣?”瑪塔甚至等不及聽大衛的回答。
“第一眼就能吸引觀眾的漂亮對嗎?這當然沒錯,但是,她可以不隻是美麗!”
“不論是劇本裡的明蒂和瑞秋,還是現實中詹妮弗,甚至可以是任何一個nobody,她們都可以不止表現出來美麗!”
“o on,你看鏡頭外的演員本人,也許她們身上表現出來的特質才是我們的觀眾所需要的,為什麼好萊塢總是創造出一個又一個僅僅能滿足美貌幻想的花瓶美人呢?”
“我們的社會在不斷前進,好萊塢的美人也可以團結,可以有智慧,可以有力量,可以不必為了一個不出色的男人爭執。”
瑪塔的呼吸有些急促,她定定地看著大衛,“我們為什麼會在創造出‘瑞秋’時候,就讓她逃離婚禮和家庭,獨自生活呢?”
瑪塔的眼睛似乎在燃燒。
大衛喃喃地說出那句由自己親手寫下的台詞,“‘瑞秋’不想變成她dad眼中的名牌包包,她想變成鞋子,她想變成項鏈。”
“沒錯!”,瑪塔吐出一口氣,“她想變成自己。”
兩人的討論到了最關鍵的一步,她靜靜地看著大衛,等待著他的回答。
...
“我想...”
大衛頓了頓,一些火花四濺的想法在他的腦海裡不斷激揚迸射。
半晌,瑪塔聽到了自己這位老夥計緩緩開了口。
“我們確實應該做出一些改變動。”
臨時組件的書桌旁,思緒與鍵盤敲打的聲音一同飛舞碰撞。第一次,大衛與瑪塔覺得寫作理應如此暢快,這幾乎已經不是他們自己在寫作。
當‘瑞秋’和‘明蒂’站立在他們麵前,甚至更早,當‘瑞秋’穿著潔白昂貴的婚紗無知又無畏地逃離那個沒有繩索的束縛場時,他們接下來的故事就已然成形。
編劇要做的,隻是代替她們將自己的故事寫下來而已。
很快,隨著打印機噌噌地吐出一個又一個字母符號,新的劇本已然成形。
大衛和瑪塔走出臨時辦公室。
“斯特朗,這是新的劇本”,大衛將新的故事交到他手上。他看了眼瑪塔,後者神色認真又難掩期待,一如他自己,“我可以向你保證,你會滿意的。”
-
新的劇本很快被送到琳賽手上。
她快速地瀏覽一遍,瞳孔忍不住放大——‘明蒂’後半場的台詞幾乎完全被推翻了。
然而還沒等她驚訝完——
現在的工作人員已經在通知重新開拍了。
群演、設備全部就緒,詹妮弗也回到了片場。
琳賽快速掃了她一眼,對方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尋味,有打量,有好奇,但沒有明顯的敵意。
很明顯,她也早已看過了新的劇本。
沒有預留時間給兩位將要演對手戲的女士交談,斯特朗目不轉睛地盯著鏡頭,期待著兩個人接下來的表現,“a!”
常年背台詞的功底在這瞬間發揮了作用,琳賽深吸口氣,快速切換到‘明蒂’的狀態。
巴瑞的演員“深情款款”自責著,“我真是個傻子、懦夫,我甚至無法控製自己,不管我做了什麼,寶貝,那隻是因為太愛你了!”
明蒂眉目下意識一蹙,往瑞秋的方向望了眼。後者愣了愣,有些無語又有些好笑,“well,你說的是哪個寶貝?”
“...明蒂!當然是明蒂了。”巴瑞呆滯了幾秒立馬說道。他似乎找到了一些底氣,手舞足蹈地向明蒂表明真心。
“我發誓寶貝,我不論我在哪裡在乾什麼,我滿腦子裡想的都是你,你要相信我是永遠愛你的!”
說到最後一句時,巴瑞甚至情不自禁地拉起了明蒂的手。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的是,明蒂並未像如他想象一般傻裡傻氣地原諒自己,也沒有賭氣地要求他給她買一個最新的名牌包包作為補償。
明蒂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她連連倒退了好幾步,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討厭,“oh,巴瑞,請停止用那樣惡心的眼神看著我,並且請離我遠一點。”
她的上帝!明蒂忍不住想起來種植了頭發和治療牙齒之前的巴瑞。
那時候的巴瑞渾身雖然帶著nerd(書呆子)式的呆愣,渾身也充滿了傻小子的氣質,但工作的時候卻有一種特彆的魅力。
他能快速準確地說出那些什麼頭孢什麼油酚之類的又長又繞口的藥物,他拿著工具認真地檢查患者口腔根管治療的時候有著一股少見的平和,跟她之前date過的男人完全不一樣。
明蒂想到她父親對自己的唯一期待:親愛的,我不指望你能乾出什麼名堂,如果你能和醫生或者律師結婚我就心滿意足了。
於是她迷了眼睛,認為和一個看起來極其忠厚誠實的巴瑞結婚是一個不錯的決定——儘管在這之前他還和瑞秋訂過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