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予幸當然不會把這個視頻發給媽媽, 不然他媽媽以為他兒子乾啥呢,整這麼那個。
不過他也沒打算再拍一張, 就在這個視頻裡截一張模糊點的, 看不出來衣服濕的,正經表情的發過去就可以了。
虞予幸一邊手機裡操作著,一邊默不作聲地, 看似無意識地往席暘身上靠。
照片發過去,虞予幸已經站在席暘身邊了。
“衣服濕了。”席暘說。
虞予幸低頭看:“沒事,就一點。”
席暘看著車來的方向,許久, 又說了句:“作業能給我一份嗎?”
“什麼作,噢,”虞予幸明白了:“你要剛剛那個視頻啊?”
席暘:“嗯。”
虞予幸有種魚兒上鉤的感覺。
明明他還沒放魚餌呢。
虞予幸點頭:“可以啊。”
虞予幸表現得十分坦然大方, 這個視頻是你拍的,所以你要過去也正常的態度。
發過去之後, 席暘直接打開。
既然這樣,虞予幸就也湊過去再看一遍。
“你發現你有進步了嗎?”
虞予幸說著再往席暘身邊靠一點。
“嚴格來說你把我放在黃金分割點上了。”
虞予幸伸出手來了,虛虛指著視頻的同時, 也似碰非碰地觸摸席暘的手。
“哇,這個燈打得好合適。”
虞予幸抓住了席暘的手腕, 也轉頭看他:“是吧?”
席暘:“嗯。”
虞予幸:“嗯?”
席暘:“嗯?”
虞予幸:“我說這麼多話, 你就嗯一聲?”
席暘笑了起來,伴隨著虞予幸耳邊“哢”的手機鎖起來的聲音,他的脖子又被席暘攬了過去。
虞予幸:“乾嘛乾嘛。”
席暘用手機敲虞予幸的腦袋:“不乾嘛, 就想欺負你一下。”
虞予幸把席暘推開:“走開,過分。”
其實沒用力的,隻是沒想到一下子就推開了。
車來了。
車程不長不短, 二十分鐘就到了站。
下車還要走一段路,這會兒席暘的傘也終於派上了用場。
雨小了很多,在站台等待席暘撐傘的過程,虞予幸說了句:“沒想到你竟然帶傘了。”
席暘:“我還帶了紙和水。”
虞予幸一下子笑了:“你在邀功嗎?。”
席暘:“我棒不棒?”
虞予幸:“你好棒哦。”
虞予幸又說:“吳輝之前說你是個很粗糙的人。”
席暘啪的一下把傘撐開:“他懂什麼。”
虞予幸:“那你懂什麼?”
“至少比他懂,”他也說:“也比你懂。”
席暘甚至把扣傘的那條帶子前後扣在了一起。
這項技能虞予幸也會,他是從他媽媽那裡被迫學來的,說是不扣起來,很容易勾到同行人的頭發,虞予幸因此被媽媽念了好多次。
所以虞予幸當然要發問,他指著帶子:“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
席暘:“基本操作。”
仿佛又被誇獎了,席暘這個驕傲的語氣怎麼回事啊。
“對我這麼貼心乾什麼?”虞予幸玩笑似的說:“多不好意思啊。”
席暘:“不用不好意思,這是哥哥應該做的。”
虞予幸當然繼續演:“哥哥就對我一個人好嗎?”
哥哥說:“不然?”
虞予幸:“那說定了啊,你隻能這樣對我。”
席暘:“拉鉤嗎?”
虞予幸立馬伸出小拇指,和席暘伸出的小拇指勾在一起。
虞予幸:“什麼來著?”
席暘說:“拉鉤上吊,虞予幸隻能和我撐一把傘。”
虞予幸笑了起來:“是這個?”
席暘不由分說,大拇指直接摁了上來,印章。
糟糕,有點好笑。
“虞予幸你幾歲?”
倒是這個人先開口了。
虞予幸:“不應該是我問你幾歲嗎?”
席暘:“我比你大。”
虞予幸:“八個月。”
席暘:“那也大。”
說著兩人就到了紅綠燈前,席暘的傘不那麼大,顯然要遮住兩個大男生是有點困難的。
當然虞予幸不是沒有發現他把傘忘自己這邊傾斜了些。
這會兒的雨不是那麼大,走了這麼一段路,積攢的雨水沿著傘骨上的布往下滑,一顆大雨滴就要落下。
就在這時,一位行人路過,席暘的傘躲避了一下,本來就不大的傘……
“嘶。”
虞予幸的眼睛還在跟著紅燈倒數,那顆雨滴就落進他的脖子裡。
“靠過來點。”席暘說。
虞予幸:“哦。”
還有八秒。
席暘:“再過來點。”
虞予幸再哦一聲,就見席暘也靠過來的同時,把他的手抬了起來。
按照一般朋友的發展,這個手大抵是要扣住虞予幸的手臂攬著他的。
這,多好的機會啊。
在紅燈的最後三秒,虞予幸腦子轉得非常快,他抬起了手,裝模作樣弄弄自己的頭發。
於是接下來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席暘的手沒撲到虞予幸的手臂,但也扣住了他。
顯然摟著肋骨旁的地方不符合人類擁抱法則,所以很自然的,席暘的手往下滑,停在了虞予幸的腰上。
也所以,在紅燈的最後一秒,虞予幸腦袋當機了。
已經不是什麼心跳大亂了,此刻他的身體仿佛一下子飛進來了許多小人,在各處蹦蹦跳跳,多巴胺極速分泌。
更彆說綠燈亮了,席暘大手還發了力。
虞予幸腰那塊的襯衫是有點濕的,在席暘摟過來之前,那邊一直濕答答的。
這會兒溫熱了。
是席暘手心的溫度。
虞予幸腦袋空空地跟著席暘,跟著過馬路的行人一起過去。
到了對麵,虞予幸問:“還有多遠?”
席暘:“儘頭就是。”
虞予幸:“哦。”
就這樣,兩人一起撐著傘走到了路的儘頭。
到儘頭虞予幸就看到了,一個白色牌子橙色大字“阿青米粉”。
虞予幸:“這裡?”
席暘:“嗯。”
席暘把傘收起來,手也收了回去。
順便,也說一句:“腰很細。”
虞予幸頓了一下。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回應什麼,或者道聲謝謝,席暘就已經走進去了。
虞予幸特彆喜歡吃米粉,他活到現在就沒有吃過不好吃的米粉。
下雨天店裡的人不多,米粉也和許多店裡的一樣,牛肉,排骨,雞蛋等。
虞予幸點了一碗排骨粉,席暘點了碗牛肉粉。
“這家店是鶴城人開的。”坐下後,席暘說:“有你喜歡的醋。”
虞予幸轉頭看,果然看到了熟悉的醋瓶子。
虞予幸問:“你怎麼知道這家店的?”
席暘:“和吳輝來過。”
虞予幸:“你這是回答我問題了?”
席暘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