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業邪神(六)(1 / 2)

原洛林公國現法琅西第一帝國洛林大區, 孚日省,埃皮納勒市內, 特殊警備隊據點。

隊員有的匆匆從馬車上下來, 一邊整理頭上的警帽, 一邊派頭十足地給予車夫不菲的小費。

有的則從汽車上下來, 看著計價表嘟嚷著車費足以讓他在廉價的妓.女肚皮上好好睡個午覺。

兩派人,一麵古典,一麵新潮, 但他們並肩邁入了據點之內,就如同這個奇異的時代一樣相互包容。

“日安, 尊敬的隊長。”隊員們敬禮。

被稱為隊長的男人坐在椅子上, 有著一張端正而威嚴的臉,健壯的體格將風衣撐得鼓鼓的。

“有什麼發現嗎?”他沉聲問。

“是的。在距離伯爵府三條街的地底隧道中, 我們發現了失蹤長達一周的莫尼耶伯爵的部分屍體。”隊員出示了拍下的照片, 順便開了個黃色笑話,“看來連食屍鬼們都不舍得吃伯爵大人那可憐的小玩意兒。”

“我們還從伯爵的屍體上發現了一張隻剩一半的邀請函, 他似乎是在參加某個宴會後遇害的。”

隊長點點頭, 嚴肅地說:“最近食人案件頻發, 公爵大人之前下達了命令,必須在一個月內找出食屍鬼這種怪物的根源,不管是哪個瘋狂科學家的實驗,還是哪個女巫的心血來潮,我們必須從上至下地保證市內人們的安全——真希望他們少去參加奇奇怪怪的宴會。”

“是的隊長!”

“隊長,還有一件事我們不知道要不要彙報。”

“什麼事?”

“就在這兩天, 一種遊戲在我們市裡的貴族圈子裡悄然流行了起來,據說是公爵大人首先倡導的。”

“什麼遊戲?”

隊員遞出了一個古怪的像骰子一樣的東西。

與一般的骰子不同,這個骰子總共有十麵,黑色的底,猩紅的光芒鐫刻成每一麵的繁複花紋,花紋還在流動著,幻化成0到9的數字。

“遊戲的玩法好像是根據骰到的點數來決定接下來做的事,比如骰到0,我們尊敬的公爵大人今晚就要鑽到十號女仆的裙底下。”

“可是公爵府裡不止十個女仆。”隊長放下架子,略微調侃著,然後並不在意地接過骰子裝入褲子的口袋裡,“彆管貴族們的占卜遊戲了,我們有了新的方向,要要把探查的精力放在莫尼耶伯爵參加的宴會上。”

話剛說完,隊長忽然感覺褲子裡的骰子滾了一下,但沒等他拿出來看,據點外傳出聲音:“隊長!薩利安子爵府內出事了!奧德蕾·薩利安·德·洛林小姐,子爵府的大小姐被殺死在了自家花園中!”

“正好有我們的人在那,這很有可能是一起食屍鬼做出的案件!”

聽聞是貴族少女遇害,又是最關注的食屍鬼案件,據點內一半的人都站了起來。

隊長環視了一圈隊員們年輕激動的臉龐,凝聲道:“帶好你們的家夥,出發!”

於是一群穿著黑色風衣、手持怪異槍械的人氣勢十足地走出據點。

在飛馳的大型汽車內,隊員們挨在一起,窗外的景色飛速地變化著。

有人好奇地談亂著出事的子爵府:“據說薩利安子爵夫人是少有的大美人,但她和子爵大人並不常出現於社交圈內,非常神秘,你們有誰見過嗎?”

“我見過!很多年前公爵大人的宴會上,當時我還是家裡的繼承人。子爵和子爵夫人都是大美人——他們長得很像,都是金發,不過子爵大人是綠眼睛。”

“哎呀急什麼,到那多看看,說不定你還能做子爵夫人的裙下之臣呢。”說話的人猥瑣地往前一抓。

“呸!我才不是那種舔女人腳的小白臉。”

“說真的,什麼食屍鬼,有些貴族小姐就會亂搞,指不定就是亂搞的時候出了事,把事情推給奇奇怪怪的東西。上回不就是有人和狗......”

“閉嘴!”眼見著話題逐漸偏移到詭異的方向,隊長出聲喝止。

離子爵府越來越近,隊長心裡的不安感卻越來越重,他向信仰的神明工業之神默默禱告了一番。

在收斂了的沉默中,有人說:

“不過,那位奧德蕾小姐好像不是子爵夫人的親生女吧,還有另一位少爺,他們是被夫人收養的,應該不是那種人。”

——不是那種人?

哪種人?

當他們在一片安靜中走進子爵府的花園裡,意識到,是——

將槍對準自己美麗溫柔母親的人。

他們一下子停住了。

在他們的眼中,金發綠眼的男孩躲在一旁,臉上驚恐。

而棕發黑眼的男孩持著槍,幼小的身軀與造型冷酷的槍械形成了鮮明對比。

男孩身後,他們的同事雷諾竟不敢違逆他的動作。

對麵,美麗到令他們不敢相信的子爵夫人對著兒子張開雙臂。

夫人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和錯愕,她甚至微微紅了臉,整個人如同花園中最嬌豔的花朵,將自己的一腔柔軟與愛毫無保留地獻上。

於是反觀男孩嘴角的笑,便讓人從腳底下冒出一股涼氣。

發生了什麼?難道女孩的死與子爵夫人有關,所以男孩要報仇嗎?

不!是那個男孩的關係!那個男孩說不定就是食屍鬼!

最先有人反應過來,顧不得失禮也顧不得愛惜自己的生命,堅決地衝過去擋在了夫人的麵前,大叫道:

“魔鬼!怎麼可以拿槍對準愛著你的母親!”

“夫人,我們是特殊警備隊,特來從食屍鬼手上保護您!”

聽到這兩聲大喊,所有人都回過神,忽略身上的冷汗,一個個做好男孩開槍就射擊的準備。

此時,隊長心裡莫名地對那邊的夫人產生了抵觸。

男孩可以是食屍鬼偽裝的,那夫人為什麼不可以呢?

他終於放下古怪的抵觸感,仔細打量起子爵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