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2000(1 / 2)

真千金不乾啦 遊鯤 15423 字 3個月前

青說的人還不知道一紙侵權郵件正在寄往海外的路上。

他們此刻忙著糾結於抄襲事件。

計傅徹底混亂,餘心月沒按預想中來,打亂他原來所有的算盤。

本來他盤算著,要是餘心月唱出《青青》或是指出印江涵抄襲自己,他就發動水軍倒打一耙,拿著印江涵首發的證據,把女孩給黑到死。

可是,怎麼和他想象的完全相反?

事態發展像是一輛刹不住的賽車,往他期望的反方向撒丫子蹦,一騎絕塵。

計傅整個人都不好了。

說好的做壞事呢,給個機會啊姐姐。

他不想做個好人,但沒想到連做個壞人資格都夠不著。

“計總,我們已經在控評了,但是……”小助理緊皺眉頭。

計傅點根煙,辦公室青煙繚繞,“但是什麼?”

“但是很難控住,輿論在發酵,那兩首歌聽上去確實和《青青》有點像。現在得聯係上印江涵。”

計傅吐出煙圈,“那聯係呀。”

小助理歎氣:“一直聯係不上。”

印江涵呆呆坐在沙發上,緊抱著抱枕。

外婆提來一盤烤的金黃噴香的小蛋糕,和一籃精致的小餅乾。她看著印江涵,驕傲地說:“涵涵今天表現真棒,可給外婆長臉啦,來吃點東西,這是你最喜歡的蛋糕。”

印江涵胃口全無,把頭埋在抱枕裡。

外婆發現她的不對勁,“這是怎麼啦?涵涵?”

印鴻飛表情複雜,打開手機瞥一眼,全是說水軍拉踩餘心月和自來水群嘲印江涵。明明她們是姐妹,卻弄得好像勢同水火。他翻了幾頁,目光忽然凝住,落在關於抄襲的那個貼子上。

他翻了幾頁,眼前一黑,雙腳發軟,跌坐到一邊沙發。

印外婆不滿地抱怨:“都多大人了,還這麼毛手毛腳。”

這時徐姨端著茶走來,看見客廳裡三人,問道:“這麼晚了,心月還沒回來嗎?”

印外婆怔了怔,“你怎麼沒接她?”

印鴻飛揉著太陽穴,表情苦澀:“已經派了宋微去接,他說心月坐上顏家的車走了。”

“顏家?”印外婆皺眉,“這麼晚的天,怎麼還是到處玩。”

印鴻飛喝了口茶,“媽,你先去睡吧,我有點事和涵涵說。”

印江涵的身形瑟縮一下。

外婆心疼地抱緊外孫女,像護崽的老母雞把她護住,“什麼事非要私底下談?涵涵表現這麼好,你怎麼還凶巴巴的樣子。”

印鴻飛:“沒什麼,媽,你就去休息吧,都多晚了。”

印外婆坐在沙發不肯挪:“不,彆想背地裡凶涵涵。”

印鴻飛焦灼地在客廳踱步,眉頭越皺越緊,接到顏垣的電話後,更是在門外默默吸完幾根煙。

顏垣打電話當然不是心情好想和他再談談項目的事,而是作為搭線人給青說傳話,讓印江涵早點和青說聯係,說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印鴻飛掐滅煙,知道不能再糾結,走入客廳。

印外婆捂住鼻子,“你這一身煙味的,沒事抽這麼多乾嘛。”

印鴻飛定定看著蜷在沙發的少女,“印江涵,你說,這首歌是不是你抄的?”

話音剛落,印江涵抖一下,往裡縮了縮。

外婆數落:“凶什麼凶,板著一副死人臉。”

“媽,”印鴻飛無奈,“這不是件小事,讓我和涵涵說說。”他指著印江涵,“你今天給我說實話,那首歌到底是怎麼來的?”

“還想蒙著頭裝鴕鳥嗎,網上的錘都已經放實了,你是不是扒譜抄人家的歌?”

印江涵啜泣著,小聲說:“不是我抄的。”

“什麼叫不是你抄的?”

她忽然抬起頭,抓住外婆的衣袖,梨花帶雨地說:“外婆,不是我抄的,是餘心月抄的!”

印鴻飛怒喝,氣得聲音都在發抖:“胡說!不是你抄的,那你唱什麼?現在還想著把錯推給彆人?”

外婆把印江涵護住,“吼什麼?!給我坐下!”

印鴻飛額角青筋迸起,忍了忍,還是聽話坐下來。

外婆攬住印江涵,“涵涵先不哭,給外婆說清楚這件事。”

“是、真的是她抄的。”印江涵哽咽著說:“她把那首歌寫好放桌上,故意給我下套,讓我來唱,我又不知道她抄襲了。”

印鴻飛五內俱焚,“所以是你偷了她的歌?”

“不是的!是她說了要送我的!”印江涵哭道,忽然她眼前一亮,像是抓到什麼救命稻草,“宋微!那天宋微也聽見了!”

印鴻飛冷著臉,連夜打電話叫來宋微。

然而司機一臉耿直樸實,“我沒聽見啊。”

印江涵尖聲叫起來:“他撒謊!他撒謊!”

印鴻飛心煩意亂,讓宋微和徐姨離開,等外人都走了,他才忍不住罵:“是誰在撒謊?我看你才是謊話連篇,沒一句真的,一會是心月抄的,一會又是她給你下套,現在變成她送你了?”

