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偷歡(1 / 2)

“在看什麼啊,謝棲。”男生疑惑地問,他微微偏過臉。

隻看到吻得難舍難分的兩個人。

嘴唇被色氣地含咬,半舔半吻,年長者的領帶還在後者手裡緊緊攥著,男生登時羞臊地低下頭。

“怎麼,偷看彆人接吻啊。”

“沒什麼,恰好看到而已。”謝棲愣了愣,後知後覺自己已經注視了許久,他淡淡回過神。

“欸,這次成績你查了沒。”男生大驚小怪起來,看著謝棲的眼神帶著好奇的打量。

“沒。”

謝棲的態度太過冰冷,男生躍躍欲試還想問點什麼的心思在謝棲沉靜的目光下壓了下去,他小聲抱怨:“你這是什麼態度啊,好歹我千裡迢迢從彆的省份過來看你,你還這麼冷淡。”

後麵的話謝棲都沒有聽進去,他心不在焉,滿腦子都是剛才綺豔的畫麵。被吻得濕漉漉的粉舌頭,還有要哭不哭的情態,慢慢和上輩子不小心撞見的場麵重疊。

當時也是這樣,他推開門,看到的便是跌在沙發上,沈渡跪在雲燈腿縫間,放肆又旁若無人的接吻。

幼稚的挑釁行為沒有什麼變化,展示著自己的人際關係,還有天之驕子的追求者……以及密密匝匝的愛。重來一次也不例外,眼眸裡不加掩飾的挑釁和炫耀。

隻是,對雲燈而言的寶物,於他自己來說,隻是一堆無用的破銅爛鐵。

上湧的熱潮,讓雲燈大半個身子都是軟的,舌尖殘餘著又軟又膩的觸感。

在有了這個念頭後,並且付諸行動後,最先有的想法是逃避,還沒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並不想要搭上自己來換取安寧。

不穩定的關係反而是最好的保護色。

過於曖昧,止於愛情。

一直到用餐結束,沈渡都沒有提出過進一步的關係,對雲燈而言反而最好的結果。

“沈先生。”殷殷切切地又喚了一聲。

“我記得的。”

“那就拜托您了。”

沿途燈火通明,雲燈的大半張臉都埋在了口罩裡,露出來的一雙眼蘊著笑意。

果然隻是簡單的晚餐,沈渡把雲燈全須全尾送回了酒店。

男人的影子被拖得很長,站在車旁,目送著雲燈進去。

一直進了就酒店裡麵,雲燈開了手機,果然有一條百萬轉賬的信息,和所允諾的一樣。

《遇龍》前期,雲燈的戲份並不是很多,在第一集的時候短暫地出現了一下,後麵更多則是童月靈合其他演員的對手戲。

“像師尊那種樣子,合該淪為□□之寵。”白衣青年唇角翹起,側耳聽到什麼動靜,抬手,長劍飛出,將那樅灌木斬斷。

“卡卡卡。”

導演叫停,穿著白色宗門製服的青年摸著鼻子走了出來。

“台詞尺度這麼大能過審嗎?”更何況正主就在不遠處看著。

“這算什麼尺度,你隻管拍就行了。”導演

口乾舌燥,“未來兩三天都有雨,進度就先暫停,就當是給你放假了。”

“報考專業了嗎?”

“還沒有,既然有時間,那就正巧回家報了。”

“要考慮那幾個戲劇學院嗎?”

“暫時不考慮呢。”

從始至終,他那麼千方百計地鑽營,從來都不是為了和其他人一樣。

家中的庭院裡新更換了一批花種,又引出來一條小渠,嬌養的玫瑰猩紅欲滴,在曜日下明目張膽地綻放。

雲燈進去後,才發現家中人都不在。

先回了房間。

電腦的屏幕亮起,比起查分數時的艱澀,再次進去時倒是順滑地多。

早在高三時,貼在誌願牆上,用彩色的、小小的便簽寫著他想要去的專業,是和演藝有關的。等後來的種種事情發生後,再去抉擇當初定好的目標不太合適。

人為刀俎時,好像在砧板上,頭頂懸著一把鋒利的刀,隨時都有被宰割的風險。

當魚肉太苦了。

柔弱得像是風中弱柳,像是一根螢草,誰都能折斷。要是有選擇的話,他更想要當玩弄人心的掌權者,翻雲覆雨。

眉間緊顰,咬著下唇,仔細思索再三終於定下了金融。

快晚上的時候,陸陸續續有人回來。

雲興文看到雲燈的時候,不由得詫異道:“怎麼……突然回來了。”

那種語氣並沒有多少喜色,反倒像是看到雲燈出現在這裡的驚愕。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不是在外麵拍攝嗎?怎麼突然間就回家了?”男人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對,捏了捏鼻根。

這幾天的狀態一直如此,莫名其妙的心悸,好像被一隻看不見的手左右著心情。

雲燈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退:“沒什麼。”

