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焦急著重複了幾遍,電話那頭似乎才跟上自己的思路,“地址,什麼叫做地址?哦,對,你在問我的地址…”
琳賽皺著眉,努力回想,兩分鐘後終於磕磕絆絆給出了一串地名。
“ok,你現在千萬彆動,難受就和我說說話,我會立馬過去找你的!”
瑞凡試圖安慰琳賽,但他的聲音顯然充滿了焦躁。
熙熙攘攘的好萊塢大道從來不缺少價值不菲的名牌車,但這天清晨,一輛雪佛蘭卻瘋狂地踩著紅綠燈的底線。
瑞凡唯一慶幸的是自己今天運氣格外好,及時地播過去了電話,並且幾乎全程都沒有碰到這該死的紅燈。
琳賽剛開始還會暈乎乎地跟自己講joke,但慢慢地她連這點兒力氣也沒有了。
隻能像隻可憐的貓咪一樣哼哼,連呼吸聲也一點兒都不安穩。
瑞凡年少的時候曾跟隨父母到處在公路流浪,也因為家庭信仰的原因,有時候生病或者遇到受傷的情況都需要硬抗著。
這種發燒的滋味兒可一點兒也不好受!
平常需要半個小時的車程隻花費了二十分鐘。
瑞凡將車隨意停在路邊,提著在藥店買的藥就直奔琳賽的公寓。
“god!”
瑞凡一進門就看到坐在地上,身子半倚著沙發的琳賽。
他趕忙上前將女孩兒抱躺在沙發,一隻手試探著觸碰對方的臉頰。
“天,這個溫度也太高了!”
瑞凡急急忙忙從袋子裡翻出退燒藥,又倒了杯水,他將琳賽扶起靠著自己的肩膀,小心地將藥品和水一點點喂下去。
“慢點兒來,很好”,他耐心地哄著這個因為生病而格外安靜的女孩兒。
作為家中長子,瑞凡很小就已經學會幫父母承擔家庭責任,主動照顧弟弟妹妹們,甚至在不過十幾歲的年齡就帶著弟弟妹妹去街頭賣藝,減輕家裡的經濟負擔。
如今作為好萊塢的新生代寵兒,他的片酬也隻有少部分會用在自己身上,平時一力承擔了家人所有的開支,另外還將一部分片酬用於公益基金會和環保事業。
但在他的經驗裡,弟弟妹妹們即使是在生病時也會撒嬌著提出些不過分的要求。
而不像琳賽這樣,安靜地蜷縮著,除了會因為難受而皺眉,幾乎一動也不動,看起來脆弱極了。
瑞凡甚至擔心自己一碰琳賽,她就會像玻璃一樣讓人心碎,但沙發對病人來說顯然不是個休息的好地方。
他小心翼翼地將她的手環在自己的頸上,而後緩慢謹慎地抱起她,朝著那張看起來舒適得多的床走去。
也許是感受到了騰空而起的失重感,琳賽有一瞬間清醒了些。
從她的角度來看,瑞凡正緊緊地抿著唇,眉頭也深深皺起來,看起來嚴肅極了。
琳賽想出聲說些什麼,但卻沒有力氣,隻能迷迷糊糊地感受著對方輕柔地將自己放到了床上,而後臉頰上傳來一陣觸感。
明明應該是溫熱的,可琳賽卻覺得冰冰涼涼地舒服極了,她下意識地蹭了蹭,眉頭也不自覺地舒展開。
瑞凡怔愣住了,猶豫了幾下,最終也沒把手給收回來。
他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開始出神地盯著眼前的女孩兒,看著她呼吸聲漸穩、神情也舒緩了許多後,終於安心了一些。
也許是昨夜睡得太晚,又或者是放鬆了下來身體就容易疲倦,總之,瑞凡再次醒來的時候,床上已經空無一人。
他騰地一下站起來,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蓋著一張毛毯。
椅子與地麵的摩擦聲驚動了廚房的女孩兒。
“嘿,你醒啦?”
琳賽從小小的廚房裡探出頭來,她的臉蛋已經不似先前那般緋紅,人也看起來精神多了。
“我剛煮了一些牛奶燕麥粥,需要來一點兒嗎?”
雖然是個問句,但她已經端了兩人份的出來。
步伐四平八穩。
這讓瑞凡終於徹底放心下來。
然而下一秒,他的心又忍不住咕咚咕咚跳起來。
“哦,我忘了說——”
琳賽挑著眉,笑眯眯道,“你剛才睡著的時候一直嘟囔著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