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這個家夥的睡眠時間才5個小時左右。
“好啦,你繼續睡吧,”虞予幸說:“困死了吧。”
席暘從鼻腔發出一聲:“嗯。”
虞予幸:“掛咯,大笨蛋。”
不等大笨蛋說話,虞予幸速速把電話掛了。
現在是10月2日8點48分,他們的通話掛斷在5小時28分09秒,這一刻,虞予幸的荷爾蒙達到了頂峰。
他有點迫切。
那麼就,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軟件吧。
兩秒後,虞予幸打開了幾百年沒碰的,那個暑假一時興起下載的同性交友app。
點到帖子區,直接搜索“怎麼掰彎直男”。
沒想到這個詞條下麵十分恐怖的,上萬條相關鏈接。
直男會這麼吃香?
虞予幸於是點開了評論最多的那個帖子。
標題即內容,沒有延伸解釋。
虞予幸往下翻,第一條是樓主自己的置頂,來自去年。
他說:[謝謝家人們的建議,我去了,成功的話,我改名叫“今夜不跑”,失敗的話我改名叫“今夜就跑”]
而這個樓主,此時此刻的網名叫“今夜跑不跑”。
繼續往下翻,虞予幸驚住了。
二樓這位,不是殘缺是誰。
也是來自去年,比帖子發的時間晚一天,比樓主置頂評論的時間早七天。
殘缺的評論極其長,分段寫了一二三四,洋洋灑灑全是自己真情實感的經驗。
這些在暑假殘缺和虞予幸回憶往昔時,也都提過。
隻不過在這個帖子下麵,殘缺是快樂的。
虞予幸再往下翻了幾頁,就停住了。
這裡麵,有和殘缺一樣分享自己經驗的,有言簡意賅說就是衝的,也有大部分的勸樓主遠離直男。
虞予幸直接拉到最後一頁,果然零零散散的來自最近的評論,都在問樓主怎麼樣了,怎麼消失了,是成功了還是失敗。
沒什麼實質性收獲,全都不適合虞予幸,虞予幸於是又翻了回去,點開了殘缺的主頁。
不點不要緊,一點好家夥,全是發瘋文學。
比起來,朋友圈已經收斂了非常多。
殘缺幾乎每天一瘋,每次都是晚上瘋,虞予幸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於是他就近點開了屏幕上的那條。
一顆星星:「你還好嗎?」
殘缺的頭像也換了,之前用的是一個他投籃的側背影,這會兒用的是他深夜在陽台抽煙的照片。
很模糊,不認識他的話,是認不出來的。
殘缺沒有在線,看完頭像虞予幸就退出來了,他點到了自己的頁麵,點擊那個發帖的加號。
他很少用這個軟件,好友也隻有殘缺一個人,醞釀半晌,虞予幸最後還是輸入了個簡單明了毫無新意的“直男要怎麼掰彎啊?”
為了表示自己的不一樣,他加了個“急!”
“直男要怎麼掰彎啊?急!”
好像沒什麼問題,虞予幸點擊發送。
不得不承認,他是有點小緊張的。
不過沒有緊張很久,他就釋懷了。
反正又沒人認識。
殘缺不算。
多大點事。
問題不大。
沒事沒事。
哈哈哈哈。
從帖子區出來,虞予幸看到他的消息欄提示有2個消息。
而這個2,在當下的這幾秒內,飛速增加,3456。
第一個1,是殘缺回複了他的評論。
殘缺:「【哭哭】我要死了小星星」
剩下的消息,來自虞予幸的私信。
殘缺:「???」
殘缺:「你要掰彎席暘???」
殘缺:「認真的嗎?」
殘缺:「臥槽!怎麼回事!」
殘缺:「展開說說!」
虞予幸:「你人格分裂嗎?」
殘缺:「還是瓜香啊」
殘缺:「快說,咋了,咋就想掰彎席暘了」
虞予幸:「我說是席暘了嗎?」
殘缺:「不然是誰?」
虞予幸怎麼覺得自己被拿捏了。
但肯定不是席暘拿捏的他。
那是誰呢?
虞予幸:「不然」
虞予幸:「還真沒彆人了」
殘缺:「你倆現在什麼情況?」
虞予幸:「普通朋友」
殘缺:「你認真的嗎?」
怎麼是個人都這麼問。
虞予幸想了想:「認真的,會怎麼樣?」
殘缺:「這……」
殘缺:「雖然吧你們現在看起來好像是挺不錯的」
殘缺:「但是吧,過來人勸你能不碰直男就彆碰直男」
殘缺:「你應該能感受到我現在有多慘」
虞予幸:「好的」
虞予幸:「不聽」
殘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的」
殘缺:「叛逆小星星」
虞予幸:【轉圈圈】
殘缺:「那我也不多說什麼了,你自己看吧」
殘缺:「祝你成功」
虞予幸:「成功了我改名叫“叛逆小星星”」
殘缺:「臥槽,你這是,看那個帖子了?」
虞予幸:「昂」
殘缺:「媽的好尬,為什麼不能刪自己的評論啊!」
殘缺:「什麼破軟件!」
虞予幸:【嘎嘎.jpg】
虞予幸:「開心點咯」
殘缺:「哎呀沒事,發完瘋就沒事了,那狗東西不值得我為他傷心超過五分鐘」
虞予幸:「好」
殘缺:「有空出來玩啊,大放假的」
虞予幸:「可以啊」
關於殘缺的故事,總而言之,就是他大二在外兼職時,愛上了一個快要畢業正在找工作的大學生。
因為過於喜歡,在殘缺的軟磨硬泡下,直男大學生被掰彎,兩人度過了好長一段甜蜜的時光。
但結果顯而易見,好景不長,直男被催婚,回家相親,被逼婚,然後就是現在的結果了。
當時暑假虞予幸聽到這個故事,唏噓了好長一段時間。
他一個剛高考結束的學生,哪裡聽過這種虐戀啊,所以導致那段時間和殘缺的關係極速上漲,經常聽殘缺傷春悲秋到淩晨,也十分上頭地把自己的席暘那屁大點關係,交待了出去。
以致於後來得知殘缺也是藍大的學生,虞予幸尷尬了很久,加上席暘也還考上了藍大。
網絡和現實重合,虞予幸割裂了好幾天,才慢慢接受。
不過話說回來,殘缺對虞予幸的擔心也不無道理。
關掉軟件,虞予幸從一個模糊的世界裡出來,人也精神了。
9點29分,虞予幸剛才在想了什麼來著?
掰什麼?
什麼彎?
虞予幸揉了揉睡得亂七八糟的頭發。
算了算了。
想什麼呢。
有的沒的。
一定還是被半夜的語音刺激了,不過問題不大,席暘這會兒遠著呢,幾天沒聯係看他還記得什麼臭大腸。
他頂著這個雞窩頭下床,不知道為什麼心情特彆好地哼著小歌刷牙,哼著小歌洗臉。
再爬回床上拿手機,他發現上麵躺著兩條消息。
虞予幸剛剛才想明白的東西,立馬又拋之腦後了。
席暘:「睡不著了」
席暘:「你賠我」
虞予幸撐著頭看這兩條消息。
他也不想啊。
可是這個男人他叫他賠誒。
怎麼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