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2010(1 / 2)

真千金不乾啦 遊鯤 14650 字 3個月前

餘心月對上那雙含笑的眼睛,不覺愣住。

不知是不是頭頂煙火太絢爛,倒映入秦卿的眼眸,她第一次看見女人的眼睛這樣閃亮,像是一縷陽光投下,照亮暗不見底的深淵。

秦卿微笑,雪白長裙上刺繡閃耀,像童話裡的人。

她彎下腰,肌膚勝雪,鎖骨精致,“月月,你喜歡姐姐嗎?”

餘心月抬起眼簾,猝不及防撞入一彎漾起的春水中,“我……”

“砰”的一聲,煙花飛上天空,緊接著化作流星如雨墜下。

她臉上燒起緋色的雲霞,所有的心事都在這場煙火中綻放,她鼓起勇氣,說:“我喜歡姐……”

“小姐?”

“嗯?”

夜晚與煙花像風一樣迅速飛遠,她勉強睜開眼睛,空姐笑容溫柔:“您要一杯飲料嗎?”

餘心月揉揉發漲的腦袋:“一杯黑咖啡,謝謝。”

窗外雲霞疊嶂,白雲讓她想起女人曳動的裙擺,臉上又微微燙起來。

夢中的悸動還沒有遠去,現在她的心尖尖,仿佛也是麻的。

不知不覺過去十年,她常常夢起那晚,夜裡綻開的煙花,千家萬戶的燈火,清涼的夜風,還有白裙搖曳,眸光生動的女人。

隻是在現實裡,那聲“新年快樂”後就無下文。

從前仗著自己年紀小,那句喜歡很容易就說出來。

喜歡春天的花,喜歡秋天的月;

喜歡阿霽,喜歡雅雅,喜歡舅媽、童老師,也喜歡姐姐。

可是如今反複夢到,連在夢裡,“喜歡”也難以宣之於口,仿佛一說出來,就意味著什麼。

她抿口咖啡,輕輕歎了口氣。

自從那晚後,秦卿和計傅的婚事吹了不必說,宿山閣也元氣大傷,交了筆價值不菲的罰金。

陳梓語擺脫她討厭的生活,被秦卿護著送到國外,這幾年已經結婚生子,家庭美滿。

而她出國與童雅學習音樂,一晃十年。

這次她是偷偷溜回來的,沒有什麼原因,就是在電視裡看到秦卿,還沒回過神,手就不知不覺把回國的機票定下來了。

不知道老師他們發現自己溜出來,會不會生氣?

餘心月放下咖啡,雙手絞在一起,黛眉不自覺緊皺。

她看的是八點檔娛樂新聞,最擅長的是挖各色八卦,這幾年,隨著秦卿年紀漸長,在商界大放異彩,圍繞她的八卦也越來越多。

什麼又包養哪個小鮮肉,什麼和哪家公子疑似要成婚。

很多八卦餘心月看一眼就知道是假的。

那些歪瓜裂棗,彆說包養了,就算路上遇到秦卿也不會多看一眼。

餘心月笑笑,她最清楚姐姐啦。

不過,最近看到的那則新聞,讓她篤然警覺,無法冷靜。

電視上秦卿和朱羲走得很近,小道消息還傳,秦卿包養朱羲好幾年了,是她背後的金主。

比起前幾年,某個想紅的男明星,故意讓媒體拍幾張他與秦卿的“熱吻照”,網上鋪天蓋地是富婆另覓第二春包養小奶狗,和朱羲這點小互動簡直不痛不癢。

可餘心月聽到這名字就警覺起來。

朱羲是最近風頭正盛的一個明星,美豔逼人,毫無演技,被網友譽為“靚殺全國的大花瓶”。除了演員,她還有幾個身份,譬如,關山的董事長。

前生餘心月和她在商業上有過交集,朱大美人談起生意來比她演戲精湛多了,把餘心月逼到用儘全力才救下印家的企業。

在那之後,朱羲還追過餘心月一段時間。

然後被狠狠拒絕了。

朱羲豔麗無邊,燦若朝陽,還是出名的風流。

無論男女,隻要長得好看,都要去撩,也少有人能不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餘心月再輕歎一聲,黛眉輕蹙,眼裡愁雲繚繞。

“嘿!”忽然有人拍了下她的肩頭。

餘心月發呆之際,被這麼一嚇,手抖了抖,咖啡筆直潑在包上,“啊……”

她驚呼出聲,本想翻出紙揩乾淨,一隻手已經伸過來替她擦包包的汙漬。她垂眸,那雙手宛若白玉無瑕,修長瑩潤,精心修飾的美甲,燦燦灼灼,肆意張揚。

餘心月看見這雙手,微微發怔,隨機抬起頭,對麵女人紅唇雪膚,美得不可一世。

她朝餘心月眨眨眼睛,“大美人,發什麼呆呀?”

餘心月:草(一種植物)。

情敵坐在自己身邊怎麼辦?

錘死她嗎?

