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紀嚴露出驚訝的神情:“難怪,常年待在地下,怪不得這麼細嫩,隻是捉的時候一定費了很大力氣吧。”
比起那些肉多又大隻的巨獸,觸鼠隻有家貓那麼大,肉很嫩是沒錯,但速度靈敏,又是群體生活,通風報信的,很難捕捉。
相比較alpha的胃口來說,性價比實在是低。
裴銳:“也還好,掌握訣竅就沒那麼難了。”
說話間,他手裡的那隻觸鼠已經烤好了,便拆下來,將黑色的烤焦的部分除去,遞給坐在身邊的omega。
阮魚很自然的伸手接過,啃了兩下。
相比alpha百毒不侵的腸胃,omega是要弱一些,這也是為什麼很少有omega在獵人隊伍裡——光是飲食,就非常難以適應了。
丁符瑞也插話道:“回頭教教我怎麼捉,觸鼠的確好吃。”
裴銳笑笑:“好啊,隻是不太容易學,你得耐心點。”
他眼睛長得漂亮,裡麵像是承載了蕩漾的星河,在火光的映照下,搖曳生輝。
丁符瑞又看呆了,忍不住道:“好家夥,你這樣貌,這本事,要是到了桃花源,可很搶手的。”
裴銳輕咳一聲:“...沒那回事。”
他用眼角餘光看看阮魚,見對方隻是埋頭苦吃,似乎沒在意聽似的。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點小小的失落。
丁符瑞沒注意這些古怪,話題又轉到彆處:“——觸鼠好吃,可惜肉太少了,要我說,青鹿也行,個頭大。”
肉質很定比不上觸鼠,但已經好多了,又沒有奇怪的味道,獵到一頭,就夠許多人吃。
裴銳:“青鹿不行,小魚兒咬不動。”
他叫著這個名字的時候,尾音微微上翹,雖然是兒化音,但唇舌間有種難以言喻的味道,跟調情似的。
阮魚每次聽了,都覺得不自在——可要計較,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事,不值當拿出來講。
於是也隻抬眼看了看,就又繼續吃。
北薇薇卻驚呆了,不敢置信的道:“咬不動?”
如果說是變異的野豬肉,omega人種的牙口來說,確實不太行。但是可以吃一些肋骨肉和腹部的肉,纖維少些的那種。或者內臟也行。
但是青鹿已經好很多了!難道嬌貴到要隻吃觸鼠?
物種進化的時候,落下她了?
她在心裡這樣想著,便默默的多打量了幾眼,又暗暗思忖著兩人的關係。
按理說,應該是沒關係。
兩人身上的氣息都很純粹,沒有伴侶之間的彼此交融,且長的也不像,該沒有血緣關係。
難道是追求者?也不大像。
正如丁符瑞說的,裴銳這種身手和長相,在哪裡都會閃閃發光的。
而阮魚,就像是茫茫人海中的普通omega。頂多溫順秀氣些。
想不通啊想不通。
裴銳又拿了一串肉,架在火上烤:“對了,今晚要守夜,你們出個人跟我一起。”
艾紀嚴:“我......”
沒等他說完,徐采實搶著道:“隊長,我跟裴哥一起吧。”
他擦擦嘴巴,快速的站了起來,走近兩步,請求道:“裴哥,帶我一起吧。”
艾紀嚴頓了頓,知道自己的情況,也沒有堅持:“好吧,那就辛苦你們了——采實你機靈點。”
“我知道了隊長。”
......
山洞內,篝火還旺騰騰的燒著,角落裡有些乾草,眾人合力將它們拖了出來,圍著火堆周圍鋪設一圈。
阮魚窩在靠著牆的一側。
她似乎很怕冷,除了要睡的離著火堆很近以外,還要蓋著一件外套,而這件外套,不管是從大小還是款式,很明顯屬於裴銳。
北薇薇看了,產生了一點微妙的不滿——隔壁晝夜溫差極大,外麵的天氣那麼冷,守夜的人難道不是更加需要外套嗎?
在團隊裡的時候,物資更應該緊著戰鬥力強的那個人。
即使是omega,也不能憑借著自己的身份,享受過於舒適的待遇。
可是到底不是一個隊伍的,這樣的話,也沒什麼立場說出口。
......
外麵已經起風了,裹挾著塵土砂石,撲到臉上打的生生的疼,守夜的兩人尋了個有牆壁擋著的拐角,麵對麵的坐下來。
徐采實是個麵容清秀、不善言辭的beta小帥哥,但裴銳很健談,所以也能聊。
“...我的異能不值一提,也就跟個指南針差不多。”
小帥哥老老實實的道:“我以前學過特殊駕駛,現在在隊伍裡做司機。隊長照顧,才每次都帶我一起。”
勘探係異能又稱加強版的活體指南針,特征就是永遠不會迷路,無論什麼磁場乾擾還是電波乾擾,都不會影響他們的辨識能力。
“怎麼會!”裴銳真誠的道:“在野外的時候,隊伍裡有這樣的人,安全係數直線上升。”
徐采實更不好意思了:“也、也就是分辨方向的時候有用了。”
......
北薇薇是半夜的時候凍醒的。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四周寂靜,眼前漆黑一片,耳畔隻有嗚嗚的風聲呼嘯。
火怎麼熄滅了?沒有人添柴嗎?
現在幾點了?外麵的聲音...是沙暴嗎?
她摸索著手腕上的通訊器,想看看時間,但剛動了一下,立刻被一隻手摁住了。
這隻手冰涼且有力,牢牢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北薇薇嚇了一跳,還沒等作何反應,那人卻又伸出另一隻手,一下將她的嘴巴也死死地捂住了。
一聲模糊的驚叫哽在喉嚨裡。
她睜大了眼睛,借著極其微弱光亮,認出了麵前的人,正是那個牙口不好的omega——阮魚。
對方似乎是察覺她清醒了,對著視線,輕輕搖了搖頭,然後緩緩放開了手。
北薇薇:“......”
即使再遲鈍,也知道大概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豎起耳朵仔細分辨,在那呼呼的風聲和砂礫席卷中,還能分辨出來的,有一種十分輕微的,唰唰的聲音。
像是粗糙的麻布袋摩擦著砂石。
緩緩的,從容不迫的。
她咽了咽口水,心臟咚咚的快要跳出胸口,動也不敢動的趴伏著,四肢都僵硬了。
過了很久,也許是十幾分鐘,也許是半個小時,冷汗都幾乎將衣襟都濕透了的時候,洞口傳來了腳步聲。
“沒事了,可以把火升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多,底氣足,再發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