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的見識,主要是來源於做獵人之前。
那時候還是個半大崽子,為了討口吃的,走南闖北的跟著彆人混,其中就有不少同行的是資深的老獵人。
聽的多了,見的多了,也就知道了。
唐教授點頭感歎道:“年輕人,多出去走走還是好的。”
他大半生都蹉跎在實驗室裡,有了這樣覺悟的時候,體力和時間卻都已經不允許了。
“聽說裴少校之前在天網基地待過?怪不得出落成這樣的人才。”
“您誇獎了。”
兩人這一來一回的,聊的還挺投緣。
吃完了早飯,這位唐教授便帶了幾個助手,說要在周圍取樣進行篩查,看最近發生的變異種躁動是不是跟環境的改變有關。
“...我們計劃從遠山的樹林裡著手,一般來說,叢林的環境最具有綜合性和代表性。”
但相對的,叢林中的環境也是最複雜的,危險係數也更高。
裴銳便特意調派了一隊士兵,讓他們負責保護這些人的安全。
唐教授推辭著:“不勞煩裴少校了,我們自己可以。”
雖然是常年待在實驗室裡,但他們這種生物科研方向的,都免不了來個實地考察,所以也有一些野外的經驗。
況且,這邊派駐的士兵總數也就不到一百人,本就緊巴巴的,若是再來保護他們,便更加不夠用了。
如此一來,不就成了添亂麼。
阮魚便主動提議:“我去吧。”
“小魚兒...”
“彆叨叨,我能行。”
其一是因為無聊,再者也是存了想躲躲的心思。
因為這人總用一種——嘖,纏纏綿綿的眼神看過來。
當然,這並不是怕了他了,隻是覺得很不習慣。
一般來說,阮魚用這種語氣說話的時候,就是絕對不允許被反駁了。
Alpha也隻能歎了口氣,又叮囑了些彆的,然後給了些信號彈,說如果遇到危險,一定要第一時間發信號。
唐教授在一旁看了,若有所思。
阮魚跟著這些人踏上了行程。
她坐在車子最後排,一路上閉目養神,身旁還堆了許多儀器。
同行的除了那位教授,還有三個助理,都是男性,兩個A一個B,擠在前麵的座位上,一路上討論個不停。
這附近都是沙地地貌,若說那片叢林,得繞過一座丘陵,有片綠洲。
路上大概走了一個多小時,中間還遇上幾個獵人,對方見他們都是些文弱做派,還帶著個omega,不由得帶了些不屑的神色。
這樣還敢往林子裡鑽,不要命了麼!
來到林子邊上,幾人將設備都搬下來,又往身上塗抹一種藥水。
隊伍裡那個beta也遞了一瓶給阮魚,示意她可以抹在身上,不僅能驅蚊蟲,還可以隱匿氣息,讓大型的獵食者不發現他們。
Omgea抬了抬眼皮:“我不用。”
“可是......”
“你們權當我不存在。”
“那好吧...你自己要跟上,我們走的快,可是顧不上你的。”
雖然不理解為什麼裴少校會找一個omega與他們同行,但事實就是,即使是omega,也彆指望他們因此而多照顧一些。
在野外,尤其是林子裡,幾乎是沒有路的,所有前進的步伐,都得靠著自己的腳慢慢的,一腳一腳的踩出來。
沒有誰能顧得上彆人,都得自己照顧自己。
林子裡遮天蔽日的,為了爭搶陽光和雨露,樹乾枝葉纏繞的密密麻麻,幾乎不能透進一丁點的光亮。
他們一個接著一個,扛著沉重的器材,慢慢的行進著。
阮魚在最後麵,不緊不慢的跟著。
偶爾還擅自離開一小會兒,再出現時,手裡總能多些新鮮玩意兒,有時候是一串果子,有時候是個毛茸茸的小動物。
在手裡把玩一會兒,再扔掉。
這些人的速度,簡直像烏龜一樣緩慢。
唐教授畢竟上了年紀,腳力不能跟年輕人相比,走上大約半小時,便要休息一回兒。
等好容易走到一處溪流附近,太陽已經升起的很高了,便終於停下來,著手采集土壤和溪流的取樣。
他們忙碌的汗流浹背,阮魚則坐在河邊,用小石子丟小魚。
不多會兒,這些人做完了手頭上的事情,又聚在一起,開始吃飯——都是些方便食品,冷硬的飯團,或者自熱的罐頭。
阮魚巋然不動。
他們吃飽了飯,又繼續前進,此時已經快到山頂了。
隊伍中的beta一看便是資曆最淺的,也最年輕,大概就三十出頭的樣子,背著的器材也最沉重。
這於他來說明顯是很大的負擔,因為不管是從體力還是耐久力,beta人種都處於明顯的弱勢。
他走在最後,漸漸有點跟不上,便於阮魚是一個步調了。
Beta看看同伴們都走遠了,這才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袋子,遞給阮魚,低聲的道:“你中午沒吃東西,拿這個墊一墊吧。”
阮魚靜靜的看著他。
“至少要等晚上才能下山呢。”他溫和的道:“彆逞強。”
“......”
阮魚接過了那個飯團,點頭道:“謝謝。”
對方憨憨的笑了笑:“沒事,不用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