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運命格(四四)(1 / 2)

九皇女, 是誰?

林行韜走進了郡守府。

府裡的花開了,他折了一個花枝在手中, 在路上撒下一地的芳香。

府中人匆匆而走, 見他驚而避讓。

有人喊:“郡守大人自縊了!”

但郡守的死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呢, 就像東陵郡的統治者換了個人, 和東陵郡的百姓有什麼關係呢。

林行韜沒有去管其他人,隻是在那個異象裡淩銘煜與蕭合穗分開的走廊裡駐足了一會兒,然後繼續向前走。

他很快看到了道觀裡的那群小乞兒。

其中一人注意到他, 驚喜地跑過來。

林行韜阻止他去喊其他人,而是問他:“你們現在怎麼樣了?”

他說他們現在過得很好。有的人準備讀書, 有的人準備在郡守府裡做雜務, 有人準備外出闖蕩。

他說:“也許我們比不上老師和大樂,但我們已經不是隨時會死的小乞兒了。”

林行韜摸摸他的頭, 終究問:“卿卿呢?”

“她和一名道士出去了, 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於是林行韜走進了卿卿時常待的地方。

窗邊是許多堆在一起的書。

《東西誌怪記》、《林氏宰相集》、《鳳毛麟角——兵器錄》等等。

但卿卿有林行韜給的眾多銀兩,卻也無法買到和皇室有關的書。

林行韜抽出被書壓在最下麵的一張紙, 上麵的字跡龍飛鳳舞——卿卿和他學的:

[無用方天畫戟之武將。]

[無卷簾大將之說。]

[無科學的本質是燒開水之說。]

[無大蘿莉秀色可餐之說。]

[林姓者, 前朝皇室一支, 已滅;有宰相姓林,其後代無行輩;世間林姓者,無有出人王之質。]

[韜,劍衣也,古之帝王至高之鋒。]

[韜,隱藏也——何者隱逸?天外有天, 仙人不古,仙人隱逸。]

林行韜忍不住一笑,仿佛看到女孩坐在桌前琢磨他的名字的含義。

他的名字的話,媽媽說過,是讓他低調做人韜光養晦的意思,也不知道一開始取名字的時候是不是這麼想的。

紙張最底下還有一句:

[隨波逐流者,銷聲匿跡。留,走?]

她在“走”上重重圈了起來。

所以她才隨國師去王都了?又或許這個“走”還有彆的什麼意思。

林行韜歎氣,他已經不再懷疑九皇女是彆人了。

“所以那天我看見的卿卿頭上的青紫氣是她自己的啊。”

“糟老頭子還說什麼夫妻氣息相連,我信你個鬼。”

他將花枝放在書上,隨即看向窗外。

那裡傳出了熟悉的聲音。

在林行韜的感知裡,遠處的人逐漸走近。

卜果子搖頭晃腦、哀聲歎氣地走了過來。

卜果子懊惱道:“可恨!怪我不了解神明!”

“師兄你去哪了?”怎麼一到大戰就邊緣OB?

“我去了那破觀!”卜果子的話令林行韜心裡一動。

“師弟!你且說那前洛江龍王,為何能僅憑一絲神明靈性就存活百年?”

“若說有乞兒祭祀,難道這祭祀還能持續百年不中斷不成?”

“縱使他是天生神明也沒得那麼厲害——是玉璽啊!”

“玉璽就在神像裡!我到的時候神像已經裂成好幾瓣了!”

“還是去晚了!國師已經拿著玉璽走了!”

“想來前洛江龍王為了活命於是將玉璽從地裡挖出,用此地之土為自己塑造神像,又將玉璽納入神像之中,如此存續百年。”

“師弟,我們與那玉璽如此之近,怎得全然沒有發現!”

的確如此,林行韜當時也不是對神像特彆恭敬不敢動它,相反,他甚至搓過神像以期搓出個什麼神出來。然而那麼近的距離,玉璽對他毫無反應。

明明小鼎反應就很強烈。

而就算那天神君將自己的所有力量賦予林行韜,泥像開裂,林行韜也沒看出什麼端倪出來。

玉璽神物自晦,沒有一見他的龍氣就屁顛顛地跳出來獻上自己。

於是神君不知為何沒說玉璽的事,林行韜也沒再多看看泥像的裡麵,就這樣與玉璽錯過。

捏成神像的泥土裡有玉璽——太樸素了吧,一點也不玄幻!

況且,誰會想著砸掉護佑道觀的神君的神像啊。

想到這裡,林行韜想起臨走前說過的要為前龍王立廟的事情。

他沒有急著吩咐下去,而是舉起了手中的天子劍,往空中一拋,再輕輕接住。

“師兄,天子劍也為前朝之物,如何?”

卜果子搖頭:“天子劍與鼎還有玉璽可不一樣。前者隻是帝王私人之物,隻有在前朝帝王手中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無用無用。”

“而後兩者卻是傳國之物,身帶國運,這才是必爭神物!”

林行韜聽完之後笑:“也對,前朝的劍哪能用來斬當朝的官。”

“師兄。”

“洛王與鳳命女已死,我已是真人實力。”

“張況己那家夥說破而後立是破軍的事,領命榮歸故裡了,現在是衛信在修牆。”

“東嶺郡守自縊,百姓擁護我等,收下東陵郡無有波折。”

“等我境界穩固,城牆修好,春天完全到來的時候,我們去王都吧。”

“還有。”

他大喊道:“正清門掌門第八代傳人何在!”

卜果子頓時明白地一捋胡子,笑眯眯地俯身應和:“臣在!”

“本王看東陵郡甚好,隻是缺少廟宇,不如興建。”

他一指遠方,金口玉言之下,一郡土地似在他眼前展開,任由他安排。

東陵郡神祇遠比洛水城來得稀少,此時對林行韜為彆的神祇建廟的做法不發一言。

“天眼道人對東陵郡比較熟悉,也跟著去吧。”

天眼道人大喜,連忙跟著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