朱羲歪頭,手撐著尖尖的下巴,冰透玫瑰綴珍珠的指甲搭著雪白飽滿的臉頰。

“看我看呆了嗎?”她笑著問。

餘心月回神,表情瞬間晴轉多雲,一言不發地扭過頭。

朱羲望著烏黑的後腦勺,呆了幾秒,然後笑容更加燦爛,就這麼打量餘心月幾分鐘,突然伸出手,五根蔥一樣的手指在餘心月眼前晃動。

餘心月不勝其煩,眉頭深鎖,還是不想理她。

還記得前生,朱羲想一口吞下印家企業,為此給餘心月使不少絆子,後來她又看餘心月長得漂亮,成天到晚來纏她,弄得她不厭其煩。

現在餘心月對朱羲就一個印象,煩人精。

還是個威脅到她在姐姐心中地位的煩人精。

朱羲也不惱她的冷漠態度,笑眯眯地說:“餘心月?我知道你。”

餘心月沒有說話。

朱羲偏頭,嫵媚的桃花眼斜斜望過來,“十年前我就守在電視機前麵看你唱歌,當年我就在想,這小姑娘真好看。”她打量半晌,欣慰地說:“還好,沒長殘。”

餘心月:呸,老色痞了。

朱羲問:“為什麼總板著臉呢?你小時候可不是這樣。”

長大後的小姑娘坐在她旁邊,表情平靜沒有波瀾,紅唇微抿,露出一絲不快。但是,這樣也很好看。

朱羲忍不住笑起來,自顧自地說:“我記得你在尋音你常常笑的,笑起來眼睛裡有光,像星星一樣。長大怎麼變成這樣,老是繃著副臉,跟冰塊似的。”

餘心月:你才冰塊你全家都是冰塊!

朱羲自言自語:“難道是和卿卿學的?”

聽她說到熟悉名字,餘心月表情出現一絲裂縫,貓兒眼瞬間變得圓圓的,回頭瞪了朱羲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咬緊唇不說話。

誰讓她叫卿卿的?

這是她能喊的嗎,姐姐同意了嗎?

當初就不該在舞台上唱卿卿那首歌,應該暗地裡隻唱給姐姐一個人聽的。

朱羲饒有興致地望著這一幕,餘心月和十年前相貌有些變化,曾經的嬰兒肥已經褪去,顯得越發明豔,光彩動人。

可當她貓兒眼睜圓,眼裡還是會閃著不諳世事的光,一如當年,朱羲緊盯著她撅起的小嘴,笑容更甚,心想,生氣還是好看,不愧是我粉了十年的小姑娘。

餘心月被她看得渾身難受,再次抬眸瞪回去:“你看什麼?”

朱羲聳聳肩,“看你長得好看嘍。”

餘心月:“……謝謝,你也不差。”

朱羲笑眯眯地點頭:“你長得這麼好看,我長得也這麼好看,看來我們是天生一對,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餘心月:“……”

呸,兩輩子死性不改的老色痞!

得讓姐姐看到這人的真麵目。

想著她頭一扭,繼續留給朱羲一個烏黑的後腦勺。

朱羲在那邊絮叨嘗試挑起話題,發現餘心月完全不理她後,幽幽怨怨地歎一口氣,用膩死人的眼神繼續盯著年輕女人。

餘心月隻覺度秒如年,恨不得飛機立刻飛回韓江,和姐姐見麵。

然而身邊的人不老實,時不時來騷擾一下,讓她回憶起上輩子被糾纏的痛苦。

那時朱羲天天一束花送過來,搞得全公司都以為她在談戀愛。

連小秘書都問:“老板,你最近是不是在戀愛呀?”

戀愛……個屁啊!

誰會對剛剛還想把自己公司吞了,把自己搞得快破產的人動心啊!

然後小秘書紅著臉說:“可是她長得太好看了。”

餘心月痛心疾首,向小秘書講述半天的企業文化,搞事業不香嗎,賺錢不好嗎,談談談什麼戀愛?談戀愛隻能帶給人短暫的快樂和長久的空虛,隻有努力工作把錢賺到手才是正途,是福報!

顏霽知道這件事後,常常拿出來取笑她,笑她母胎solo,活該單身。

餘心月也很茫然,那段時間朱羲的追求隻讓她不勝煩惱,她長得又不比朱羲差,天天對著鏡子都要看膩自己,對朱羲的美貌衝擊自然免疫。

於是,對付狂風暴雨般猛烈的攻勢,隻能選擇無視,正如她現在這樣。

在煎熬地等待中,飛機終於到達韓江。

餘心月迫不及待地解開安全帶,忽然聽見身邊人幽幽一聲歎息,發出與前世相同的感慨:“沒想到你長得這麼姬,原來是個鋼鐵直,真沒意思。”

嗬嗬。

餘心月心裡冷笑一聲,不理會她直接無視。

機場人山人海,全是來接這位大明星機的狂熱粉絲。

朱羲輕輕一皺眉,“他們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她一亮相,人群頓時沸騰,“曦曦!曦曦!”粉絲們舉著廣告牌不停地喊,烏泱泱一片向這邊擠過來。

餘心月腳步放慢,想離這人遠點。

十年過去,除了那張專輯外,她沒有在娛樂圈露過麵,不擔心被人認出,隻是稍微把圍巾往上拉拉,遮住自己下半張臉。

朱羲主動湊過來,趁她不注意,一把抓住她的手。

餘心月掙脫著說:“你乾什麼?放開!”

朱羲湊到她耳畔,壓低聲音道:“不想見卿卿嗎?跟著我,十分鐘之內讓我把她給你變出來。”

餘心月一怔,乖乖讓她牽著走一段路,才突然反應過來朝她一瞪眼,“誰讓你喊卿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