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禁獵區之後, 接下來的路程還算順暢,雖然也有遇到一些變異種,但並沒有發生衝突。
就這樣直到傍晚, 才在一處小營地暫時停下來。
依著阮魚本來的打算, 如果連夜趕路, 那明天中午之前就可以到達複西基。
但傷員們的情況不算太好,那個傷著臉的還發起了燒,迫切的需要看醫生。
這處營地雖然規模不算太大, 但內應設施一律齊全,比想象中荒山野村的要好上很多。
找了一家看起來還算像樣的旅店,就是今晚暫時可以落腳的地方。
在櫃台上交錢的時候, 北薇薇便打聽道:“請問, 這附近有診所或者醫院嗎?”
旅店老板往她身後看了看, 見一行人包著胳膊包著臉的,渾身都狼狽的全是血跡,狐疑的道:“...你們是獵人?”
“不是。”
店老板卻不信:“...這傷, 明顯就是被動物咬的, 我可把話說在前頭,咱們小店雖然不大, 但如果你們是獵人,趁早去住招待所!”
有些野路子的獵人,蠻橫的比土匪也差不多, 很多旅店都不願意招待。
但招待所是什麼條件?
硬木板子的大通鋪,要吃東西隻能自己做,連口熱水都沒有,跟露宿野外沒什麼區彆。
和清好聲好氣的道:“老板,你真誤會了, 你看我們隊伍裡,三個都是omega,怎麼可能是獵人?”
北薇薇也道:“對對,我們就是做科研的,路過這裡——真要是獵人,也不會這麼狼狽了。”
這話說的倒是像那麼回事兒了。
旅店老板上下打量,見他們氣質打扮都和獵人不沾邊,才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
“這麼大點營地哪來的醫院啊,不過倒是有個挺厲害的大夫,處理外傷很在行,就在後麵那條街上,門口有個大水缸。”
“要去就趕快,天黑了他就不接診了。”
北薇薇一聽,連忙道謝,然後帶著四個傷員走了。
和清和阮魚則在店裡的桌子上坐下來,先點單弄點吃的。
這裡的菜價有些貴,或者說是相當的貴,最便宜的炒素菜也要一百多積分,比寶珠城裡的星級酒店也差不多了。
但和清不缺積分。
他照著菜單,一氣嗬成的點了一大桌。
‘三個alpha呢,胃口一定很大。’
“而且又受了傷,要補補。”
Omega如是這樣想著。
上菜速度很慢,等北薇薇他們回來的時候,得一個多小時了,才上了一半。
不過好在味道還算不錯,眾人都是饑腸轆轆筋疲力儘,也沒有精力去在乎許多,匆匆填飽了肚子,便去到開好的房間裡,抓緊時間休息。
臨去之前,店老板十分嚴肅的囑咐道:“半夜時候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開窗,更不能出門。”
“否則無故送了性命,彆怪我沒提醒你們。”
阮魚:“......”
不說還好,說了反而好奇起來。
房間的分配沒什麼異議,阮魚和清住一間,北薇薇還得看護傷員,便跟alpha們住在一起。
屋子不大,但還算乾淨,兩人都衝了澡,和清本就疲倦的要命,沾著枕頭沒幾分鐘就沉沉的睡著了。
阮魚坐在床邊,安心等待。
陰天是沒什麼月亮的,天上厚厚的烏雲,半夜時分,直接下起雨來了,打在窗戶和房簷上,啪啦啪啦的作響。
而在雨聲裡,很模糊的夾雜著另外的一種聲音。
阮魚拉了一下窗簾,發現竟然被釘子定在了牆上,便用點力氣,將它扯了下來。
窗簾拉開,窗戶卻也是釘死的,橫七豎八的木板被釘子砸在牆上。
Omega俯下身子,從縫隙裡向著外麵看去,本想找那聲音的源頭,卻發現街道上有許多隱隱綽綽的黑影。
有人?
但這念頭隻一秒便被推翻了,那樣的走路姿勢和喉嚨裡發出的呼喝聲音,分明是一群感染者。
且數量還不少,隻這一會兒見的,便粗略估計有二十多個。
而從旅店老板的話來想,意思分明是早就知道的。
她看了一會兒,又覺得奇怪。
感染者們從頭到尾隻在街上遊蕩,卻並不會靠近兩側的居民住宅——難道感染者可以和人類和平相處?
這樣的念頭冒出來,連自己都覺得很離譜。
索性推房出去,走到後院裡,將店老板從床上揪了出來。
“街上那些東西,是怎麼回事?”
店老板又驚又怒:“不是讓你彆看嗎!不懂人話嗎!”
“......”
啪的一個大嘴巴甩過去。
對方的半邊臉頰頓時高高的鼓了起來,牙都鬆了好幾顆,人也當場清醒了。
“現在能好好說話了嗎?”阮魚道:“外麵那些,是什麼東西?”
“能了,能了!”
店老板態度大變,不等細問,便主動的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秦大夫說那是感染者。”
“秦大夫,秦大夫就是門口有水缸的那個大夫,我們營地的大病小病,都是他給看的。”
“這些怪物是一個月之前出現的,好像是一種怪病引起的,傳染了不少人——後來秦大夫給了我們一些藥粉,用藥粉摻水抹過的地方,這些東西就不會靠近了。”
“而且,而且它們也隻在晚上出來活動...”
於是居民們便隻在白天活動,夜裡把門關上,歲月靜好。
他一邊說著,觀察阮魚的神情,心中隱隱有些後悔。
早知道趕去招待處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