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銳:“...開個玩笑嘛。”
本來想緩和一下氣氛的,但小魚兒好像更生氣了。
他鼻梁高,嘴唇薄,本是該薄情冷峻的長相,偏一雙眼睛帶著風情——睫毛長瞳孔亮,委屈看人的時候,很有種無辜的錯覺。
阮魚看他一眼,沒計較,繼續往前走。
一直走到前麵沒有路,而是出現了一道鐵門——鐵門貫穿上下,橫亙在中央,跨過洶湧的水流,將路完全攔住了。
阮魚站在底下,仰頭看了一會兒,拉著裴銳的胳膊:“你彎一下腰。”
裴銳:“?”
雖然不明所以,但身體更誠實,立刻乖乖照做了。
阮魚撐著他的脊背跳上去,慢慢的站直身體,兩手摸在鐵門的紋路上,試探的往上爬。
裴銳:“!!!”
太危險了!
在他開口之前,omega小聲的警告:“...你彆動——我可以看見裡麵了。”
鐵門的頂上半截有些很細的縫隙,可以勉強看到裡麵,阮魚攀附在門上,眯著眼睛,將腦袋湊上去。
隔著一道鐵門,內裡燈光明亮,可以看到許多人影在走動,穿著統一製式的深藍色製服,還有幾個抬著擔架的。
因為離著有段距離,隻能看出依稀的輪廓。
她定睛觀察了好一會兒,突然愣住了。
裴銳久久等不到回複,不由得有些著急,小聲道:“看到什麼了嗎?”
“...看到了。”
“慕容正。”
“還有何金。”
裴銳也是一愣:“何金?”
失蹤的那個何金?
他愣神的時候,阮魚跳了下來。
她言簡意賅的描述裡麵的場景:“何金,被擔架抬著,還有慕容正和很多士兵。”
她很確認那個人就是慕容正。就算不能完全看清楚臉,可是辨認一個人的話,也不是非得看麵孔。
但何金為什麼在這裡?他是死是活?
慕容正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這些疑團在腦海裡發酵,卻始終想不明白,但真相仿佛就要浮出水麵了,隻隔著薄薄的一層紗,觸手可及。
裴銳剛想說什麼,目光下移,突然注意到一個東西。
離著不遠的欄杆底部掛了個什麼,綴著長長的繩子,被水衝的搖搖欲墜,眼看就要飄走了。
Alpha眼疾手快,緊跑兩步,一下拿在手裡。
這才看清,原來是個身份牌。
這牌子跟他們脖子上掛著的一樣,是參加這次任務的隊伍成員,每人都能分到的身份牌,上麵有編碼,有隊號,還有姓名。
“36獵人小隊,魏光輝...”
“魏光輝?”
阮魚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可是印象裡好像又沒有認識這個人。
裴銳突然道:“我想起來了。”
Omega歪頭看他:“你知道?”
他點點頭,很確定的道:“來的路上,湖邊露營那次,36小隊失蹤的成員,就叫魏光輝。”
因為當時他的隊友鬨得特彆厲害,前後去軍部找了好幾次,所以印象格外深刻。
魏光輝,一個性格比較內斂的beta,平時行事謹慎穩妥,半夜出去上廁所,卻再也沒有回來。
沒有人看到他去了哪,這個人仿佛是憑空消失了。
阮魚:“也就是說,之前營地裡頻頻失蹤的隊員,其實是軍方的人動手?”
這樣的話,就可以解釋,為什麼人會失蹤的悄無聲息——獨自外出的時候,會抱有警惕之心,可如果叫你的人,是軍部的呢?
魏光輝毫無防備的跟著去了。
然後再也沒有回來。
但軍部的人,又為什麼要對獵人出手呢?或者說,這次的狩獵本就是一次陰謀?
事情的走向變得越來越離譜,這其中似乎隱隱還有更深層次的隱情,蘊含著了不起的秘密。
“不能完全確定,但恐怕是脫不了乾係。”裴銳斷然道:“小魚兒,咱們得離開這裡。”
阮魚看他一眼:“嗯。”
於是立刻原路返回,然而等他們走到來時的地方,卻發現一件更離譜的事情——入口處塌陷的大洞不見了。
兩人當場傻眼。
左右就這一條路,不可能走叉了,那麼大一個洞口,怎麼能說不見就不見。
阮魚不死心,趴在牆壁上試圖找那所謂的機關,但毫無所獲。
裴銳伸出手,感受了一下風的流動,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指了個方向:“...我們從這邊走。”
既然有風,就一定有出口。
裴銳指的方向,要通過水麵上一座鐵索的橋,搖搖晃晃的。
很難想象在這種時代為什麼會有這種橋——做的牢固一些並不太難,而這座橋看起來卻相當脆弱。
“我先過。”
alpha伸出一隻腳,踏上了橋麵,而橋也不負眾望的立刻搖晃起來。
橋不寬,但也不窄,橫跨著奔流的水渠而建,對麵可以看到的,有好幾個分叉的通道,均是黑黝黝的一片,也不知道通往哪裡。
他很順利的過了橋,又跟阮魚招手。
阮魚便也邁步上橋,她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覺得不太對勁,稍微一愣,然後飛速的奔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