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酒中下藥”這幾l個字眼,冬歉的目光定格在地上灑著的酒水上,眸中有暗流湧動,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厲北沉看向魏玄的眼神帶著一股挑釁的意味。
他一直覺得這個魏玄沒安什麼好心,今日總算是被他發現狐狸尾巴了,如今鐵證如山,由不得冬歉不信,如此一來,冬歉想必就會知道魏玄是一個心懷不軌的小人,從此跟他拉開距離吧。
魏玄此刻沒有功夫管厲北沉,他的目光牢牢地落在冬歉身上,想要解釋些什麼,卻怕越抹越黑。
他沒辦法解釋,因為這會暴露他一直以來的綢繆,可他也生怕讓冬歉以為自己要害他。
直到那一刻,他才深刻地意識到,原來自己這麼害怕冬歉討厭他。
他很怕在冬歉的眼中看見對自己的失望。
原來一直以來,他都不知不覺把冬歉當成自己的精神支柱,看見他,就好像魏真還站在自己的麵前,隻要他還在,他就覺得曾經的一切都還可以彌補。
魏玄的臉幾l乎失去了血色,他甚至不敢看冬歉的眼神。
下一秒,冬歉抬起了眼眸。
那一刻,魏玄的掌心快被自己扣出了血。
冬歉卻是看向厲北沉,淡淡道:“你誤會了。”
魏玄緩緩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冬歉平靜道:“我最近睡眠不好,又怕苦,所以特地讓廠督大人在青梅酒裡放些安神藥,喝完好歇息。”
厲北沉眼睛眯起來,眉心蹙成一團:“....當真如此?”
冬歉無波無瀾道:“我親口所說,還能有假?”
厲北沉的手驀地攥緊,手背覆上一層淡淡的青筋。
他咬了咬牙,冷聲道:“原來是我誤會了,就當我多管閒事,得罪了。”
“打擾冬掌刑休息了,我先失陪了。”
厲北沉轉過身,冬歉的眼睛餘光落再他的身上,又不動聲色地偏開視線。
聽著厲北沉離開的腳步,冬歉抿了抿唇,思索著接下來的應對方式。
沒想到這次的劇情居然被厲北沉給撞破了。
既然如此,接下來要如何展開?
冬歉淡淡地看了一眼魏玄,沒有說話,而是默不作聲地伸手,撿起地上的碎片。
魏玄擋住他的手:“彆碰!”
似乎是察覺到剛剛的語氣太重了,他默了默,溫聲道:“容易受傷。”
冬歉便聽話沒有再動,縮回了手。
魏玄猶豫了一會,還是挑破道:“我....我沒有想要害你的意思。”
“我知道。”,冬歉的聲音平靜的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魏玄愣了愣,緩緩抬眸看向冬歉,不解地問道:“你不問我為什麼?”
冬歉望著他的眼睛:“你對我很好,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一看見你,我就莫名有一種信任感。”
“說來可能
有些奇怪(),但在我看見你的第一眼的時候?()_[((),我就莫名覺得你像是我的兄長。”,冬歉的笑容很乾淨,魏玄卻一時之間忘記了動作。
一種從未有過的宿命感揪緊了他的心臟。
他沒有想過冥冥之中,冬歉竟和他有一模一樣的感覺。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緣分。
在魏真死去的時候,魏玄就已經不再相信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可是魏真和他不一樣,總是相信一草一木皆有靈性,已經失去的東西,會在不遠的將來以另一種形式再次相遇。
那個時候魏玄隻把他的話當成小孩子的玩鬨,沒想到有朝一日,居然會在一個人的身上應驗。
因為冬歉的存在,魏玄願意相信一下緣分這種東西。
他的臉上緩緩浮現一抹笑意,這笑容很是純粹,看冬歉的眼神仿佛在看自己至親的人。
可他怎麼會想到,滿目真誠的冬歉其實滿嘴謊話。
早在進宮之前,他就做好了身份。
在這個精心編撰的身份中,冬歉的家中確實有一個去世多年的兄長。
魏玄恐怕不會想到,這種看似是命運的緣分,卻是遲早有一天會狠狠捅進他心臟的利刃。
.....
翌日,一整天都風平浪靜。
平靜的甚至讓人心中發毛。
駐守在這裡的錦衣衛守在營帳外,厲振山正在跟他的夫人研究今天的晚餐吃什麼,厲北沉一天不見人影,不知是不是因為昨晚的事情在生悶氣。
看來魏玄並沒有選擇在白天行動。
冬歉手指屈起抵在唇上,麵露思索。
魏玄選擇動手的時間和原劇情稍微有些許出入。
對於知曉劇情的冬歉來說,這種虛假的平靜就猶如淩遲。
冬歉度過了看似平靜的一天。
臨近傍晚,冬歉在林中行走,這時,一陣呼救聲忽然傳進了他的耳朵裡。
冬歉愣了愣,目光望向那密密的林子裡。
聽起來像是周十六的聲音。
......他怎麼會在這裡?
這次春狩,冬歉並沒有將周十六帶在身邊。
冬歉的心裡忽然有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冬歉四周望了望,發現周圍隻有自己。
他沒有聲張,神經緊繃起來,手裡握著匕首,往林中走去。
林子裡看不見一道人影,冬歉警惕地環視著周圍,額上激起了些許冷汗。
就在這時,他的腳下忽然踩到了一團異物,下一秒,他整個人就被一張網攏起,被高高掛在了樹上。
這個時候,冬歉才意識到自己被人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