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行韜趁卿卿看煙花的時候默默地退走。
就這樣吧。
卜果子拎著行李站在遠處,催促道:“殿下,和小乞兒告彆了就趕快走吧。”
一聽這話,林行韜不禁感覺自己是一個拋棄彆人去追尋富貴榮華的渣男。
“師弟是舍不得?”
“還行吧。”還行吧——
其實他們也就在一起一個多月而已,唉,小女孩就是纏人。
林行韜最怕女孩子哭了,特彆是好看的女孩子。
他沒有停下離去的腳步。
但他跟卜果子說:“師兄借你法力真氣一用。”
於是借著卜果子的真氣,他往空中接連拋了好幾團剛才的煙花上去。
好叫剛才那團沒那麼孤單,也沒那麼快地消散。
卜果子哈哈大笑:“何必留戀!你是修道者,入世歸入世,因果歸因果!”
“莫擔心!你大氣運在身,他們受你氣運所激,定會過上好日子,牽扯太多反而不美!師弟,大事等著我們去做!”
林行韜“嗯”了一聲,這時他遠遠聽到一聲呼喊。
“她喊了什麼?”
卜果子支起耳朵:“她說她叫林卿卿。”
“她說你忘記給她取名字了,她要自己取,她要跟你姓。”
林行韜一愣。
他說過卿卿得配上一個很聰明的姓——哦對哦,跟著林行韜姓林不就很好嘛。
他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遠遠的紫色天空下,女孩披著漫天星光,在守望中一動不動。
林行韜不再留戀。
他離去的時候,一老一少,漫天紫色;他希望歸來的時候,披星戴月,眾望所歸。
......
兩個人一刻也不停地走出城門,現在城門還好出進,估計幾天後就不行了。
走了許久,林行韜不禁發問:“師兄,我們就走著去嗎?”
道法呢?那種縮地成寸乃至騰雲駕霧的道法呢?
再不濟來匹馬也好呀,雖然他並不會騎。
“師兄不會那個。”卜果子的臉一點也不紅,“所以師兄找了個會的帶帶我們。”
原來還有司機啊。林行韜順著卜果子的視線,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黑色戎衣,黃色道袍,五嶽冠,登雲靴。
眼似星辰,麵若好玉。身邊還有一小童服侍。
正是那個給大樂送藥的道士。
逼格比起他們兩個落魄道士不知高了多少。
“這位是遺仙居的虛雲子道人。”
大家見禮之後,卜果子感激道:“多謝道友願帶我們一路。”
虛雲子搖搖頭:“無妨,順路而已。”
虛雲子的視線在林行韜身上微微遊離,然後嘴角翹起一個微小的弧度。
林行韜覺得他可能看出自己喝過他的符水了,這一笑頗有幾分促狹之意。
但是虛雲子沒有多說廢話,他一振袖袍,走在最前麵。
“請兩位道友跟緊。”
於是林行韜與卜果子踩著彆人走過的地方走。路線頗為玄妙,低頭時,林行韜發現兩邊的景物在不停變幻。
就像坐在車裡看窗外飛馳而去的景色,他們飛速地穿越土地。
儘管已經接觸到一些道法,林行韜依然感到驚奇。
“這是我們遺仙居的來去自由縱橫妙法。”有人語氣譏誚。
林行韜不經意間一抬頭,看到跟在虛雲子身邊的小童正輕蔑地撇過頭。
林行韜頓時有些疑惑,還有不爽:老子是祖國的花朵你是什麼東西!
還沒等他在心裡比比完或者嘴上還回去,眼前忽然爆開一蓬血花。
滾燙的鮮血潑灑在了林行韜的臉上。
剛剛還露出輕蔑之色的小童軟軟倒下,他的脖子被一支利箭貫穿。
林行韜謔得停住腳步。
走在他前麵的虛雲子也停了下來,他神色平靜地轉身,看著林行韜的身後。
林行韜一邊警惕地與他拉開距離,一邊轉頭。
黑馬黑甲,煞氣濃重,悄然肅立。
一支看上去足有百人的輕騎呈隊列立在山坡上。
為首的一人已經拉滿弓弦,箭尖對準林行韜。
“輪到你了。”他仿佛在這樣說。
作者有話要說: 林行韜:帶帶小師弟
卜果子:帶帶大師兄
虛雲子:老司機給你們帶進溝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