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000(1 / 2)

真千金不乾啦 遊鯤 15570 字 5個月前

第26章

餘心月的腳步聲輕得跟貓一樣。

推開厚重的門,吱呀一聲,身後聲感燈齊齊亮起。

評委和觀眾吃驚地張大了嘴。

燈光映照出女孩嬌小的輪廓。

她逆光走來,衛衣兜帽,身後背著大大吉他,像個在城市燈火裡穿梭的孤獨歌手。

“哇,自帶光效buff,這個選手可了不得!”

“看身材,應該年紀還小吧。”

“好想揭開兜帽看看她的樣子。”

雲君平被上場的事弄得心煩意亂,看到餘心月的吉他,冷冷聲,“又是你們的人?”

眼睛評委尷尬地笑笑:“這是在說什麼話。”

“彈不好吉他還非要硬彈,為了追求熱度忽略自己的長處,這群人根本就不是為什麼音樂夢想來的,隻是為了什麼獎金名氣吧。”

雲君平看了舞台上小女孩一眼,表情十分不耐煩。

她就不該答應參加這檔節目,說得好聽,尋找音樂之聲,為了音樂為了夢想,實際上初選這一關就不知道被人動多少手腳,這哪是音樂之聲,明明是資本之聲。

“先說好,”雲君平拿筆頭點著資料:“我可不會因為你拿吉他就給你加分,沒彈好在我這裡是減分項。”

眼鏡評委哈哈一笑:“君平也太嚴格了,隻是初選嘛。”

初選隻要過濾掉歪瓜裂棗,要是拿出晉級賽的要求,把這些選手都斃了,觀眾去聽什麼?

雲君平不為所動:“開始吧。”

舞台上,女孩抱著吉他,懶懶坐在椅上。

黑色衛衣和她慵懶清冷的氣度相得益彰。

白皙的小手輕輕撥動琴弦,流麗舒緩的聲音緩緩在室內傳開。

雲君平不自覺放下筆,從開場就聽出女孩和上場那個不一樣。

她抽中的曲目是《白樺林》。

乾淨輕靈的嗓音,略帶悲傷的音調,像清風拂過金色的原野,讓人好像看到金色樹葉沙沙搖擺,腳下鋪滿黃金般的落葉。

這首歌取材自蘇聯衛國戰爭。

清澈如水的聲音把埋藏在歌曲中的故事娓娓道來。

觀眾們仿佛看見穿圍裙的姑娘站在白樺林下,目送愛人參軍保家衛國。

她把自己和愛人的名字刻上樹上,默默等待著,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唱完一段後,吉他聲漸漸低落,趨於悲傷平靜。

女孩再次開口,下巴抬了抬,一道水痕悄然滑下。

她開口,唱的卻好像不再是白樺林。

“這是白樺林嗎?”

“英語,還是日語,我的天為什麼聽不懂我還是覺得這麼難過?”

“心裡堵了一塊一樣,就像眼睜睜看著男孩戰死在疆場,姑娘沒有等來她的愛人。萬惡的戰爭!嗚嗚嗚淚目了。”

……

眼鏡評委愕然,“這……白樺林?”

雲君平:“恩,是俄語。”

自動把歌詞翻譯成俄語,而且還毫無瑕疵,這孩子太令人驚豔。

無論是疏懶的裝扮、乾淨的嗓音,還是悲傷的吉他聲,都和這首民歌無比般配。

連雲君平也挑不出半點毛病。

24號仿佛絲毫都不在乎分數,能不能入選,隻是想把自己心中的歌聲唱出來,連詞也說改就改,但這也恰恰說明她實力雄厚。

雲君平心裡估量著,忍不住露出滿意的笑容。

要是音樂學院學生在這,肯定會一臉震驚,向來嚴苛到不可思議、雞蛋裡也能挑出骨頭的雲教授居然笑了?

餘心月信手彈著吉他,與音樂完全融為一體。

待一曲終畢,她睜開眼睛,觀眾席傳來如潮的掌聲與歡呼。

這哪是初選啊,明明是現場聽了場演唱會,還不要門票。

賺大了!

眾位評委對視一笑,正準備打分時,好幾個人的手機叮咚一聲傳來短信。

眼鏡評委打開看了看,登時愣住——

“24號,淘汰。”

他冷汗如雨,心裡瘋狂吐槽,早不發晚不發非要等到現在。

當這後麵的人都是聾子嗎?那群聽眾恨不得衝上去給24號送花了,如果當眾給出個低分,不是明著承認後麵有黑幕了。

但來信人的名字是計傅。

青說老總。

眼鏡評委不敢當眾造假,更不敢得罪計傅啊。

計二少可和秦家未來當家是老朋友,而且聽說老爺子想把秦卿許給他——那就是天裕的半個老板啊。他一個小小的評委,哪裡得罪的起?

