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坐輪椅的醜beta(1 / 2)

看著任白延笑眯眯地伸手讓他把東西交出來的模樣,冬歉恍惚間生出了一種看小黃書被家長抓包的錯覺。

他磨磨蹭蹭地不敢將書拿出來,含糊其辭道:“任醫生,如果我說我在看《走進科學》你信嗎?”

見任白延笑眯眯的,一副“你看我信嗎”的表情,冬歉隻好咬了咬唇,認命地將手中的書交了出去。

看著冬歉這副艱難的模樣,任白延緩緩笑道:“小歉真乖。”

他隨手翻了翻冬歉剛才摸過的書,被壓過的折痕清晰地告訴了他冬歉剛才看得是那一頁。

任白延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冬歉覺得此情此景簡直是公開處刑,他不敢看任白延的臉,下意識地偏開目光,心裡翻江倒海。

不過,任白延倒也沒有什麼太特彆的發應,他隻是垂下眼眸對冬歉道:“小歉,被標記這種事對你來說還太早。”

他手撐在冬歉的桌子上,微微俯下身來,呈現一個半包圍的姿勢:“而且,每個omega隻有一次被標記的機會,所以一定要擦亮眼睛好好選擇。因為一旦被標記,想要解除標記會非常痛苦,可能還會有意想不到的後遺症。”

冬歉抬起眼眸,專注地看著他。

迎著冬歉清澈的目光,任白延忽然頓住,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

是啊,他怎麼忘了呢...

冬歉這輩子,可能都沒有機會嘗試愛一個人的感覺,也沒有機會知道被標記是什麼滋味。

畢竟在他成年的時候,就要被迫接受一次換臉手術,而這種手術,對他而言死亡率很高。

冬歉對於任白延在想什麼一無所知,他仍舊是那副天真爛漫的樣子,漂亮的桃花眼微揚,跟聽故事一般,甚至還對任白延好奇道:“然後呢?”

任白延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微笑著收回手去,拿著書道:“這本書我暫時沒收了。”

他轉身離開。

任白延告訴自己,沒關係。

憑借他的技術,隻要他小心一點,謹慎一點,再認真一點,就算少年成人那天會跟白年換臉,他也不會死。

一定不會。

.....

夜深人靜的時候,冬歉一個人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係統:【你睡了嗎?】

冬歉翻了個身。

係統:【你睡了嗎?】

冬歉蒙上了被子。

係統:【沒睡,就來做任務。】

冬歉:【.......】

冬歉打開了任務界麵。

【根據人設麵板,原主經常一個人失眠睡不著,半夜抱著枕頭來到任白延的房間。】

完全符合他現在的情況。

兩個人的房間挨得不遠,隻要經過一條走廊就能到。

冬歉本不想做,但是看到任務麵板後麵附帶的積分數值,瞬間就拿起枕頭支棱起來了。

輪椅就在他的床邊,

冬歉吃力地將自己挪上去之後,

又吃力地推開門,抱著自己的小枕頭,操縱著輪椅朝任白延房間的方向走去。

兩分鐘後,他輕輕扣響了房門。

任白延晚上睡覺很晚,房內的燈光從門縫裡溢了出來。

冬歉晚上喜歡開溫和一點的暖光燈,但是任白延房裡的燈光卻一直是冷白色,就像他這個人一樣清醒。

房門被人打開了。

門後的身影緩緩露了出來,任白延俊美的臉上帶著一股冷淡疏離的氣質,但看見敲門的人是冬歉後,微啟的薄唇染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有這般演技,冬歉覺得他都可以收拾收拾進軍演藝圈了。

冬歉眨眨眼睛,舉起自己的小枕頭,對任白延道:“任醫生,我睡不著。”

一句話,任白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將冬歉抱在了床上,不免失笑:“都這麼大了還這麼粘人。”

