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鬨劇。”夫人略微不滿地說,“媽媽晚餐本來要帶你們中的一個去參加宴會。”
“媽媽,現在還能去嗎?”白著一張臉的盧卡斯小心地湊過來問。
“不可以喲盧卡斯,那是一個享受美食的宴會。裡麵珍貴的肉類處理起來很費工夫,一旦遲到了就再也享受不到真正的美味了。”
“不過,就在這幾天宴會還會再次舉行,我們說不定還能遇到那位厲害的畫家。”
我們——夫人是對著林行韜說的。夫人想帶去的人是路易斯。
而此時的林行韜注視著警官們遠去的背影。天色漸晚,他們越走越遠的背影就像畫布中的一個個黑色感歎號,不太直的那種,但足夠令人難忘。
在聽到夫人說的話後,林行韜試著用道法給走在最前麵的雷諾傳音。
[這幾天,食肉宴會,畫家。]
雷諾回頭看了一眼。
夫人則以微涼的指尖撫弄著林行韜額前短短的劉海,這些原本在眉毛之上的劉海頓時被撥弄到了眼睛裡。
林行韜閉了一會兒眼睛,再睜開時,夫人那張令人窒息的臉已經放大到了他的眼前。
他幾乎沒忍住心臟一停。
一半是嚇的,一半是被美的。
啊你不要過來啊!
但是那麼近的距離,麵對麵地看,夫人的臉真的放大好幾倍都看不見任何瑕疵。
湛藍的眼珠如同溺斃人的大海,纖長的金色睫毛就如同海麵撒下的陽光。
溫暖的光在她的眼周搖搖欲墜,林行韜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指,指節刮過了那柔軟的眼角。
夫人眨了一下眼,睫毛輕柔地掃過了林行韜的手指。
林行韜感覺自己的手指伸進了一片蕩漾著的幻夢中。
倘若夫人去參加宴會,就連她的嘴唇色號都會令所有貴婦人瘋狂追尋吧。
——夫人變得更加美麗了,或者說,魅力更加高了。
她背負著美麗,成為美本身,凡人是不可能那麼美的。
再這樣下去的話。
林行韜簡直想發出呐喊:這誰頂得住啊!!!
然而,從指尖燒起的微微暖意卻很快就消失了,轉而升起的是渾身顫起的涼意。
因為林行韜冷不丁地聽到夫人說:
“親愛的寶貝,哦我最愛的路易斯,你太棒了。”
“誰能知道,那群蠢貨怎麼能知道,他們怎麼配知道。”
“——是你殺了奧德蕾呢。”
“......”林行韜控製不住地手一緊,捏了一把夫人的臉。
夫人貼住他的手指滑了一下臉頰,隨後看了看在旁邊欲言又止的盧卡斯,起身往宅邸走去。
風吹起她的裙擺,她穿的不是那種被風一吹就貼身的裙子,裙子無法勾勒出她的身形,但她的身姿依舊迷人。
林行韜再次看到了詭異的景象。那個曾在餐廳上方出現的長條狀影子,在夫人的腳下隨著高跟的落下而移動。
長條中間鼓起了一大團,由於林行韜的注視而強烈地跳動了一下。
等夫人走進宅邸,林行韜再次轉過頭,他看到盧卡斯一臉震驚地盯著他。
等等,我不是,我沒有啊!
殺奧德蕾的是他路易斯,和我林行韜有什麼關係!我不背鍋!
然而盧卡斯忽然急促喘息著,像是在掙紮又像是在惱怒。
金色的卷發圍繞著他小小的臉,與他蒼白的臉色形成一種甜蜜的可愛。
然後他轉身朝夫人離去的方向跑去。
他下定決心般喊道:“媽媽,是我!是我才對!”
“我不管!是我殺了姐姐!”
“咕嚕”一聲。
轉身的一瞬間,林行韜看到他的一隻湖綠的眼珠往上轉動了一下,幾乎翻成了一個白眼。
但接下來的事情更加詭異。
盧卡斯的眼球瘋狂地朝眼眶之外移去,鮮紅的神經在眼眶裡一閃而過。
終於,在眼球鍥而不舍的跳動中,盧卡斯的眼眶往太陽穴那移了一大步。
林行韜覺得,如果他看到的是真的,那麼盧卡斯現在正麵的長相——
肯定恐怖而醜陋。
盧卡斯再一次地變醜了。
仿佛想到了什麼,林行韜摸上自己的臉。
他產生一個疑問:那麼我的長相有沒有變化?
他朝著餐廳跑去,準備照照鏡子,身後跟著一群從地上爬起來的仆人。
而在他身後的身後,有一具詭異的、不知為何被所有人遺忘的屍體——奧德蕾的屍體。
它動了一下。
與盧卡斯一模一樣,它的眼珠也往腦袋兩側移去,同時,整張臉變尖起來。眼睛像是長在臉凸起的兩側。
——那是食屍鬼的長相。
作者有話要說: 想起許多up主在可以捏臉的遊戲中捏的古神長相——
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被你嚇哭了。
你不要過來啊!
莫挨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