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冬歉從外麵辦事回來,還未走到府邸,夜色中,有一人忽然從身後將他抱住。
是個男人,體溫很燙,比冬歉高出一個頭。
光線太暗,冬歉一時之間判斷不出這究竟是誰,大腦正飛速的思考如何脫身,就聽厲北沉在身後啞聲道:“你當真要替我選太子妃?”
他的呼吸滾燙,身上帶著濃鬱的酒精味,似乎是喝醉了,略有些不清醒。
知曉是厲北沉,冬歉的身心暫時放鬆下來一點,緩緩道:“彆抱我。”
厲北沉並不聽他的話,他咬住冬歉白皙纖細的脖頸,沉悶道:“你怎麼對我這麼殘忍?”
那一口咬得太重,冬歉吃痛,捂著脖子訓斥道:“你是屬狗的嗎?”
厲北沉抬起臉,眉宇間都是散不去的委屈。
今天從紫宸殿出來的時候,他找厲振山喝了半天的酒,他無論如何都消化不了冬歉要替他選太子妃這件事。
他就這麼想從自己的身邊逃開嗎?
他非得將自己推得遠遠的嗎?
明明他已經注重著分寸,不敢再逼著他,為什麼最終還是這樣的結局?
厲振山明裡暗裡勸了他好久,都不管用。
他也想不明白,厲北沉愛上一個人之後,怎麼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了,偏偏非他不可。
和陛下作對的下場,他不會不知道的。
雖然冬歉長得確實漂亮,心性也非常人能比,確實出挑,但是厲北沉也不差啊,他可是在沙場上一路跟北蠻人征戰過來的,他率領眾將護住邊境一方安寧,現在北蠻人聽到厲北沉的名字,恐怕還要瑟瑟發抖呢。
厲北沉喝著喝著就醉了,他伏倒在桌麵上,夢中還在輕輕喚著冬歉的名字。
厲振山不由得歎了口氣。
冬歉現在能平步青雲地坐到這個位置,其中少不了厲寅的手筆,可是厲寅願意扶持冬歉到這個地步,平常還經常深夜裡時不時地召他入宮,他不信父皇對冬歉沒有點什麼彆的心思。
收男寵這件事在朝堂中其實並不稀罕,父皇看起來對冬歉也很有興趣,又暗示了厲北沉這麼多,說不定,也是對冬歉有想法的。
搞不好,他們兩個人早就....做過那種事了。
可是,他怎麼敢跟厲北沉說這些。
厲北沉本就對自己的父皇很是不滿,若是為了冬歉,搞不好真的會做出逼宮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到時候,誰都救不了他。
厲振山並不想讓自己的兄弟冒這種險。
厲北沉同厲振山喝完酒,早就醉醺醺的了,本該回到太子殿中,但還是循著本能來到了冬歉的府邸外麵等著,守株待兔。
這些時日,冬歉一直回避他,就算去他的府中,侍從也會告訴他,冬大人現在有公務在身,不在府中。
說白了就是逐客令。
既然他不想見到自己,那他就一直在這裡等著,
總會等到的。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
此時此刻,厲北沉形容狼狽,失去了往日的桀驁不馴,活像一隻被主人丟棄的家犬,很是可憐。
“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可是你為什麼,偏偏要推開我.....()”
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他嘀嘀咕咕了這麼多,冬歉輕輕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緩緩道:“我沒有要幫你選妃。”
此話一出,厲北沉愣了愣,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睛忽然亮了,他按住冬歉的肩膀,仿佛生怕他反悔一般的,一雙眸子滿是驚喜,說話都要不利索:“此....此話當真?!”
可是厲寅明明說過,冬歉答應了啊。
他生怕這又是冬歉哄騙他的伎倆,冬歉已經騙了他太多次,他不敢像往常一樣輕易被哄走了。
冬歉無奈地笑了笑:“當然是真的。”
厲北沉的喜悅仿佛化作有形,身後仿佛有一根大尾巴衝著他搖來搖去,冬歉輕咳一聲:“不過,我可不是為了你,我隻是不想讓你禍害彆家姑娘。”
怎麼能讓彆家的好姑娘跟喜歡男人的厲北沉在一起?
明明自己在給他潑冷水,但厲北沉卻笑開了花,一個勁的傻樂,連連道:“對,你說的對,不能禍害彆家姑娘。”
冬歉有點發懵,他到底能不能聽出來自己是在間接諷刺他。
不過....這樣也算是暫時將他哄好了吧?
冬歉拍了拍厲北沉擁住自己的手:“好了,時候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了。”
“等等....”,厲北沉並沒有鬆手,將他擁在懷裡,啞聲道,“先彆走,讓我再抱一會。”
他已經好些時日沒見到他了,想念的不行。
被他摟在胸膛裡抱得死死的,連腦袋都探不出來的冬歉:“.......”
他納悶的想,該死,這個家夥怎麼這麼高,力氣這麼大?
剛想出聲讓他滾,厲北沉緩緩俯下身來,喊著醉意的目光慵懶地落在冬歉的眉目間,下一秒,再也忍不住似的,含吻住了他的唇。
桃花酒的酒香在他們的唇齒間蔓延。
冬歉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感覺自己也要跟著醉了。
“拒絕陛下好不好?”,厲北沉哄誘著,“隻要你拒絕他替我選妃,要什麼我都給你。”
冬歉的指尖抓著厲北沉的後背,喘著氣道:“聖命不可違...明天我得...裝模作樣選一選.....”
冬歉少有這麼乖的一麵,厲北沉低笑一聲,溫聲道:“好,那我陪著你。”
........
翌日一早,不少名門之女紛紛來到了太子宮中。
太子年少喪母,又沒有寄養在皇帝的任何妃子身邊,這婚事就格外隨意,由皇帝隨隨便便指派一個人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