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返程路上(1 / 2)

顧景大概是想通了。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 他有些不情不願的找到裴銳,說如果他答應自己的要求,就算顧家欠著一個人情, 今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 儘管開口。

裴銳耐著性子:“先不說我能有什麼事需要顧家幫忙, 隻一點,你能代表顧家嗎?”

“什麼意思?”

“顧家家主另有其人...你答應的承諾,能作數嗎?”

小少爺頓時急了:“我就是顧家人!怎麼不能代表顧家?既然說出口, 當然作數!”

“哦,那就好。”

“這麼說,你是...同意了?”

“當然, 能讓顧家欠我人情, 多大的麵子。”他拍拍顧景的肩膀, 眉眼含笑:“太劃算了。”

顧景:“......”

不知為什麼,有種掉到坑裡的感覺。

太陽升起之後,一行人便踏上了返程的路途, 而這時候才真切的意識到, 他們實在是走出了太遠。

整個上午過去,竟然還沒走出這片平原的地貌, 甚至視野內都沒有出現高一點的樹木,更不用說森林。

麥修斯:“...我真的想不通,你們到底是怎麼跑到這裡來的。”

阮魚淡定道:“巧了, 我也想不通。”

地下溶洞曲折彎繞,誰知道從哪裡開始又在哪裡結束,掉下去的地方是萬丈深淵,出口又在坦蕩平原——這實在是過於離奇。

修虎插話道:“沒關係,咱們時間足夠。”

裴銳也點頭:“沒錯, 不著急。”

一直走路到下午,視野內才出現了一些矮灌木,淺淺溪流穿行,不少原始種正在溪邊喝水,而往遠處看,已經能看到黑壓壓的大片林地了。

“...休息半個小時,爭取天黑之前趕到那座山腳。”

眾人便都依著灌木坐下,抓緊時間喝水和恢複體力。

而阮魚和裴銳兩個人則跑去河邊,又撈了許多河蚌上來,挨個兒用石頭砸開。

麥修斯遠遠看著,忍不住吐槽:“...他倆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是沒見過河蚌,還是沒見過珍珠?兩個人加起來有沒有十歲?

丁符瑞輕咳一聲:“也還好吧。”

其實他也挺想玩的,隻是自知體力井沒有那麼好,所以權衡之下,還是待在原地。

說話間,兩人已經砸碎了所有的蚌,空著爪子回來了。

麥修斯:“玩的可還儘興?兩位小朋友?”

裴銳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麥修斯:“?”

他以為是有話要說,但等了半晌,也沒等到下文,於是追問:“...你到底有事沒事?”

裴銳淡定道:“沒事,擦擦手而已。”

“......”

狗東西!

傍晚之前,一行人按照預定的行程,來到了森林邊一座矮岩山的腳下。

“好了,今晚在這裡休息。”Alpha道:“修虎,你和符瑞去獵點吃的,顧景和嚴哥,找找柴火,搭個架子。”

“彆走太遠,注意安全。”

他自己則圍著岩山上下繞了一圈排查危險,中途發現了一窩鳥蛋,便全給端回來了。

“小魚兒,吃蛋餅麼?”

“不吃。”

“那...水煮蛋?”

“隻吃蛋白。”

“好。”

便用金屬的飯盒裝了些水,架在火上燒起來。

沒多會兒,修虎兩人也拎著一串獵物回來了,五六隻野山雞還有兩隻野兔,都用藤條綁著,拎到河邊去剝洗。

到如今,眾人身上的乾糧已經吃的差不多了,食物來源基本都是靠著捕獵,在這種地方當然不愁獵物,可到底是麻煩一些。

修虎一邊洗,一邊喊著:“——裴哥,待會兒教我怎麼做好吃!”

Alpha爽快答應:“沒問題!”

夜幕降臨,篝火燃起,架著的山雞野兔俱都被烤出豐厚的油脂,滴在火裡噗噗作響,林中傳來陣陣狼嚎。

艾紀嚴搖頭道:“那群鬣狼...等進了林子,倒是一件麻煩事。”

這畜生出了名的記仇,先前忌憚人麵龍領地的震懾,便不敢跟著,但眼下,人麵龍已死,等嗅到了氣味,便會再度湊上來。

真正的狗皮膏藥一般,怎麼都甩不脫,非得有個決斷不可。

阮魚挑眉:“敢來,倒正好。”

裴銳看她一眼,笑道:“...嗯,不怕它們。”

手上動作不停的將鳥蛋剝了皮,又將蛋白單獨剝下來,包在葉子裡遞過去。

Omega依舊是隻吃了一點。

她的飯量如今成了兩個極端,喜歡的便暴飲暴食,不喜歡的,三口兩口,不如小鳥啄食。

但就如同麥修斯之前所得出的結論,對於阮魚的身體而言,低級的能量已經成為可有可無的東西,吃與不吃,全憑自願。

今夜雲彩厚重,月光幾乎被遮擋住了,遠處傳來悶悶的雷鳴,幾道閃電滑過天邊。

修虎轉頭道:“裴哥,這雨要過來了,咱們是不是要找個山洞什麼的避避。”

“離著遠,今夜該過不來。”alpha搖頭道:“好了,彆管這些了,大家還是輪流休息,我先守第一波。”

他坐在岩山上,視野廣闊,吹著涼爽的夜風,若有所思。

聽到腳下細微動靜,低頭看去,原來是顧景,在下麵探頭探腦。

小少爺攀爬上來,低聲道:“...你可彆忘記答應我的事情。”

“記著呢。”alpha道:“隻是要先說好,找不找的到,跟我沒關係。”

顧景重重點頭:“那是當然的!”

到底是年輕,到底沒什麼深沉心思,得了允諾,亢奮勁兒簡直是寫在臉上的——白天時候就是這樣,走路都快了許多,恨不得腳下生風,一步就邁出去幾千裡地。

兩人說著話呢,阮魚也走來,仰著臉:“你們說什麼?我也聽聽。”

裴銳:“沒什麼。”

顧景:“不能告訴你。”

兩人同時開口,卻是迥然不同的回答。

阮魚:“?”

本也沒多想知道,但這態度就很令人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