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 / 2)

“隨便玩玩。”孟恪抽空回答,例行公事的清淡口吻:“第一天上班感覺怎麼樣。”

李羨遲疑,說:“都還不錯。”

頓了頓,“今天跟沈夏吃飯,她說可以接阿福走了,下次休假就過來。”

“嗯。”

再沒有什麼可聊了。

李羨腳尖微動,準備離開,注意到孟恪的視線,她稍頓,將身體乳放回原位。

孟恪垂眸,“換睡衣了。”

她抓了抓發梢,“那件剛才打濕了。”

他漱口,將視線從鏡中挪到她身上。

李羨剛洗過的臉,唇色泛紅,泠泠的眼睛,很有光彩,輪廓在暖光映照下顯得嬌脆。

“是麼。”孟恪擦了擦手,順便整理她翻卷的肩帶。

領口下垂幾分,蕾絲邊柔順地貼著軟潤肌理,巒起穀落含蓄,不露半分,披肩發垂落,恰好搭落欒峰,香檳色衣料顏色稍深。

“這裡濕了?”孟恪拾起她垂落的發梢,指尖拂過衣料,她眼睫輕顫。

“發梢沒吹乾透麼。”

“剛才洗漱時不小心濺到的吧。”她嗓子忽地發乾,回頭望一眼衣帽間方向,卻沒動,抬手取了牆上的吹風機。

她捏起肋下一小塊布料,另隻手打開開關,暖風低聲轟鳴。

“我來吧。”

孟恪洗漱完畢,倒不著急走,單手撐著台麵,視線垂落,目色沉穩地看著她。

她抬眼,有些疑惑。

孟恪開口:“今天剛到家那會兒,你好像不怎麼高興。”

李羨沉默數秒,搖頭說:“沒什麼事。”

身前人沒說話,靜寂片刻,她抬眼,孟恪垂眸看著她。

相看無言。

衣服差不多乾了,李羨將吹風機按停,掛回原位。

孟恪也就不再多問,跟她一起走回去,走到床尾,李羨要回自己這側,被人拎住手腕,她一頓。

孟恪抬手將人攬過來,橫抱著放到床上,她身上剛換的這點布料很快被剝落下來,隨手丟到一旁。

長絨棉貢緞的被料摩擦,聲響窸窣。

-

春天悄然而至,積雪消融,枝頭冒新芽兒。

江微廣電實業總公司員工食堂。

李羨和沈夏身前各有自己的餐盤,麵對麵坐著。

沈夏一手拿筷子,一手劃放在桌上的手機。

李羨手機也來了消息,點開編輯框敲敲打打,指尖垂在發送鍵上空,輕輕歎一聲氣。

“怎麼了?領導PUA?下午采訪要提前?推遲?受訪人聯係不到?挨罵了?還是搭檔有事請假了?”沈夏連珠炮似的。

“快彆說了。”李羨無奈笑著央求。

“到底怎麼了?”

“上個月月底有個遊客,在市西那家野生動物園門口,踩到一個壞了的井蓋,磕掉兩顆門牙,想要維權又找不到人嘛,就聯係

了我們節目。

“我們聯係了城管、建設局和動物園的負責人,互相推脫。遊客說還沒找到負責人,沒人賠償,所以我還在聯係。

“我們節目一般收視率不高的。誰知道這兩天野生動物園在短視頻平台火了,這條報道被翻出來,輿論發酵,園方施壓想要私了。”

“什麼意思,”沈夏捏湯匙,瞪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她,“不是說井蓋不是他們的嗎?多大點事,乾嘛阻止你查清楚。”

“你知道動物園為什麼紅了嗎,因為遊客大姐一條短視頻,說自己摔倒後園方人員不僅不扶她,還陰陽怪氣說她不能因為趕公交車就不看腳下,建議她以後開車過來。”

沈夏義憤填膺,“這叫什麼事,趕公交車犯法?人均GDP才多少,每個人都有車嗎?”

李羨托腮,“是吧,但是園方聯係我領導說他們找到負責方了,市城通管網公司,那邊答應私下賠償。”

“扯皮這麼久,這一曝光就找到責任方了?有文件證明嗎?”

李羨聳肩。

沈夏了然,“推出個替罪羊唄。那他們什麼意思?”

“不照做就要撤廣告。”李羨兩手食指比叉。

“一動物園還有廣告呢。”

“不是動物園的,它背後是華冠集團。”

“什麼世道啊。”沈夏忿忿地拿勺子戳肉丸,將手機推給李羨,“你彆說,我這兩天刷微博總是刷到一個女人,發言傲慢到簡直沒天理。”

【回國第一天,老爸送了份大禮[愛心]】

【鋼琴老師把我很喜歡的一塊勞摔了,還說不是故意的,好煩,她還勾引哥哥,要不要跟爸爸說把她趕出去......】

【網絡暴民好可怕,人生這麼不幸福嗎】

【暴龍終於走了,賞了她五千塊錢,什麼都沒說就收了,可能這就是她可憐的自尊心吧[耶]】

【路過菜市場,果然是最臭的地方,幸好我家阿姨隻去進口超市買食材】

李羨一條一條往下翻,看到某張自拍照裡熟悉的貝雷帽,視線微滯。

-

傍晚時分,陳平從山下采購回來,乘擺渡車到家門口下車,正準備進門,餘光注意到車庫。

她走去敲窗,被駕駛座上的人嚇一跳,敲窗。

李羨趴在方向盤上,慢慢起身,降下車窗,睡意朦朧,滿臉疲憊,“陳姐。”

陳平心疼,“到家了怎麼不進去呀,外麵多冷。”

“剛才在想事情。”

李羨拿起副駕駛座位上的書和包,推門下車,見陳平兩手都提了大包的東西,幫她分擔一個袋子。

“這些都是今晚的食材嗎?”

“嗯,剛去市場買的,蓮藕可新鮮了,叫李芳燉蓮藕雪梨排骨湯。”

進了家門,陳平叫李芳幫忙提東西,“今天驚蟄呢,燉個鮮湯吧。”

“哎。”李芳應聲。

李羨將外套脫了,掛衣櫃裡,換了

拖鞋,笑說:“讓我來吧。”

“你去樓上休息吧,羨羨。”陳平勸道。

“沒事,我來。”李羨微笑,她重新紮起鬆散的頭發,挽起毛衣袖口,走向廚房。

“哦對了,陳姐,幫我找張棋盤吧。”

“哎?哎,好,我等下送上去。”

孟恪回家時已近晚上七點,陳平過來接過他的大衣外套掛進衣櫃,一旁掛了件黑色羽絨服。

孟恪換鞋,往客廳掃了一眼。

先去了趟洗手間,出來時餐桌已擺好飯菜,他過去坐下。

桌上隻放了一雙碗筷。

“現棠呢。”他問。

陳平拿了個喝湯的瓷碗過來,“在樓上呢,她吃過了,說是今天太累,已經上去休息了。”

孟恪應聲,拿起筷子。

陳平拿起湯勺盛湯,“聽說孟先生你喜歡喝,今天這湯是羨羨親手燉的。”

孟恪抬眼看過去。

晚餐後還有許多事需要處理,孟恪上樓進了書房,處理完手頭的事,腕表時間接近九點了。

他闔上平板,起身回了臥室。

房間空蕩整潔。

套間書房燈光從敞開一半的門縫中傾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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