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矮人們停了一下。
“啊但是它們不是在交.配嗎?兩個男的……”
“蝸牛是雌雄同體的。”那隻有著人形輪廓的蝸牛終於完全變成了蝸牛,隨即投入到了激情的事業中。
林行韜看著大家嘴裡的麵包,輕聲微笑道:“那不是麵包。”
大家一愣,看向房間中央的兩隻激情的蝸牛。
從蝸牛的孔洞中,咕嚕一下,滾出了許多白色的卵,一個個玲瓏可愛,帶著白色的粘液與絲,在空氣中很快乾透——那正是一個個香噴噴、雪白的麵包。
林行韜踢走一隻蝸牛,在蝸牛身下的土地上刻著一行字:
[兩位不知檢點的、貪婪無底的、食言不畏的工廠管理者,我給予了他們懲罰,讓他們的子孫後代變為本應該準備的麵包,來給勤勞的人們一點微不足道的寬慰——你們的奈亞醫生。]
嘩——從工人們的嘴角流出了成型的蝸牛幼體。
一隻蝸牛被踢走後,另一隻也跟著深情地移走,畢竟它們的部位還相連著。它的身下同樣有一行字。
[饑餓的你們是無法被這些蝸牛麵包滿足的,這兩隻蝸牛與工廠內外的老鼠們同樣是美餐,燒烤是最佳的食用方法。倘若你們因為他們是過去的同伴而心存不忍,那麼那是對你們自己的殘忍——你們的奈亞醫生。]
顯然,蝸牛人奈亞不知從哪借鑒來的傑作,那些襲擊過林行韜的人麵鼠也是奈亞用工人變成的。
一道道目光凝向了蝸牛。工人們有的目露驚恐,大聲嘔吐,有的發呆沉思,但更多的是繼續嚼著蝸牛,並對兩隻大蝸牛流出潺潺的口水。
——這並不能怪他們失去人性,他們真的太餓了,而且接受的那個手術,本身就是要降理智值的。
不得不懷著感恩之情去啃食同胞,這是他們的可悲之處。
但林行韜知道,他們最大的絕望不在這裡,奈亞送給他們的禮物遠不止如此。
“看看你們的造出的工業巨作吧——那本是你們用來獲取真正食物與爭取地位的武器。”
他轉身,走向那個發出紅光的廠房。
細膩白皙的手掌貼在牆壁上,在他冷淡又稍顯興味的凝視下,牆壁崩塌了。
轟!
在邪神強大的力量下,整座廠房都搖晃起來。
夏塔克鳥在空中飛旋,幫助林行韜用利爪掀飛了屋頂。
於是塵煙彌漫,一陣陣機器扭旋的聲音同時響起,不祥的紅光反射出鋼鐵的冷硬。
滋——啦。
煙塵中,一個個鋼鐵的身影轉著圈從空中落下猛地立在了地上——以人類站立的姿勢。
胸前發出的紅光不再亂照,排成了整齊的一束束。
等塵埃散儘,等小矮人們對自己的造物產生興趣,等所有的目光都被這些鋼鐵吸引。他們看清了所謂的工業巨作究竟是什麼,新貴們的依仗究竟是什麼——
一個個人形的高達。鋼鐵的外形,整體做工尚且粗糙,但一些細節已經精密得經得起推敲。
林行韜忍不住笑了一下。的確是高達,出於工業之神的惡趣味,這些外骨骼作戰機械的外形配色甚至格外令人熟悉。
它們冰冷而無聲,在灰色與橘色的天幕下散發著強悍而勢不可當的氣息。整齊地無聲息地排列著等候駕駛員,它們是最忠實的武器,數量不多,但足以震懾一個帝國的普通軍隊。
難以不讓人去想象它們在天幕下作戰的輝煌場景。蒸汽朋克時代的奇景就要上演,那騎著馬的古老軍隊或者握著□□的普通軍隊就要對上一個個所向披靡的鋼鐵怪物。
——本來是這樣的,這本是工人們最能依仗的武器。
吞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
但是,一切都仿佛晚了。
在鋼鐵人形的中間,是駕駛艙。林行韜打開了艙位,比劃了一下,輕聲笑道:
“駕駛艙的高度是有限製的,達不到最低高度的話就隻能在鐵殼子裡等死。它沒有兒童機——”
“各位,它隻能給正常身高的人駕駛。”
哈——林行韜也不由為奈亞的妙招鼓掌。
據說奈亞熱衷於欺騙、誘惑人類,並以使人類陷入絕望和恐怖為最高的愉悅。
工人們想要食物,工人們需要努力工作才有食物,工人們接受手術把自己變成幾塊提高效率,工人們完成了工作獲得了勉強稱作食物的蝸牛卵,工人們發現了真正能讓他們得到食物乃至地位與權利的武器,工人們反而因為自己想要食物的努力工作而得不到最想要的東西。
哈哈哈!林行韜一邊笑一邊覺得,也許天上的奈亞嘲弄著的,還有這些可憐的工人們。
他靠在鋼鐵人形的腿邊,舉起那把雪亮的手術刀,手腕上的金色首飾與刀柄相互碰撞了一下。
清脆的響聲令處於震驚和呆滯中的工人們回神。
金發流淌在刀線上,像灰暗的天際終於舍得泄露了一把不朽的陽光。
金發貴族綠色的眼睛透露出也許悲憫和絕對殘酷的意味。
刀鋒映出他唇角翹起的微妙弧度,隻有用動人來形容。
從那動人的嘴唇中,吐露出了毋庸置疑的救贖他們的話語。
“我來幫你們做手術。”
“但是你們。”
“要將自己交給我。”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高達配備的武器都是鏟子,從此大家都是舞鏟階級(狗頭保命)。
夏塔克鳥:乖巧.jpg。
那個門前的身影是塔維爾·亞特·烏姆爾。猶格·索托斯的化身之一,對人類更加和善、仁慈。位於通往宇宙終極深淵的第一道門之後的巨石基座中,坐在巨石基座中的王座上。他與諸神等待著成功穿越過第一道門的生靈,指引並以一種儀式幫助他們穿越通向宇宙終極深淵的終極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