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會唱歌的變異種(2 / 2)

這是早就約定好的,如果下麵的情況是安全的,那麼兩人就會把繩子連拽三下,作為信號。

當下便也沒有再磨蹭,獵人們一個接一個的順著繩索往下滑,安全的降落在了斷崖下方一百餘米處的平台上。

阮魚是最後一個下去的,她身量輕,順著繩索衣袂飄飄像隻飛起來的鳥。

裴銳伸開手臂將人接住,緊抱一下,然後放在地麵上。

“小心腳下,小魚兒。”

阮魚隨口應聲,眼睛已經在四處的探看了。

“那是什麼?台階?”

“對,是台階。”

台階不可能天然形成,必然是是人工的產物。

先前兩人看到的時候也十分驚訝,但後來就推測出,這應該是當時第一批駐紮此處,並建造禁獵區的軍隊所開鑿的。

這是個好消息——至少可以證明他們現在的路線是正確的,甚至可能離著禁獵區已經不算太遠了。

那邊老高已經在帶著獵人們往前走了,不得不說,有了台階之後,雖然還是得注意腳下,但已經比之前好了太多。

阮魚和裴銳走在最後麵。

“我們還發現了這個。”

Alpha攤開掌心,手裡放了個槍托。

阮魚拿在手裡端詳一番,又拋回給他。

“這個製式已經停產了。”

Alpha的聲音輕快:“是啊,很老的製式。”

台階順著山體蜿蜒而下,有些坡度陡峭的地方安全鎖扣還留在山體上,雖然已經過了許多年頭,但依舊十分結實。

此時溫度已經很低了,地麵上到處都是霜雪結晶,台階上也覆蓋著厚厚的冰層。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這話是有一定道理在裡麵的,比如現在,從清晨到黃昏,已經不知道走了多少台階,腿都酸軟了,也沒有到底。

尤其是天色暗下來之後,漆黑的一片,更無從分辨了。

但在這種地貌上也沒法停下來休息,隻能是硬著頭皮繼續走,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大約三個小時之後,人都凍的有些麻木的時候,終於走到了儘頭。

接在台階下麵的也不是平坦的地麵,而是一片森林。

由石頭形成的森林,一根根的石柱,每根都有十幾米高,要幾人合抱的粗細,密密麻麻的在黑暗中矗立著。

一群人麵麵相覷,都有些不解。

“這是什麼東西?石頭柱子?”

老高好奇的伸手摸了摸,冰冷堅硬的觸感,的確是石頭——但這裡怎麼會出現這麼多石頭呢?

裴銳看向許植:“這片區域,地圖上有標注嗎?”

“沒有,我猜可能是某種防禦工事。”

許植摸著下巴:“用來組合迷宮,類似障眼法?”

裴銳:“算了,明天再說吧,大家都累了,抓緊時間休息。”

......

深夜時分,風更大了,落腳在這石林中,反而成了一方庇護的天地。

帳篷隻支了一部分,防風爐也點了起來,飯盒裡裝了雪熱成水簡單煮了個湯,就著乾糧吃到肚子裡。

連著好幾天都是冷餐冷飯,此時終於有點熱乎的食物進到肚子裡,眾人都覺得彌足珍貴,吃的很滿足。

阮魚在周圍走了一圈,又從後麵繞回來,走到alpha身邊坐下。

裴銳:“發現什麼了嗎?”

阮魚搖頭:“沒有,我隻是在想,如果這些石頭是防禦工事,那麼是用來防什麼的呢?變異種?”

這些石柱並不是天然的產物,雖然曆經了很多年的風雪侵蝕,但依稀可見屬於人工的痕跡。

軍隊不可能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既然他們費了大力氣將這些石柱子擺在這裡,必然是有目的的。

“我剛數了數,能看的見的都有一百多根,還有沒走到的...這工程量可不小。”

Alpha想了想,道:“我倒是見過類似的石柱,但並沒有這麼高,也沒有這麼多。”

“是在一個小營地,那裡的人信仰太陽神,用石柱圍成太陽的形狀,每逢節日的時候,還要舉行祭祀儀式。”

但顯然,這並不是一碼事。

簡單吃過東西之後,便支起帳篷抓緊時間休息,上半夜守夜的是阮魚裴銳以及老高,下半夜則是另外三個很有經驗的老獵人。

防風爐裡的燃料很充足,火苗十分溫暖,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其實都是裴銳和老高在說。

話題也隻是圍繞狩獵方麵的,兩人都去過不少地方,一來二去的,還挺投緣。

正在兩人越聊越起勁的時候,遠處卻突然傳來了一陣歌聲。

是個柔和的女聲,縹緲輕柔,與其說是吐詞,更不如說是調子,在風裡被吹散成一絲一縷,如泣如訴。

阮魚狐疑道:“...你們也聽到了?”