晚上睡覺的冬歉沒有綁繃帶,一雙眼睛全神貫注地看著他,一張勾心攝魄的美人麵湊得極近,黑色的長發垂落在身上,格外好看。

任白延是個工作狂,一向會熬夜到很晚,但每次冬歉來找他睡覺時,他都會遷就少年睡覺的時間,早早熄燈。

窗簾被風吹開一條縫隙,清冷的月光籠在冬歉的身上,月下美人的模樣愈發純粹。

比起將孤兒院裡將冬歉帶回的時候,現在的他出落的愈發迷人,一顰一笑都能輕而易舉地撩動任何人的心弦。

因為腿腳不好的原因,冬歉每次穿褲子的時候都格外不方便,後來因為犯懶,就乾脆不穿,上麵隻套一件長長的上衣,剛剛好遮到大腿的位置。

任白延抿了抿唇,眸光微暗,教育道:“小歉,以後好好把衣服穿上。”

冬歉語氣慵懶:“哎~可是穿那個很麻煩。”

任白延將冬歉額前的碎發撩到耳後,垂著眼眸跟他講道理:“你自己不方便穿,就叫我來幫你。”

原本以為冬歉會乖巧說好,沒想到他卻乾脆拒絕道:“不要。”

任白延微微蹙了蹙眉。

冬歉眼裡泛著漂亮的光,看著任白延的神情宛若招搖的桃花:“任醫生,AO有彆,我已經長大了。”

任白延萬萬沒想到冬歉會這樣說,他不免失笑:“那小歉既然長大了,為什麼睡不著的時候還要過來粘我?”

“因為....”,冬歉頓了頓,下半張臉悄悄埋進被子裡,小聲嘀咕著:“因為任醫生...像親人。”

那一刻,不知怎的,任白延心口一陣發緊。

親人...

倘若少年知道自己將他從孤兒院帶回來的目的,恐怕就再也不會這麼說了吧。

可任白延不會後悔他做過的任何決定。

他不後悔將自己的弟弟放進白家的嬰兒箱,不後悔將冬歉從孤兒院裡帶回來,不後悔至今做過的一切。

倘若這麼容易就心軟了的話,那他早就死

在了那場人命被肆意踐踏的戰爭裡。

任白延輕輕撫摸著冬歉的腦袋,

沒有回應剛剛他說的那句話,

隻是淡聲道:“睡吧,我陪著你。”

....

冬歉在白家過上了混吃等死的生活。

嚴格來說這個世界的任務其實並不困難,他隻需要被白家圈養到成年,然後稍微掙紮一下再去死就可以了。

但其實原主有一個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的願望。

他想去周遊世界。

因為這雙腿,他小時候被禁錮在孤兒院,長大後又禁錮在白家,雖然恩格爾係數顯著下降,生活水平顯著提升,過上了衣食無憂的生活,但是想周遊世界的想法卻從未停止。

他其實也想站在世界的最高處看看落日,在海浪拍打著的地方高聲呐喊,也想試試在原野上撒歡的感覺。

可是他做不到,這些他都做不到。

他甚至連成年之後還能不能活著都做不到。

冬歉為了貫徹人設,每次在書上看到什麼漂亮有趣的地方,都會用剪刀將那張圖剪下來,貼了滿滿一麵牆。

這日他正在專心剪插圖,忽然就聽到了自己接下來要去貴族學校上學的消息。

看來,劇情點來了。

自從冬歉從孤兒院裡被收養之後,除了做“治療”外,幾乎就沒有再踏出過白家的宅邸半步。

想來也是,白家收養他原本就用意不純,自然是不希望他拋頭露麵。

那最近為什麼轉性了呢。

因為近日,白家正在爭奪星際邊緣地帶的一塊全新的未開發的土地,因為這塊土地有豐富的礦產資源和能量核,以能量核做原材料生產軍火的白家對此勢在必得。

但與此同時,白家的政敵為了給他們製造輿論壓力,開始故意在媒體上肆意散播一些言論,說白家虐待從孤兒院抱來的養子。

其實會傳出這樣的言論也不奇怪,因為冬歉自從被收養之後就從來沒有在社交場合出現過,也沒有到帝國的任何一所學校進行就讀的記錄。

因為這個原因,白家決定讓冬歉上學。

在孤兒院的時候,冬歉和裡麵的那些孤兒一起學習,被白家收養之後,就一直是由任白延來指導冬歉的學業。

任白延實在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他可以從十幾年的那場戰爭中孤身一人活下來,主動來到軍方說明自己的決心,用一年的時間學會彆人需要花費五年才能學會的東西,最後進入實驗室,用一大堆實驗成果變成一個滿身功勳的人。

