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本想著將孩子哄睡了, 再考慮怎麼處理屍體的問題。
但等兩個小時之後,她返回原本的房間,卻發現本該躺在地上的男人屍體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攤血水和零碎的骨塊, 骨塊上有很明顯的腐蝕痕跡, 邊緣呈焦黑色, 還冒著細密的氣泡。
女人嚇得癱倒在地上,渾身哆嗦,拚命用手捂著嘴才沒當場叫出聲音。
過了很久才控製住自己手腳, 踉蹌的爬起來,動手去收拾。
借著陰天時候極其微弱的星光,女人在院子的角落裡挖了個大坑。
她將骨塊扔了進去埋好, 又用水將地麵衝洗了好幾遍, 直到看不出一點痕跡, 才爬到床上,累的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
陰天的夜晚,沒有月亮, 唯能可見的隻有一點星光, 阮魚從巷子裡拐出來,踏著青石板鋪就的大路, 走到了交叉口。
交叉口有個野食肆,簡陋的竹子搭起來的半露天的棚子,昏暗的燈光照著, 架著兩口大鍋,鍋裡咕嘟咕嘟燉煮著。
老板隻有一人,忙前忙後的招待。
若是有顧客來了,點上一壺熱酒,切上一盤雜碎, 熱熱的吃在肚子裡,驅散寒氣。
三五個男人正圍著一張低矮的桌子,喝酒劃拳,吆五喝六,邊上還停著一輛破舊的皮卡車。
是一夥子獵人,正打發時間呢,等著天亮的時候,直接出城去。
阮魚走到另一張空的桌子前,也坐了下來。
老板殷勤的上來招呼,問要吃點什麼。
“兩碗麵,有茶上壺茶,沒茶熱水也行。”
老板應聲去了,沒多時就送了上來。
兩碗麵,分量不小,阮魚隨便拉了一碗,開始進食。
等她吃掉小半碗的時候,對麵猶猶豫豫坐了個人。
Omega頭都沒抬,繼續吃麵。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跟著你?”
“不算早。”
“......”
阮魚在碗裡挑了塊肉,轉頭道:“老板,這是什麼肉?”
老板顛顛的來了,殷勤道:“姑娘,這是鵝肉,我們自家喂的,肉香。”
“單獨切一盤。”
“好嘞您稍等。”
裴銳眼巴巴的瞅著,見阮魚好像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便也拿起筷子,低頭吃了起來。
怎麼會被發現呢?他自認為還挺隱蔽的說。
就算已經做好會被責怪的準備,可他也有話說——做任務很危險啊,萬一出問題了呢?萬一呢?
“...小魚兒,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啊?”
“沒有。”
“那你怎麼不理我呢?”
“我什麼時候不理你了。”阮魚皺眉道:“吃飯,哪裡那麼多話。”
分明是他自己心虛,過度腦補了。
說話間,邊上桌子的幾個獵人手舞足蹈起來,哄然大笑,結果不小心將一個空酒瓶碰倒了,咕嚕嚕的滾在地上,直到阮魚腳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對方這樣說著,彎腰伸手,將酒瓶重新撿了回去。
阮魚的視線定格了一下,又若無其事的轉了回來,朝著裴銳眨了兩下眼睛。
裴銳:“......”
大約半小時之後,這群獵人吃飽喝足,結完賬,一夥子人上了那輛皮卡車,開走了。
阮魚也立刻起身,低聲的:“走,跟著他們。”
裴銳立即道:“我有車。”
他的車在拐角的巷子裡停著,也是皮卡,很常見的獵人車,兩人開往城門方向,排在出城的隊伍裡。
裴銳:“為什麼要跟著他們?”
阮魚:“你說呢?”
裴銳:“?”
阮魚盯盯的看著他,眉頭皺起來:“我不是給你提示了嗎?”
她又用力的眨了兩下眼睛。
裴銳:“......”
原來那是提示啊。
這感悟能力,是能把楊教官當場氣死的地步。
“那個撿酒瓶的人,手臂皮膚有淡紅色花紋。”阮魚很確定的道:“他感染了青花病毒。”
裴銳:“......”
他立刻意識到這件事非同小可。
往好了想,這人可能是個例,隻要控製起來就好。
但若是往壞了考慮,那麼鬆石基地可能成為下一個被清繳的基地,也是第一個即將淪陷的A級基地。
alpha深吸一口氣:“我先送你回天網。”
阮魚:“我不。”
好不容易借著做任務的機會出來了,哪有那麼容易要回去——以她的成績,下次想出來,還指不定是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