裴銳點點頭。

阮魚:“不過,這大半夜的怎麼會有人唱歌?難道還有彆人在這裡?”

還沒等裴銳開口,老高便一口咬死道:“絕對不可能!”

他把槍架起來,警惕的望著四周。

要說這群獵人,那真是徹頭徹尾的無神論者,安全感都是自己給的,手裡有槍杆子,比什麼都好用。

“這大半夜的,怎麼可能有女人唱歌!”

老高低低的罵了一句:“指不定是什麼鬼玩意兒想害人呢!小心點,準沒錯!”

他是有經驗的老獵人了,要說蹊蹺事兒,曾經遇上的也不少。

以前就有一回——那時候他還年輕,二十出頭的毛頭alpha,除了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勁頭,什麼見識都沒有。

四個同樣年輕的alpha崽子組成的小隊伍,靠著一輛破車四杆破槍,就敢去七級狩獵區狩獵。

七級狩獵區離著基地很遠,他們跑的太遠又不太認識路,以至於沒能按時返回基地,便隻能在外麵將就著過夜。

當時年紀小,心也大,甚至都沒想到要說安排個人守夜,四個人找了個背風坡的山腳,吃飽喝足之後,在車裡睡的跟死豬一樣。

半夜時候,他睡的迷迷瞪瞪,迷糊間覺得有隻手滑進了褲子裡。

那隻手暖呼呼的,皮膚滑膩,簡直比牽過的omega的小手還要軟,又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竟然就被摸的起了反應。

也得虧是睡覺前喝水有點多,這一憋一硬的,人也就清醒了。

但睜開眼睛一看,卻當場嚇得失聲了,憋著的尿也淅淅瀝瀝的淌了一□□。

車窗上,竟然貼著一張臉!

那張臉底色是慘白的,卻又帶著黃黑色的條紋,蛇一樣的鱗片,沒有瞳仁的眼睛黑漆漆的詭異而可怖。

它打開了駕駛室的門,無數隻觸角伸了進來,有的在試探摸索,有的已經在撕扯著進食。

剛剛摸到他褲子裡的,便是其中一條觸手,被甩開之後還蜿蜒扭動著,試圖要再往裡鑽。

而兩個睡在前麵座位的夥伴,都已經被吃了大半個身子,內臟血肉流了一地。

有一個腦袋已經歪下來了,隻剩一根血粼粼的脊骨連接著軀體,麵上卻還還帶著蠱惑般的笑容,不知是在做著什麼黃粱美夢。

老高——當時還是小高,嚇得差點瘋了。

他搖晃著身側的夥伴,倆人從另一側連滾帶爬的下了車,幾乎是用儘最後一絲理智開槍打爆了油箱,將車子連同這頭怪物一起炸了。

兩人攤在地上從夜晚坐到天亮,後來搭了其他獵人的車回了基地。

但因為受到驚嚇過度,硬是病了大半個月,後來緩過來一些的時候,才聽一些有經驗的獵人說,他們可能是遇到‘攆鬼’了。

‘攆鬼’隻是在獵人裡通用的叫法,記錄在書本上的名字叫波若蛇,是一種比較少見的原始種。

這種蛇嚴格意義上並不屬於爬行類,它長得像個大章魚,肚腹上生著黃色花紋,乍一看上去,很像人臉。

而且它的毒液具有致幻作用,被麻醉的獵物就算被活生生的吃了,也感覺不到絲毫的痛楚。

從那一次開始,老高才真正的生起了敬畏之心,但凡是要外出狩獵,都時時刻刻保持警惕,這個習慣也的確多次救了他的性命,直到現在。

“如果不是人,那會是什麼?”

阮魚不解的道:“還是說,現在的變異種都會唱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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