所以,恐怕帝國裡的任何一個人聽到任白延的名字都是尊敬的。

原主當年也一直用崇拜至極的目光追隨著他。

他怎麼會想到,那個看起來心係平民,大公無私的任公爵,居然最後將唯一的殘忍留給了自己。

剝皮削骨,那得是多大的痛。

總之,因為白家人的決定,冬歉現在拿到了帝國最好的高中的入學資格。

據他所知

,白年和陸湛也在那所學校。

上學的事情不需要冬歉操心,一直起來,他的起居都被任白延照顧得妥妥當當,就連上學要準備的東西都不需要他勞神費力。

怕冬歉緊張,任白延還無所謂道:“你就當上著玩,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

冬歉表麵上一副開心的樣子,實則心裡卻想,當然隻上著玩,自己這個早死之人又沒有未來。

第二天一早,任白延給冬歉收拾書包的時候,冬歉垂眸看著他,緩聲道:“其實就學習這方麵,我還是比較喜歡人教版。”

任白延抬起了眼眸:“什麼人教版?”

冬歉展顏笑了,笑眯眯地跟他玩諧音梗:“任醫生教的我,簡稱任教版,所以是人教版。”

任白延彎了彎眼眸,順著他的話笑了——他其實不常笑,但不知為何,冬歉的三言兩語總能輕易地將他逗笑。

他笑著摸了摸冬歉的腦袋,看著少年乾淨的笑容,眼中忽然劃過少年躺在手術台上,五官被剝了下來,血淋淋的鮮血淌滿整個手術台的景象。

血腥的一幕湧入任白延的腦海,讓他渾身一顫。

他手上的動作一頓,緩緩背過身去,聲音忽然有些冷漠:“去吧,司機在外麵等你。”

冬歉愣了愣。

怎麼了,他剛才說錯話了嗎?

.....

冬歉是被司機從車上抱下來的。

司機先是將他的輪椅從後備箱裡拿了下來,接著再將他抱在輪椅上,推著往校園內走去。

這裡顯然是一個貴族學校,裡麵的學生都穿著統一的藏青色貴族製服,來來往往的每一個人都打扮得體,帶著一股上層精英的冰冷感。

冬歉就在他們麵前被推進了校園。

因為他的臉上纏著繃帶,所以從他身邊路過的人看著他都露出了怪異的目光,好像看見了什麼古怪至極的東西似的。

一般人被這樣注視著,早就膽怯想逃走了。

但是冬歉不一樣。

他對萬事萬物都充滿好奇,也絲毫不在意彆人看待他的目光。

自從冬歉發現自己的腿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樣能走能跑之後,他就一直是這樣遊戲人生的態度。

要是在意每一個異樣的目光,那他早就活不到今天了。

冬歉心平氣和地聽著周圍人對他的議論紛紛。

“他為什麼臉上纏著繃帶啊?”

“這還用說,肯定是因為他長得嚇人啊。”

“這就是白家不讓他出來見人的原因吧。”

“但是白家為什麼會獨獨從孤兒院裡收養一個醜八怪回來呢?”

“可能是他被收養的時候還挺正常,隻是後來毀容了?”

冬歉將每個人的話都聽進了心裡。

司機擔心冬歉會不會接受不了彆人用圍觀動物園一樣的目光看著他,對他安撫道:“他們都是說著玩的。”

冬歉露出了毫不在意的目光,

緩緩笑道:“沒關係,

他們說他們的,

我活我的。”

.....

教室裡,陸湛正坐在位置上想著那天遇見少年的事情。

少年渾身充滿的神秘感讓他念念不忘。

隻是在那之後,他想問一問有關那個少年的事情,得到的卻是含糊的回答。

尤其是白年,一副完全不想提及他的模樣。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陸湛能明顯的感覺到,少年在白家的處境應當沒有那麼簡單。

雖然僅僅隻有一麵之緣,他不知道他的容貌,也不知道他是名字,但是不知為何,那個少年在他的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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