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魚挑著大致的情節說了一遍。
“上個星期外郊的那場馬戲, 當時我在場。”
“確實搞了些奇怪的噱頭，變異種很聽話，還會配合表演。”
“那些人搞了頭大烏龜放血, 說什麼靈丹妙藥, 把貴族們哄的一愣一愣的。”
“參加的人大概有三十多個, 基本是寶珠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入場要繳一萬積分，後續還有彆的環節，比如求藥或者問醫, 大概要另外收取費用。”
“至於那顆蛋，是我聞著味道從地窖裡找到的。”
她平時不吃東西也沒什麼感覺，但當聞到那個味道的時候, 卻立刻覺得前胸貼後背, 胃口大開到恨不得把一切都吞進肚子。
裴銳眉頭皺起來：“怎麼能亂吃東西？”
“彆打岔！”麥修斯急急追問：“後來呢？”
“後來, 半夜的時候，那些變異種突然瘋了——應該說是恢複正常了，咬死了很多人, 還跑了一些。”
不過這事似乎瞞的挺好, 後續也沒什麼彆的水花，最近風聲都平息下去了。
麥修斯喃喃的：“...我怎麼沒想到？可以去做保鏢啊！”
他雖然一直在調查這件事, 但還真沒混進去過。
那些人的審查太嚴格了，隻接受熟客介紹的新客戶，而且隻針對上層的貴族圈子, 他找了很多門路，都沒能成功。
裴銳：“這件事確實被壓的很快，我想，貴族們應該也有插手，畢竟他們也不想被卷到旋渦中心。”
阮魚點頭：“的確, 當時死了不少人，但幾乎都是普通人。”
那場事故中，損折的大都是護衛和侍從，而貴族們被保護在中間，幾乎沒受什麼傷害。
這也就導致了，在立場上，他們是更樂意將自己擇出去的。
又看向麥修斯，讚成道：“你說的對，這不是馴服，更像是一種被壓製之後的妥協。”
變異種和人類是完全對立的，不可能存在誰被誰馴服的說法，所謂的乖順，也隻能是反抗不得的一種妥協。
而當這壓製消失之後，便會加倍反噬。
“至於那顆蛋，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起到壓製作用——”
Omega仔細回想，意猶未儘：“...但真的很好吃。”
“......”
麥修斯心疼的呲牙咧嘴：“祖宗！你怎麼就把它給吃了！蛋殼，蛋殼還有嗎？煮蛋的鍋還在嗎？”
裴銳拍他一巴掌：“出息！”
不過也道：“小魚兒，以後不要隨便亂吃東西，萬一把肚子吃壞了怎麼辦？”
Omega振振有詞：“我是知道它能吃，才動嘴的。”
“但那顆蛋，到底是什麼蛋呢？”
有蛋，一定就有產蛋的母體，而這隻母體，又在誰的手裡？
他圈養這隻母體的目的是什麼？隻是為了斂集資金？
且如果隻是一顆蛋就有這樣強大的等級壓製，那麼母體該是怎樣可怕的存在？
再者說，在這寶珠城裡，誰又有本事能將一頭改造變異種藏起來不被發現？
許多問題，重重疊疊。
麥修斯眉頭緊蹙，從中提取有效信息：“...我們不妨來猜測一下，‘馬戲團’背後的人，手裡有了這樣的籌碼，利用起來聚攏資金，是為了大選——”
不，肯定有沒想到的地方，有這樣的本事，不應該隻用來做這個。
他跳起來：“我得走了！”
要立刻順著這線索追查下去！
一刻都不能耽誤的那種！
麥修斯風風火火的跑了。
彼時天色已經接近黎明，月亮和星星都黯淡下去，居民樓中，已經有早起忙碌的人們，要開啟一天的生活。
阮魚將最後一包花生吃光，拍拍手上的碎屑：“我也走了。”
Alpha依依不舍：“...我送你。”
阮魚：“？”
倒也不必。
不過還是叮囑道：“最近城裡不太平，你自己小心點——寶珠城裡臥虎藏龍，難纏的人還是挺多的，我今晚就遇上一個。”
“你們交手了？有沒有受傷？”
“沒有，但他很強...是個omega，比我高一點，皮膚很白，頭發是褐色的。”
“如果遇見了，不要跟他打，你不是他的對手。”
裴銳：“...好。”
他站在樓頂，看著阮魚幾個縱躍便不見了身影，有些微微的失落。
都沒說上幾句話呢。
都怪大麥，早不來晚不來，偏小魚兒來找他，這廝閃亮亮的來了！
他很不講道理的將罪過全推給了發小。
至於那個很強的omega...
他當然不會放任自己在危險的境地，可讓小魚兒都能說出這樣的判定，這人又是什麼來曆？
有些話不能拿到明麵上來說，可心裡是清楚的——阮魚如今的本事，已經不是正常人類能達到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