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請(1 / 2)

就算約翰與怪人二十麵相銷聲匿跡了,武裝偵探社需要忙碌的事情依然很多。那些異能特務科與軍警不好插手、或者不變插手的灰色地帶事件,基本上都交給了武裝偵探社去處理,必要的時候,或許還得與地頭蛇的港口黑手黨進行交易。與異能者打交道可不是什麼美差,其他的政府機構看異能特務科實權太大,幾乎要覆蓋過他們的職責,難免會說些酸話,甚至動些手腳,隻想把異能特務科給拉下馬,分走他們的權利。可以說,屬於官方組織的異能特務科內憂外患,被看做是下一任異能特務科部長備選的阪口安吾,肩上的重擔也不輕。在【螢火】曇花一現之後,異能特務科將這個神秘的組織列為了需要關注的頭等目標,隻是這個組織隱藏得太深了,歐洲的‘鐘塔侍從’,又或者是北美的‘組織’,哪怕是華國接地氣的‘925部隊’,與某個病弱俄羅斯人的‘死鼠之屋’,多多少少都有明麵上活動的跡象。莫裡亞蒂教授坐在了某家五星級酒店的落地窗邊,看著這個臨海城市在陽光之下閃閃發光的美麗模樣,任誰都想不到,這個橫濱其實也是異能者們的大本營。能夠離開這裡的人都離開了,留下來的要麼是擁有足夠的權勢金錢可以雇傭異能力自保的權貴者,要麼便是沒有能力離開這裡,或者深愛著這片土地不願離開的人。莫裡亞蒂教授手撐著下巴,闔眸側耳傾聽著留聲機中傾瀉出來的悠揚音樂。這家酒店不愧是五星級的,哪怕客人提出想要聽唱片,也能夠找出相應的物品滿足客人的需求。“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莫裡亞蒂教授的目光穿過透明的窗戶,虛無地落在了某一個角落裡。“世上幾乎不存在真正解決了的事,事情一旦發生了,就會一直延續下去,隻是形式會變為各種各樣,是彆人和自己逗弄不清楚罷了。”“那麼,江戶川亂步君,你會怎麼做呢?”“——怪人二十麵相不是已經被停止了嗎,怎麼這段時間又有意外案件發生了啊?”宮崎賢治撓了撓頭,奇怪地出聲詢問道。“說不定是模仿犯吧?在官方宣布怪人二十麵相事件已經解決的時候,不也是出現了不少不滿現行法律的遊丨行嗎,那段時間的模仿犯可是層出不窮啊。”穀崎潤一郎想了想,推測道。“不過那些犯人都被亂步先生推理出來,全部抓住了吧?不過法庭倒是沒有判他們重刑,隻能說因果循環報應吧!”穀崎潤一郎的妹妹直美吐了吐舌頭。“雖然這些案件已經委托給我們偵探社了……但真的要交給亂步先生嗎?”偵探社的秘書春野綺羅子一回想起那段時間江戶川亂步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不眠不休處理那些案件的模樣,不忍地開口問道。“我個人覺得還是彆讓亂步先生再接觸到與那個約翰·李貝特有關的事情比較好。”春野綺羅子可是親眼看到過,江戶川亂步那副心神不定的模樣,後來原本孩子氣的名偵探發生的改變,更是讓她心疼不已。與謝野晶子卻是發表了完全不同的意見。“亂步已經成長了不少,他是不會再被動搖的。況且真正的罪魁禍首已經死去,他很聰明,因為知道那些模仿犯都不是約翰,所以亂步可以處理好的。”黑發的成熟女性歎了口氣,秀發上美麗的蝴蝶頭飾在陽光下翩躚出剔透的光輝。“況且……就算不告訴他這些案件,亂步也能夠推理出來吧,根本瞞不住他的。”“啊,說起來,亂步先生去哪裡了?”像是記起了什麼,春野綺羅子轉頭問向正以拚命三郎架勢工作著的國木田獨步。