“小孩子哪懂這麼多?”印外婆一直把印江涵當寶,看她哭自己也跟著抹眼淚,老人家不知道什麼是版權,沒把這當一回事。

“隻是一首歌,抄了就抄了,能怎麼樣?”

“媽……”

印外婆抹淚,“你還把我當媽嗎,這麼袒護著外人,天天氣我。你快給餘心月打電話啊,這不是她惹出來的事嗎?”

印鴻飛抿了抿唇,有理說不清,焦頭爛額的。

他撥通餘心月的手機,鈴聲卻從樓上響起。

印鴻飛三兩一步趕到餘心月臥室門口,今天的門沒有鎖起。手機安安穩穩地擺在枕頭上,被子疊成豆腐趴在一旁。

屋裡乾淨整潔,乾淨得有點過分了。

印鴻飛轉到桌前,打開抽屜,裡麵的書本作業全部消失無蹤,打開衣櫃,裡麵不知什麼時候變得空空蕩蕩。他的心臟縮了一下,下麵老太太還在喊:“你乾什麼呢,涵涵一直哭,你也不勸勸她?”

“心月呢,怎麼還不回來。”

印鴻飛心裡生出不祥的預感。

想,可能那孩子再也不會回來了。

……

“姐姐,家裡人把我趕出來了。”

餘心月垂著眼瞼,眼尾泛紅,單薄的身子背著個有半人高的包,看上去可憐極了。

秦卿聞言,微微蹙眉。

印家人這麼沒良心,大半夜把個未成年人給趕出門?

她示意司機接過女孩的行李,人高馬大的司機被書包拽得往前踉蹌,不敢置信地望了女孩一眼,而女孩卸下重物,跑過去自然而然地牽起秦卿的手。

司機呆了一呆。

那可是秦家大小姐啊,多少人可望不可即的高嶺之花,怎麼這麼輕而易舉地就牽上手了呢。

秦卿囑咐:“把東西放我房間。”

司機掂量一下手裡重量,甚至還想找個人幫忙。

“吃了嗎?”

餘心月噘嘴,大半夜問這個問題……

“當然吃了呀,我又不是小豬。”

秦卿忍俊不禁,“青春期不能餓著,影響發育,長不高的。”

餘心月踮起腳,“我會長高的!”她比劃著,“以後我能長到一六八呢!”

雖然,好像還是比秦卿矮一點。

唉,小時候挨餓太多,影響到了後來的身高。

秦卿牽著她上電梯。

服務員看見餘心月,紛紛表示小妹妹又回來啦,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秦卿微笑:“看來大家都喜歡你。”

餘心月驕傲地挺起小胸脯,“當然啦,我這麼可愛!”

理直氣壯,毫不謙虛。

聽後,秦卿的眸光卻倏而暗下來。

這孩子明明好得讓人挑不出毛病,這些年在印家卻一直不被待見。

秦家人不會跟來曆不明的人交往,楊昉送來的資料還在秦卿辦公桌上放著。那上麵是餘心月的過去。

印家人大費周折,特地從農村接回一個繼女?

要真是那麼寶貝,為什麼這些年一直不待見。

秦卿覺得這裡麵有文章,餘光卻瞥見女孩穿過餐廳時,偏頭看了看櫃櫥精致的甜點。

“還是餓了?”她站住,問。

餘心月咬唇,“不吃,會長胖的。”

秦卿:“胖一點更可愛。”

“不要不要!”餘心月趕緊拖著她走,“姐姐你不要誘惑我,我要是長胖,可就沒人喜歡了。”她忽然轉身,眼眸黑黢黢水汪汪的,像蒙了層雲煙水霧。

秦卿心一顫,想到奶貓的那雙好看的眼睛。

又可憐,又可愛。

餘心月:“姐姐,我要是長胖了,你還會喜歡我嗎?”

秦卿想也沒想,“會。”

餘心月眼睛瞬間亮起來,撥儘雲霧陽光四射:“真的?”

秦卿點了點頭,“真的。”

餘心月笑了起來,落地窗映出一張笑臉,隻是眼睛有點紅。

居然這麼容易感動,真是沒出息。

秦卿在紫羅蘭的套房是雙臥,從前一直是她和秦燭住。

秦燭過世後,她再也沒有推開過妹妹的房間,再次走入,心裡百感交集。房間每天都有人清掃,纖塵不染,床頭趴趴熊軟軟癱著,等一個永遠也不會回來的人。

餘心月打量這間房。

和秦卿乾淨整潔到沒什麼人氣的風格相反,這房間裡五彩繽紛的,櫃櫥裡一牆壁的陶瓷娃娃,窗戶彩繩係著貝殼風鈴,目光所及都是漂亮玩偶。

像個小孩子的臥室。

她看到白色趴趴熊,嘴角上揚,指尖觸上它的刹那停住,回頭望秦卿:“姐姐,我可以抱一抱它嗎?”

秦卿:“把這裡當做自己的家。”她聲音稍頓,目光落在趴趴熊上,“它叫錦錦。”

秦燭是個念舊又長情的人,會給每個玩偶取名,把它們當做自己的朋友,就算年紀漸長,過了玩玩具的年齡,也舍不得把這些東西扔出去。

餘心月抱住趴趴熊,坐在床頭,順毛擼熊。

女孩抱熊的樣子,與記憶裡的人重疊在一起。

秦卿深深望著女孩。

好像上天奪走了她的妹妹,覺得過意不去,又特意把這個孩子送到她身邊。

餘心月笑著問:“那我睡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