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工廠的老板是個中年人beta, 有點矮胖的身形,如今雖然十分狼狽,但依稀看得出是富態的長相。
許植放任他在大廳中自由活動, 東邊湊湊西邊湊湊的, 此時嗅到了人味兒, 便嘶吼著撲了過來。
阮魚伸手掐著他的喉嚨,將人提起來離開地麵,左右的看了看。
“...青花病毒蔓延到寶珠基地了?”
“當然沒有。”
許植溫和的道:“事實上, 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剛剛回到桃花源,打算定居。”
而彼時的桃花源, 已然成為感染的重災區, 隻是因為消息瞞的嚴實, 仍然是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阮魚瞪他:“你有病嗎?就這麼把人綁來,萬一傳染了彆人呢?”
許植無所謂的道:“那就隻能怨他們命不好。”
“......”
這人行事起來,完全不考慮後果。
她將那老板扔開, 看它在地上爬著, 然後支撐起身子又要撲過來,便一腳將它踹飛。
這次的力道沒控製住, 隻聽哢嚓一聲脆響,那花生廠老板的腿骨以一種奇怪的角度扭曲著,頓時癱在地上站不起來了。
許植搖頭感慨:“真凶悍啊。”
幸虧他家的小塔米不是這樣的。
阮魚轉身往外走。
許植的聲音在身後傳來:“去哪兒啊?阮小姐?”
“沒意思, 走了。”
“是麼,我送送你?”
Omega沒理會他,自顧自的離開了。
如今的氣候越來越冷了,街道上的行人卻並沒有減少,反而更加熱鬨起來。
許多商店打出了打折的廣告標語——極寒前夕, 食物和厚衣服都是很緊俏的商品,要多多的囤著。
再者說,寶珠基地作為帝都,的確是比其他基地要繁華和平安的多。
阮魚走了沒多久,突然感覺手腕震動了兩下。
低頭看看,原來是通訊器收到了新的消息。
至於發件人,自然是裴銳,目前為止,也隻存了他一個人的聯係方式。
“想你~”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還帶了個很嬌俏的波浪號。
阮魚盯著這個波浪號,不知怎麼的,就聯想到了他喊自己名字時候的兒化音。
也是這樣,上翹的,從舌尖發出來的,帶了一點寵溺的感覺。
“......”
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
若說親密一些的舉動,牽手或者擁抱,甚至接吻,她都沒有什麼抗拒——也可能是因為習慣了。
畢竟兩人從一開始相處的時候,就是同進同出,同吃同睡的,早沒什麼隔閡可言。
再加上裴銳原本就“心思不純”,所以什麼AO之分的概念,壓根兒也沒在omega腦子裡站住腳。
自從有記憶至今,阮魚過的最不順暢的一段日子,便是在桃花源時候,那裡規定omega人種必須要在公共場合佩戴隔離貼。
狗屁規定,叫人上火。
她在街邊站了一會兒,決定隨便搭乘什麼交通工具回家——走的太急了,車子落在了許植那裡。
也懶得回去再取了,省的看他那副瘋癲樣子,十分糟心。
看看前麵正好有個公交車的站點,便走過去,站定了。
站點上人不多,稀稀拉拉三兩個,都穿的很厚實,脖子上圍著圍巾,腦袋縮在裡麵——是真的冷了。
Omega看著公交站牌,判斷自己要做幾路車回家,卻發現並沒有直達的車輛。
嘖,這就有點麻煩。
正思索著要怎麼辦的時候,卻有輛看上去低調奢華的黑色車子停在了身邊。
車子後麵的車窗降下來,露出唐教授的臉。
“...阮小姐,如果不嫌棄的話,我們可以送您回去。”
當然是不嫌棄的,於是阮魚道了謝,坦然的走到另一邊,拉開後麵的車門,坐了進去。
她報了地址,便又擺弄起通訊器,琢磨著是不是該給裴銳回條消息。
否則怕是又要鬨將起來——以前分明沒有這麼黏人的。
唐教授冷眼旁觀,突然開口:“今天上午在寶珠學院的講座,阮小姐也到場了?”
阮魚:“昂。”
隻應了聲,還是繼續手裡的鼓搗。
唐教授又道:“上次的事情,還沒有跟阮小姐道謝...”
“沒必要。”
Oemag垂著眼皮:“你們這些搞科研的也不容易,翻山越嶺的,隻不過還是要再注意一些——尤其不要晚上在外麵過夜。”
“安全的事情,不是開玩笑的。”
唐教授的臉色微微變了變。
誠然,阮魚純粹是出於善意的提醒,語氣也是平和的。
但這位卻是資深的科研專家,又有社會地位和深深資曆,教育出的學生也都處處立足,可以說是聲名地位都達到了高峰。
平日裡,哪怕是政界的議員見了,都要給他幾分麵子的。
可這個omega,卻全然不懂事,像教訓小輩一般的跟他說話,讓人很有種被冒犯的感覺。
且總被順著習慣了,偶爾有個逆著的,就格外不順耳了。
唐教授的聲音不自覺冷淡幾分:“...搞科研就是這樣,需要吃苦耐勞的品質和奉獻精神,如果沒有這些,那就趁早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