“他早上就出去了,說是要去補充了零食的庫存。”國木田獨步一板一眼地回複道。“另外,亂步先生雖然孩子氣,但是他並沒有那麼脆弱。”而福澤諭吉的話語則是為這場討論一錘定音:“要想解決這些案件,亂步的力量是必須的,偵探社之中也無人可代替。況且亂步也並非是一個人,有諸位在的話,我堅信一切困難險阻都將不是問題。”“是!”“明白了!”武裝偵探社的成員們神情一凜,異口同聲地回答道。江戶川亂步回到偵探社時,隻需要一眼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把懷裡抱著的大包小包零食袋放到了自己的桌麵上,隨後拿起與謝野晶子桌上的那些案宗,快速地瀏覽著。秘書春野綺羅子連忙開口解釋道:“這是今日從警方那邊發來的委托,不過我想應該也是模仿犯做的好事吧……”她本意是想讓江戶川亂步不要再有心理負擔,不過江戶川亂步卻是臉色微微一變,睜開了那雙碧綠色的雙眼。“這不是模仿犯做的。”他從口袋之中拿出眼鏡,架在了鼻梁之上,把那些案件以大概隻有他自己才能看懂的順序依次排好。惡意拖欠工人薪酬的包工頭,罔顧人命壓榨員工的黑心資本家等等……這些案件根據警方調查的情報,不管怎麼看都是自殺。但這些案件之中,不是全部都是自殺。很明顯,做出這些案件——不,應該說操縱這些案件的幕後黑手,是在利用這些案件傳遞著某個訊息。“製造出了這些案件的人,和約翰有關。”這樣完美的手法,讓他下意識地回想起了約翰,如出一轍乾脆利落的手段,而那些人死於自己的**與所製造出來的罪惡,貪戀錢財的資本家死於被鈔票砸死之中,壓榨他人的黑心家死於心臟疾病,更彆提那些利用某些違禁物品操縱他人來為自己謀利的犯罪者了,他們的死法雖然千奇百怪,但終究逃不過一個因果循環。甚至,在後麵發生的幾起案件之中,有不少死者還是自相殘殺。很明顯,幕後黑手以他們為了活命的掙紮與互相廝殺的醜惡為樂,而最後一個幸存者在滿懷希望、自以為可以逃出生天時,被無情地奪去了生命。但是犯人是如何接觸到這些人的?死者之間的共同點又是什麼?一部分人發生意外,這些比誰都惜命的資本家不可能不警惕,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幕後黑手依然奪走了他們的性命。江戶川亂步的大腦飛速運轉,因為熱量的消耗,他不斷地往自己的嘴巴裡塞著薯片,隨後又灌了一口海鹽味的玻子汽水,感受到那酸爽的氣泡像是從嘴巴裡一直彌漫到大腦,透爽至極。“社長,我申請外出,可以嗎?”江戶川亂步決定去這些人的死亡現場調查一番,光是看卷宗的話,不一定能夠得到完全的信息。福澤諭吉沉吟了一會,竟是頷首道:“同意申請,亂步,這一次我與你一起查案。”“誒?不用了,對方隻是在給我考驗,不會傷害我的。”江戶川亂步愣了愣,擺了擺手道。自從武裝偵探社走上正軌後,福澤諭吉也忙碌了起來,而江戶川亂步的推理能力更是供不應求,像是現在這樣武裝偵探社最強大的‘力’與最聰明的‘腦’再度聯手的情況,可以說是頭一遭了。“你是偵探社重要的成員,我們都不希望再發生之前那樣的事情了。”福澤諭吉卻是堅持。畢竟倘若約翰再心狠一點,逼迫著江戶川亂步親手裁決他的性命,又或者他們沒有及時趕到,讓江戶川亂步最終也鐘塔的樓頂跌落下去,隻要一想到那樣的可能性,武裝偵探社的成員們都感到一陣後怕的窒息。江戶川亂步當然拗不過身為武裝偵探社社長的福澤諭吉,最終他們還是兩人一同離開了偵探社。“首先去哪裡?”福澤諭吉坐在駕駛位上,沉聲發問道。