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臻稍微恢複了身體, 就來上課了。
依舊是獨來獨往。
走的慢,就提前半小時出發,食堂人多不方便, 就中午多拿一份。
除此之外, 跟以前也沒什麼不一樣。
B組的人都這個尿性, 寧願死也不麻煩彆人。
有天晚上熄燈之後,阮魚正躺在床上,默默的背誦著白天新學的邏輯學知識點, 就聽簡臻道:“...你睡了嗎?”
“沒有。”
“我有事情...想拜托你。”
“...說來聽聽。”
拜托這個詞,如果是用在普通的人際交往上,沒什麼特彆的, 但從B組的人口裡說出來, 尤其是從簡臻這裡, 簡直是奇了大怪。
阮魚從床上坐起來,盤腿坐好,歪著腦袋等下文。
簡臻沉默了一會兒, 似乎是做了充足的心理準備, 才道:“我的任務——還剩一點尾巴。”
“......”
“當然,完成的獎勵分製, 也都給你。”
“彆急著拒絕。”簡臻道:“名單上隻剩下兩個人,以你的能力,沒有問題。”
其實阮魚擔心的根本不是所謂的能力問題。
“我推理課不及格, 你不怕?”
“...用不著那個。”
黑暗裡,簡臻的聲音很輕:“我來天網三年,一共接了兩百四十六次任務。”
無一失敗。
她拍拍自己的腿,聲音平靜:“沒法恢複到以前了,可能以後就在基地裡, 當個代課的教官。”
“這是最後一次,我不想留下遺憾。”
哪怕是一丁點兒。
“能不能...請你幫我?”
她慣來要強,能說出這番話,實屬不易。
阮魚:“好。”
簡臻微愣:“好...我明天會去找黃教官。”
似乎是沒想到她會答應的這麼痛快,這位B組的王牌整晚上都翻來覆去的,一直沒有睡好。
......
第二天,阮魚同裴銳說了這件事。
Alpha大驚失色:“這不行!”
阮魚慢條斯理的:“隻是去處理個尾巴,沒有推理環節。”
裴銳連連搖頭:“不行不行!”
雖然不知道推理環節是什麼意思,但暗B組的任務,全要涉及勾心鬥角殺人越貨,危險指數直逼頂尖。
而且外麵現在亂著呐!
一個omega怎麼能到處走!
他著急的辯解:“你們組裡那麼多人,讓彆人去不行嗎?肯定有更好的人選!”
阮魚:“你不懂B組。”
讓這些人開口說個求字,幾乎是要了他們的命。
如果應下再推了,簡臻可能要偷偷上吊。
阮魚耐著性子:“隻是去收個尾巴。”
沒什麼好擔心的。
且簡臻今天大早就將一份整理的非常詳細的文件給她了,裡麵有所有的內容和資料,包括對象的照片,人際關係,喜好弱點,十分詳儘。
王牌不是白叫的。
簡臻這次的任務,是處理鬆石基地一支初成規模的自立軍頭目。
名單上一共八個人,現在隻有兩個還沒畫上叉號。
這兩人的身份是最不起眼的,甚至可有可無——隻是完美主義的強迫症罷了。
但答應了,就要去做。
阮魚搖搖頭:“我決定了,你彆勸了。”
裴銳嘴唇動了動,眉毛耷拉下來,卻什麼也沒說出口。
......
外出申請很快批下來了。
以黃教官的資曆,當然沒覺得這個任務多難。
剩下兩個人,頂多算是邊角料而已,即使是阮魚這樣的差生,也該遊刃有餘。
又有簡臻舉薦——也罷,就讓她出去鍛煉鍛煉。
黃教官如是想著。
第二天早上臨出門前,簡臻將一個小巧的東西放在了阮魚的桌子上。
“防身用的,送給你。”她深吸一口氣,似乎有千萬句話憋在心裡似的,最終也隻說一句:“——萬事小心。”
“我會的。”
阮魚收拾了一個雙肩包,孤身一個出了基地大門,臨走時候駐足良久,也沒等到裴銳來送送。
這人,氣性真是大。
算了,等回來了再說吧。
......
在天網基地呆了這些天,深山腹地中度過了最熱的日頭,現在正是極寒到來前的過渡時間,風已經非常的涼了。
出了基地大門,有擺渡車會送人出山,到最近的安山營地。
安山營地雖然隻是個營地,但軍部武力強悍駐紮,變異種輕易不敢侵擾,慢慢就形成了一個開放型的聚居地。
類似樟木林營地,但比樟木林營地級彆高些。
擺渡車上聊聊無幾的人,各自零散坐著,隻有後排的幾個alpha嘰嘰喳喳看起來很興奮,似乎是軍備組的,統一回去探親。
她閉著眼睛眯了小會兒,在到達終點站安山營地之後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