短短幾分鐘,他就想通利害關係。

這世上沒有錢擺不平的事,那些聽眾的嘴巴,用錢直接堵住就好,反正隻要這段不播出去,誰知道發生什麼?

雲君平打了個滿分,笑著對女孩說:“你是從小學的音樂嗎?音樂世家?”

她可不信這麼高的素養不是在音樂氛圍裡熏陶出來的。

餘心月搖了搖頭,“業餘而已。”

台下眾人深吸一口氣——

“這也叫業餘,那前麵的人算什麼,業外嗎?”

“連門檻都沒摸到吧。”

“這孩子歌唱得好,也太裝了點吧。這要不是從小開始學音樂,我直播倒立吃翔。”

“呸,你彆這麼惡心。”

“原來我還以為23號蠻好的,一比起來簡直辣耳朵,原來美女真的是要對比出來的。”

“評委怎麼還不打分,是覺得滿分還是低了嗎?”

……

另一個肥頭大耳的評委在紙上寫出自己的分數,0。

“你的歌是唱的很好,”他義正辭嚴:“但是誰讓你中途改詞,這是比賽,不是即興演奏,你這是對音樂的褻瀆。”

剛寫完,聽眾們發出不滿地噓聲,有些人暴躁地開始罵街——

“天裕又玩這一套?”

“剛剛那個瞎瘠薄唱的怎麼不給0分?隻是個選秀哎,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國際比賽嗎?”

“黑幕黑幕!抗議抗議!”

“抗議!抗議!抗議!……”

反對的聲音越來越大。

剩下幾個評委硬著頭皮給出分數,收到短信的大部分都打了低分,最後關鍵的一個分數留給一直沒表態的眼鏡評委。

他扶了扶眼鏡,流的冷汗快要彙成小溪。

淘汰這孩子,後麵的觀眾會直接起來鬨翻,不淘汰,自己肯定會被計二少收拾。

怎麼想都是兩難。

雲君平憤怒地拍桌,要不是力氣小,她能把整張桌子都掀開,“你們耳朵聾了?眼鏡瞎了?上麵那個歪瓜爛棗個個給滿分,這個有實力的都給零分?以為台下的人沒有耳朵嗎?”

“還是覺得什麼東西都能用錢解決,隻能把你們的人捧上去,真正有才華的就故意淘汰掉嗎?狗屁尋找音樂之聲,那就彆來找我當評委啊!”

說著,她把手裡的資料狠狠一摔。

一頁紙輕飄飄落在眼鏡評委麵前。

觀眾們紛紛為雲君平說的大實話鼓掌。

雲君平猶不解氣,下定決心,要是這孩子被淘汰的話,自己當場走人,把料爆出去,看這個節目還怎麼好意思宣傳公平公正。

所有人都在等著最後一票。

眼鏡評委顫巍巍地抬起筆,還是不敢違抗計傅的命令,剛想打個低分,目光瞥過剛落在身邊的白紙,突然頓住了。

這頁紙是餘心月的資料。

未成年人不能單獨報名參加尋音,須得有一個成年人做陪同。而這欄一般填的是親屬的名字,評委們也基本不看。

但眼鏡評委此刻看著餘心月資料上的那個名字,嘴唇不住顫抖。

瞳孔地震!!!

那上麵填的是,秦卿。

——

攝影棚裡發生的一切後台無法得知。

印江涵隻能通過聲響猜測發生什麼,聽到幾乎要將房頂掀翻的掌聲和歡呼時,一顆心漸漸沉了下來。

印鴻飛看她陰沉的臉色,心裡猜想是沒發揮好,安慰:“沒選上就沒選上嘛,開心點,等會帶你去遊樂園。”

印江涵沒有說話,擠到過道那兒。

背著吉他的女孩一點點從其中走來,依舊低著頭,隻露出尖尖的小下巴。

後台的選手也聽到了那雷霆一般的掌聲,對這孩子的表現十分好奇,一雙雙眼睛都盯著她。

“聽見了嗎,剛剛的掌聲。”

“當然啦,你當我聾了嗎?”

“好像前麵從來沒有一場動靜有這麼大,這人到底什麼來路?”

“好緊張好緊張,下場和她一對比,我不是鐵定會被淘汰。”

“苟住不要方!”

……

兜帽遮住臉,印鴻飛隻是覺得這孩子身形熟悉,卻沒有認出她。

直到僻靜處,印江涵喊一聲:“餘心月,你為什麼要來?”

他身體微震:“心月?”

餘心月沒理他們,依舊往外走。

印江涵攔在她前麵,再次質問:“你為什麼要來?!”

餘心月:“彆當攔路狗。”

印江涵氣得臉都綠了。

印鴻飛的臉色也瞬間變黑:“你在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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