“去工廠老板的死亡現場。”這應當是那個不知名神秘的幕後黑手做的第一起案件,然而抵達了現場之後,江戶川亂步沉默地發現這個案發現場太乾淨了。就好像的的確確這就是工廠老板自己願意去死的一樣。接下來福澤諭吉帶著江戶川亂步去往了卷宗記載的其他案發現場,不出名偵探所料,這些案件都做得非常地乾淨,讓人找不出一處疑點。也難怪警方會將案件送到武裝偵探社了,肉眼可見這些案件的可疑,然而卻找不出一點證據與線索。作案手法堪稱完美無缺,證明了幕後黑手擁有著足以讓案件以‘自殺’結尾的能力,但是他沒有這麼做。所以江戶川亂步懷疑,那個神秘的幕後黑手原本可以做得更加完美無缺,隻是為了考驗自己,才特意讓這些案件引起警方的注意力。江戶川亂步在看完這些案發現場後,便知道了,幕後黑手製造出這些案件,是在向他發出邀請函,同時也是在考驗他。來見我,來找到我——對於你來說,這種程度的考驗應該不算什麼吧?那種居高臨下的審視與挑剔感揮之不去,讓江戶川亂步如鯁在喉。在看完附近的案發現場後,江戶川亂步癱軟在轎車的後座上,閉著眼睛休憩著,口裡含著水果糖,讓高速運轉的大腦補充能量。“你之前說,這不是模仿犯做的,有根據嗎?”福澤諭吉從後視鏡看到了江戶川亂步略顯疲憊的麵龐,他想了想,在紅燈的間隙開口詢問道。“約翰製造出那些案件,是為了給因為那些死者而痛不欲生的民眾們報仇,雖然行為是有些偏激,但他的內心是充滿正義的——並且他也知道,作所作為不過是徒勞無功,不為世人接受。”“所以他才會在完成了怪人二十麵相之後,從鐘樓上跳下去,因為約翰在內心之中,已經判定自己是罪人了。”而罪人該得到的懲罰,便是死亡。“然而現在這些案件中的大部分,製造出案件的人根本沒有情感。就好像他們隻是達成目的的道具而已,選擇他們作為道具,是因為隻有用這種方式,才能最快程度地引起我的注意力。”“那個人……隻是覺得這樣更方便、更有趣,所以才會用這種方式邀請我去見他。”一想到這裡,江戶川亂步便不禁咬緊了牙根,正因為他的聰慧與通透,才能比任何人都直接地感受到這些案件之中透露出來的惡意與冷酷。福澤諭吉麵色一凜,低沉的聲音裡透露出了冰冷的殺氣:“是愉悅犯嗎?”所謂的愉悅犯,是指為了滿足自己的愉悅感而犯下案件的犯人,往常來說這些犯人的危險程度與造成的破壞程度,都比普通的犯人凶手要大得多。“不,要說愉悅犯,大概也算不上。那個人不是通過殺人而獲得愉悅感,他大概隻是在通過這些案件,與我……玩遊戲?”江戶川亂步臉色驟然一變,他又想起了約翰那個時候,也是在與自己定下了賭約。他自己也不曾預料到,之後會發展到那種地步。“有什麼頭緒嗎?”不過下一刻,福澤諭吉的聲音將他從那個夜晚呼喚了回來。江戶川亂步恢複了往日的冷靜與睿智,他看著前方變成綠色的路燈,朗聲道:“啊,當然有,我可是名偵探啊!”碧眸的名偵探手探入口袋裡,勾住了那個至今也不曾被他丟掉的玩偶,捏著玩偶軟綿綿的肚子,他勾起了唇角,道出了自己的發現:“看過案發現場之後,我已經找到了缺失的線索碎片。”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事情比較多,又不小心把腿摔傷了,感覺自己在水逆之中嗚嗚嗚嗚……

希望這個月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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