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鬨劇沒有持續下去,一聲清脆的哨音響徹整個走廊,緊接著就是皮靴唰唰踏在地上的聲音。
人群中小聲的哄道:“...軍部的人來了!快快快讓開!”
“是慕容正,好家夥,把他都驚動了!”
“這次事情鬨大了,慕容正可不好惹啊...”
圍觀的人群哄然分開,身著製服的alpha士兵小跑入場,齊列隊整齊站好,中間走來的正是慕容正。
他看了現場的情況,一圈打量下來,沉著臉:“鬨事的是誰!站出來!”
這話問的都多餘,除了裴銳,其餘的人早就自覺退開了。
Alpha鬆開了腳:“長官,我是有原因的...”
“輪到你說話了嗎!閉嘴!”
“......”
他隨手指著一個在邊上看熱鬨的,眯起眼睛:“你!說,發生了什麼!”
那人恰好是隔壁原先打牌的,雖然先前鬨的厲害,但一旦麵對著慕容正,就慫了。
集體鬥毆當然是違規的,但賭博也絕對討不了好下場,能把責任往彆人身上推,當然是最好的。
“...報告慕容長官,是、是這個omega沒貼抑製貼紙,何金說了兩句,然後他就上去打人。”
話還沒說完,丁符瑞先怒了,他從人堆裡擠出來:“——明明是他們挑事在先!對我們的隊員無禮!”
艾紀嚴也道:“長官,這其中有誤會...”
慕容正怒目:“閉嘴!讓你們說話了嗎!”
他踱著步子,走到裴銳身邊,沉著聲音:“很能打是嗎?”
裴銳不明所以,斟酌的道:“...還可以?”
“是嗎?那就跟我過來!”慕容正率轉身走了兩步,又道:“那個omega也過來。其餘的人!解散!”
丁符瑞待要跟上去再說幾句,被艾紀嚴拉住了手腕,搖搖頭。
這時候再要爭辯,隻會更加激怒對方,得不償失。
慕容正率著士兵們走後,人群才有小聲的哄哄起來,大多是搖頭歎息。
“這次慘咯,誰不知道樟木林營地的慕容正,那可真是難啃的骨頭,難伺候的主兒。怎麼偏偏惹到他呢。”
“聽這意思,慕容正是要跟這個alpha對招啊,那可完蛋了,彆看慕容正都四十多了,但連續好幾屆都是軍方格鬥實戰的冠軍啊,那身手,沒的說!”
“嘖嘖,不知道這個叫裴銳的,還有沒有命回來。不會被直接打死吧?”
“難咯難咯。誰讓他招惹慕容正。”
.......
兩人隨著慕容正出了正門,又繞過小樹林,來到了一處操練場。
“要是太閒,不如把精力用在彆處,二十公裡負重跑完再去睡覺。”慕容正陰沉著臉色:“不要以為到了軍部,還跟以往那樣無法無天!”
裴銳先是一愣,繼而道:“沒問題,不過,慕容長官,有個事情能不能商量一下?”
“說。”
“您讓我跑倒也沒什麼,但是我同伴身體弱,我替她受罰行嗎。”
“......”
“求你了。”裴銳好聲好氣的商量:“再加一倍。兩倍也行。”
慕容正直接氣笑了,他雙手背負在身後:“——行,你跑吧,我看著你跑完。”
言外之意是既然說出了大話,那就彆想偷奸耍滑,他會在這裡親自監督。
Alpha全然沒聽出裡麵的諷刺之意:“...謝謝長官!”
他四下看看,去沙坑裡撿了負重的沙袋裝上,然後將上衣脫掉,隨手扔在場地邊上,簡單的熱身之後,就上了跑道。
阮魚也站在邊上看,她已經換上了新的貼紙,是那會兒混亂時候,北薇薇把她拉到角落,給貼上的。
她眸子清明,轉頭看著慕容正:“長官,我錯在哪裡?”
“引發哄亂。”
“不是我引發的。”
慕容正目光淡然,平視前方:“沒所謂。”
“......”
是誰引發哄亂不重要,真相是怎樣並不重要。
隻是恰好需要一隻出頭的鳥,或者一隻用來儆猴的雞。
阮魚很快想明白了這個道理,沒有再爭辯什麼。
操練場很大,Alpha一圈一圈的跑,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腿上和肩膀上的負重顯然讓他有點吃力,但他似乎調整的很快,也並沒有什麼體力不支的樣子。
在路過兩人的時候,還咧著嘴打招呼。
慕容正冷笑。
顯然,他將這視為挑釁,再要開口前,阮魚率先道:“我們沒有反抗你的命令。你沒有理由再加重懲罰了。”
“更何況,我們不是你的兵。”
臨時雇用關係而已,互相給個麵子,都不要做的太難看。
慕容正這才看正眼看她,道:“你想太多了,omega。”
“我叫阮魚,長官。”
“......”
等跑完圈,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月亮都已經很高了。
裴銳仔細的數了,沒覺得自己有少跑,但為了謹慎起見,他還友情贈送了兩圈。
慕容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隻有阮魚站在那裡,手裡還抱著他的衣服。
他緩下速度,慢慢的停住在旁邊。
到底是年輕的身體,肉.體美好且養眼,胸口起伏,汗水順著肌肉往下滑,因為劇烈運動的緣故,信息素也有些浮動。
味道麼,像泉水。
咕嘟咕嘟,充滿活力的泉水。
平日裡他總收斂的很好,不是那種要憑著信息素逞凶鬥勇的類型,也沒那麼自戀要把自己當成個移動的泉眼,所以能聞到的機會並不多。
阮魚把衣服遞給他:“跑完了?那走吧。”
裴銳接過衣服,但沒有穿,隻是左右看看:“慕容正呢?走了?”
“嗯,人上了年紀,熬不了夜。”
“......”
裴銳沒忍住,笑出了聲音:“小魚兒,我發現你有時候嘴也挺毒的。”
“一般吧。”
“嗬......”
阮魚正色道:“這個人不怎麼好,以後儘量彆跟他發生衝突。”
“怎麼說?”
“他最多算個軍痞。”
根本配不上長官這個詞。
裴銳聽話的點點頭:“以後不招惹他就是了。”
兩人借著月光往回走,alpha突然停下來,聞聞自己搭在手臂上的短袖,不大自在:“...你先回去吧,我去洗個澡。”
阮魚:“那走吧。”
“......”
“我等你一起。”
“不太合適吧?”
他就是想在訓練場邊上的水龍頭底下隨便衝一衝——炎熱氣候,清涼方便,個alpha,沒那麼講究非得在澡堂子裡抹香香。
阮魚奇怪道:“這有什麼不合適的,難道你還要脫光了洗?”
露天呢,大哥,太豪放是過不了審的。
裴銳硬著頭皮:“...不,當然不是。”
“那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