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印江涵那種人,在作妖和作死的路上永不止歇。
但剛剛印江涵那嗓子把屋裡人都吵醒了。
彆墅裡有了窸窣的聲音,打掃的打掃,做飯的做飯,等坐在桌前吃早餐,又過一個小時。
餘心月趁機彈琴,出乎她意料,印鴻飛幾次從身邊路過,欲言又止,但最終沒有說什麼。
難道真是他轉性了?
在餐桌吃飯時,季昭華直截了當問出這個問題。
印鴻飛麵色難看:“顏垣送的。”
顏垣送來的東西,他當然不好拒絕,而且顏垣那麼看得起餘心月,說不定這樁生意還要靠女孩才能談成,他對餘心月的態度也不知不覺好轉。
季昭華:“顏垣?他人倒不錯,不過主要是我家月月的琴聲太好聽了!”
印江涵忽然驚呼一聲,捂著沒消腫的臉,含淚說:“不吃了,嘴巴一動就疼。”
印鴻飛沉默著拿起刀叉,沒有說話。
印江涵不可置信地看了眼他,不甘心那天的事就此翻頁,她怎麼能白白挨一巴掌?她泫然欲泣,又將目光轉到外婆身上,“外婆……”
季昭華好奇,“那你說這麼多話不疼嗎?”
印江涵被她這麼一堵,準備好的話重新梗回肚子裡。
小臉紅的地方紅,青的地方青,紫的地方紫,像打翻一盤染色盤,煞是精彩。
印家外婆心疼,歎氣:“今天讓鴻飛帶你去醫院吧。子虞不是也在嗎,我們和他好好談談。”
那天提出分手後,舒子虞當晚又回了條求複合的短信。
言辭懇切,聲淚俱下,印江涵當然好了傷疤忘了疼,立馬就原諒了他。
印外婆當這是小孩子的打鬨,年紀這麼小,還是學生,能懂什麼愛情,分分合合不是常事?
隻是一點小事,就哭著鬨這麼大,還造謠說自己姐妹是小三。
印外婆想想,就覺得心煩,看印江涵也沒有從前可愛。
印江涵尖聲說:“不!不!我的臉還沒好!不能讓他看見!”
季昭華像個好奇寶寶:“你吼那麼大聲,臉不疼嗎?”
印江涵被懟得無話可說,臉上怨恨一閃而過:“……”
餘心月在餐桌上保持食不言寢不語的傳統,默默吃飽後開口:“舅舅,請幫我向顏大哥說聲謝謝。”
“恩。”印鴻飛不冷不淡地回。
餘心月:“還有,請幫我問一下,能不能安排我與顏霽見麵。”
印鴻飛皺眉:“顏霽是誰?”
“他妹。”
季昭華瞪圓眼睛,“你什麼時候認識人家妹妹了?”
餘心月想了想:“在學校總聽見她的名字,神交已久,昨天下午終於見了一麵,可惜她乘車離開,沒說上話。”
季昭華一臉狐疑。
她覺得自己的小外甥女很有問題,有大問題。
就仗著有張好看的臉,在外麵為所欲為、捏花惹草唄!現如今懷疑的對象又添上一員,顏垣的妹妹。但季昭華已經不怎怕餘心月被人渣了,她隻怕外甥女渣了彆人。
季昭華想,她懷疑月月在多線操作,而且還有證據!
那本戀愛手冊到底是為了追誰?
顏垣突然送來鋼琴,難道是因為月月泡上了他妹?
餘心月完全不明白季昭華到底腦補多少,用過早餐後就準備去學校。
季昭華喊住她:“這麼急乾什麼,不是還早著嗎?”
餘心月甜滋滋笑起來,“我得早點去,說好了早上幫雅雅補習英語的。”
雅雅?
季昭華表情複雜,顫巍巍舉起手,向她比了個大拇指的形狀。
她家小孩或許可能大概是個渣女。
手機鈴聲響起,季昭華接通,從那頭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
“季小姐?”
季昭華怔了怔:“哎?”
“是我,秦卿。”
季昭華有些吃驚,雖然交換了手機號,可在她心裡,秦卿可不是個主動的人。
秦卿靠著椅背,揉了揉疲倦的眉心,“叨擾了。我隻是想問問……”
本來想直接問餘心月對鋼琴滿不滿意,話到嘴邊卻頓住,或許覺得這樣太直接,秦卿改口:“我聽顏垣說,他為心月準備了台鋼琴,她滿意嗎?”
說話間,身體不知不覺坐直。
季昭華:“當然滿意,她開心得不得了。”
秦卿微微笑起來,“喜歡就好。”
自己珍藏幾年的鋼琴,終於有了適合的主人。
季昭華忽然問:“秦小姐,你和顏垣熟嗎?”
秦卿:“故交。”
季昭華站在陽台,惆悵地問:“那你認識他妹妹嗎,人怎麼樣?”
秦卿微怔:“是個不錯的孩子,怎麼?”
季昭華滿臉無奈,“我懷疑月月在早戀。”
說罷她從戀愛手冊說起,把今天種種證據擺出來,最後得出結論——
“這肯定是搞早戀,不是在搞就是在搞的路上!不然為什麼顏垣突然送鋼琴,月月又突然要和顏霽見麵?我家小孩本來性格很害羞的,從來沒提過這樣的要求。”
秦卿沉默半晌,“……早戀不好。”
季昭華歎息:“當然不好!我一定要把這種趨勢扼滅在搖籃裡!”她忽然想起秦卿工作忙碌,耐心聽自己講這麼多廢話,忽覺愧疚,道彆之後掛斷電話。
秦卿坐在辦公室裡,麵無表情地處理工作。
秘書進來時,感到一股寒意,她悄悄抬眸,環繞在boss身邊的低氣壓又回來了!
“什麼事?”秦卿頭也不抬。
秘書:“計二少來找您了,在樓下等您……”
“讓他滾。”
乾脆利落,殺氣騰騰。
秘書左右為難,壯著膽子說:“可是他一定要見您,不見您不肯離開。”
秦卿抬頭,眼睛微眯,“那讓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