“小燈,爸爸可能忙碌了一整天才會這樣,並不是你想的那樣。”雲興文伸出手,想要去拍拍雲燈的肩膀,看到雲燈冷淡的目光後,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又慢慢垂落在身側。

“我……沒有那個意思。”

那是雲燈第一次直白的流露出來冰冷的視線,看向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待一個陌生人,那種警惕的、小心翼翼的目光,宛如沁著寒霜的尖刃,猛然刺進了柔軟的心臟。

“你聽爸爸解釋。”雲興文脫掉西裝外套,換了輕便的拖鞋,拍了拍雲燈有些單薄的肩,愧疚地說,“我道歉……我這幾天可能太忙著和白家合同的事情,太疲累了所以剛剛才會那樣和你說話。”

“這幾天確實很不對勁,總是莫名的心悸煩悶,或許我應該去看看醫生。”

“沒關係,我沒有在生您的氣。”雲燈的臉上再次浮現出甜甜的笑意,微微圓潤的杏眼毫無陰霾,好像和過去一般的乖巧,看著男人的眼神裡帶著擔憂:“因為要報一下專業,正好今天在有空,想著要給您和媽媽商量一下……”

“啊,這個啊。”雲興文拍了拍腦袋,“那想好要

報什麼專業了嗎?”

“已經報好了。”

“我電話響了,我先去接一下爸爸。”

雲燈躲開男人的手,恰好手機在口袋裡短促地顫動幾下。

疏離又陌生,這大約是頭一次表現出來的生分。

卻讓雲興文空茫地按著胸腔,一種前所未有的悵意席卷全身。

他想了想,預約了心理醫生。

最近這段時間,心理狀態確實很不對勁,似乎從謝棲回來就不由自主地會被吸引,哪怕對方偶爾表露出來的情緒隻有厭煩,也會想要靠上前親近。

……

“老師,您好。”

打電話過來的人是學校教務處的老師,雲燈隻和對方有過幾麵之緣。

不過作為全國首屈一指的學校,老師本身很有能力。

“獎金嗎?”雲燈漾開柔和的淺笑,“也有我的嗎?謝謝您通知我。”

今年的題比往年的難度都要高一些,而且又泄題的突發事故,因此考場上臨時換了難度更高的B卷。雲燈的分數不算低。

事事不順,這件事算是難得的好事之一。

甚至能夠讓他忽略掉父親陌生的目光,以及其他的煩心事。

第二天果然下了雨。

雨下得迅猛又急,天穹暗沉,時不時有照破天幕的閃電。雨落芭蕉,被淅淅瀝瀝的雨水打得掀著葉片。

風也大,不適合出門的日子。

很久沒有這樣的日子,雲燈拉開窗簾看了眼外麵的情況,便又栽回床上。

頃刻,他又坐了起來,學校來的電話沒有及時接到,雲燈忙不迭又回了電話回去。

因為暴風雨天,原來定好的日期待定。

金額不多,雲燈倒是不在意那一筆數額,昨晚才從沈渡那裡獲得六百多萬,因此顯得學校的那一兩萬格外普通。隻不過山窮水儘的時候,忽然遞過來的一盞明燈,瞬間柳暗花明起來。

能把謝棲碾壓在塵埃裡,不論從哪個方麵,就是最稱心如意的結果。

同在屋簷下,難免會遇上。

雲燈捧著熱牛奶上樓,正巧碰到從父母房間裡走出來的謝棲。

房間裡的門被輕輕闔上,啪嗒,鎖芯咬合。

“站住。”

“你進媽媽房間做什麼?”

外麵雨實在太大,這個時間,蘇成雙大概率沒有和往常一樣,找那些夫人們喝茶做美容。雲燈的音量不高不低,足以兩個人能夠聽見。

狐疑的視線自上而下審視著謝棲全身,熱氣不斷地通過陶瓷的馬克杯傳遞到雲燈掌心。

過道內點著幾盞壁燈,昏昧的光線裡,謝棲陰鬱美豔的五官更加顯得陰沉,好像是被封在了冰雪裡,周身繚繞著不詳、幽冷的氣息。

“鬼鬼祟祟,是要偷偷拿媽媽的東西嗎?還是彆的什麼?”

沒有把握,全憑著一張嘴往惡意的地方揣測。

唇形漂亮的嘴巴,微肉紅潤得好像

熟透的果實,就在昨夜裡還在被人吻得肆意,連涎液都順著唇角流,甜蜜得好像潮濕暖和的巢穴,被人又凶又猛,卻又柔情蜜意地親吻。今天就能夠說出惡劣滿滿的話語。

有些微妙。

一向虛偽的人,在他麵前放棄偽裝,坦率地展示著自己,反倒要遠比柔順溫馴時,要可愛得多。

“說呀。”雲燈被無視得徹底,他絞儘腦汁想著有沒有更惡毒的話能夠刺激一下謝棲。

“你到底為什麼偷偷摸摸去母親的房間?”

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