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男人掉入了一個隱蔽的深坑中,不知道是傷到了哪裡,哀哀的爬不起來。
哭解決不了問題,但人還是要救的。
Alpha四下望望,從架子上解開了一條捆綁用的繩子。
繩子也有些年頭了,不知道還結不結實,但眼下能派上用場的也隻有它了。
他將繩子的一端綁在柱子上,自己順著另一端下到了坑底。
坑壁深而窄,像是通風井,但又沒有那麼深,隻因為常年潮濕,壁上長滿了青苔,光滑且無法借力,更沒什麼落腳點。
要想上去的話,是有點困難。
男人摔的不輕,一直在哀嚎,根本使不上力氣。
而繩子不一定能承擔的來兩個人的重量,裴銳想了想,便打了個結,將男人固定在起來,然後喊話讓往上拉。
女人沒有多少力氣,一次沒抓穩,兩次也拉不上去,最後好不容易上去了,頂上的和底下的,都出了一身的汗。
但不管如何,人是救出去了。
“好了,把繩子扔下來。”
女人應了一聲,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後,繩子的一端下來了。
而正當他抓著準備往上爬的時候,變故突生。
今夜的雨勢特彆大,以至於這老舊的廠房都報廢了大半,而昨夜塌開的那個大洞,如今又垮了一截——落下的架子,恰好倒下在這個方向。
一時間,劈裡啪啦的零碎物件往下掉,alpha在坑底,避無可避,隻好蹲下身子,護住頭部。
待塵埃落定的時候,裴銳被困在了由鋼架和碎石堆覆蓋的深坑裡。
但這還不是最壞的。
與此同時,壁麵也裂開了幾條大紋,源源不斷的水透了出來,不一會兒就已經沒到膝蓋。
然後到腰,再到胸口。
還在不停的上升。
他順著水往上浮了一段,很快就來到了頂上,然後被壓在坑上的架子擋住了。
喊話也沒有聽到應聲,那個女人大概早就逃走了——或者倒黴一些,也被壓在了底下。
水下無法借力,饒是力氣再大,也難推動分毫,他反複試了幾次,都沒有奏效。
很快,水淹沒到了脖子,窒息感越來越強。
Alpha從來自認不是悲觀的人,但這一刻,他真的感到了絕望。
忍不住在心中自嘲,若是真死在這裡,荒涼偏僻的,怕是過上一百年,等隻剩骨頭的時候,都沒人會來給他收屍。
更彆說知道他是誰了。
漸漸的,水已經淹沒到了下巴和鼻子,逐漸感受到氧氣的缺失,意識也變得模糊起來。
他快不能呼吸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隻聽轟隆一聲響動,頂上的架子被掀開了一塊,有微微的光亮透了進來。
裴銳又驚又喜,頓時有了求生的欲望,即使嗆水,也忍不住仰頭去看。
一個人影趴在井口,也正在往下看。
他望進那雙淺茶色的眼睛,隻感覺心臟撲通撲通跳的厲害。
在過去的二十年的人生裡,從未有過像現在的心情。
......
接下來的事情,順理成章,裴銳很順利的從井裡脫身上來,然後兩人結伴同行。
也慢慢熟悉起來。
Omega話很少,有時候一整天下來,一個字都不說,就連“阮魚”這個名字,也是他軟磨硬泡,好不容易套出來的。
阮魚不怎麼說話,但她喜歡盯著人看。
用那雙淺茶色的眼睛,直直的,一點不加掩飾的看過來,時常把裴銳盯得麵紅耳赤,落荒而逃。
好長一段時間才適應過來。
但他適應了,阮魚卻又不怎麼看了,反而開始說話了。
一開始,話比較少,後來大概是慢慢熟悉了,話才比較多。
還學會了開玩笑。
就算有時候不太好笑,他也會裝出一副很捧場的樣子。
......
“...她沒地方去,也沒有親人和朋友,一個omega孤零零的,就跟我一起走了。”
“而且小魚兒大概是受過傷,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
現在說起來,仍然覺得心疼。
麥修斯:“就這樣?”
裴銳再次強調:“什麼叫就這樣?她救了我的命!”
“是,這沒錯,可你也用不著非要以身相許吧。”麥修斯頭疼道:“她這麼要求你了?”
“...你懂什麼。”
Alpha哼哼唧唧的,自顧自走到前麵去了。
麥修斯:“喂,你彆跑!”
他還有事情要問!
荒郊野外,漆黑雨夜,孤零零亂跑的omega,哪有這麼湊巧的事情!
處處都很詭異好麼!
而且這也不算來曆啊!
作者有話要說:
裴銳(惴惴不安):這樣的眼神,是示好吧?是喜歡吧?
阮魚(認真觀察,學習說話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