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擒故縱?那她太不夠主動。
李羨抿唇,兩手空懸著,指尖蜷起。
孟恪垂眸看向自己被她攥緊的衣袖。
李羨忽然墊腳,在他唇角親一下,輕快的語氣:“那我們就做特例好了。”
月光照進來,她的膚色是一種玉質的青白,毛絨絨的彎眉,窄內雙的泠泠的眼睛,平時太故作老成了,偶爾露出稚氣的馬腳,就是現在這幅模樣。
孟恪換過衣服,身上是件淡藍色的休閒襯衫,領口鬆了兩個扣,袖口半挽,他就這麼看著她,眼皮薄寡,八風不動。
空氣凝滯。
李羨感覺自己像個大氣球,雖然飛起來了,某處卻在嘶嘶漏風。
她的目光慢慢低垂下來。
孟恪握在她腰側的手卻緊了緊,將人往上提,他低頭吻下來。
唇上溫熱,李羨心臟跟著發顫,大約一兩秒,她合起眼睛。
覺察到她的配合,孟恪將扣在她腰上的手鬆了鬆,挪到她後頸。
這個吻撬開唇舌,變得更深,不容置喙的強勢。
說到底他對她叛逆的行為還是有些不爽。
勁瘦有力的手臂箍在李羨身前身後,幾乎要把她肺裡這點空氣完全擠壓出去了,又呼吸不到新鮮的,臉頰憋得通紅,她用力地拍打他的手臂。
孟恪沒難為她,將人鬆開了。
李羨後退一步撐住窗台,她大口呼吸,胸口起伏,“不是、不是還有客人嗎。”
涼風吹過來,剛才熱源的唇冷得要哆嗦。
孟恪輕嗤,抬手捏她臉頰的肉,“現在知道有客人了。”
篤篤篤。
話音剛落,敲門聲響起來。
陳平說客人馬上到。
孟恪先去樓下了,李羨趕緊整理儀容,緊跟著出門。
客人緊跟著到了,是個中年婦人,穿了件旗袍,盛氣淩人的美豔,笑起來有種與長相氣質不符的親切。
“現棠?還沒見過我吧。”
三個人在客廳坐下,李羨麵上微笑,心裡正猜測這到底是哪位。
“路上順利麼?”孟恪提壺倒茶。
江若琳將目光轉向自己兒子,“順利,一切都好。”
“今晚就住這吧,樓上有房間。”
“我就是過來吃頓飯,晚上不住這,訂好酒店了。”
孟恪不多留,看向李羨,“這位是江若琳女士,我母親。”
李羨才剛要去拿茶杯,瞳孔微顫,動作停滯。
孟恪:“這位是曾現
棠,我太太。”
“現棠。”江若琳微笑,“我之前一直在國外,也不方便回來,你們結婚都沒正式觀禮,真是委屈你了,孩子。”
她說著說著真就悲傷起來,從包裡拿出塊絲巾擦淚,手指捺著絲巾擦距離眼睛很遠的臉頰位置。
“她常住紐約,婚禮那天去了,身份問題不方便正式出席。”孟恪雲淡風輕地解釋,順手將手裡的茶杯遞給李羨。
李羨接過茶,捧在掌心,對江若琳牽出笑容,“我不委屈,您彆難過......”
江若琳又要說什麼,孟恪打斷,“給她點時間。”
李羨確實需要點時間消化這個信息。
之前隻知道權齡是孟世坤一婚娶來的太太,孟雋不是她生的,但從外界消息來看,孟恪就是她親生。
那麼江若琳是哪裡冒出來的?
李羨糊塗了。
可江若琳畢竟是身份特殊的客人。
“原來是您。這一路上很辛苦吧,十幾個小時呢。”李羨笑著寒暄。
孟恪唇角微勾,看向腕表。
江若琳也發現這位兒媳接受能力不錯這件事,笑說不算辛苦。
寒暄幾句,三人正式上了餐桌。
晚餐後婆媳坐在一起聊天。
第一次見麵,李羨摸不準對方什麼來頭什麼脾性,也不知道孟恪到底什麼意思,聊彆的都不保險,索性聊美容聊購物。
她是記者,這幾年在外東奔西跑沒少應付人,人情練達的事多少學了點。
江若琳跟她聊得很開心,離開前不忘塞一封紅包,說是遲到的見麵禮。
李羨握著這紅包站門口,目送載著江若琳的汽車駛出庭院。
夜深,庭院燈瑩瑩放著暖光,招來幾隻小飛蟲。
孟恪說回吧,守在這做什麼。
她回頭,臉上維持一整晚的笑意消失了,隻剩質問。
到底怎麼回事。
這天晚上李羨是支離破碎地躺在主臥床上得到的真相。
權齡身體原因沒有生育,但孟恪是孟世坤前任妻子去世後才出生的,在外界看來就該是她的孩子。
所以這些年江若琳一直在國外。
李羨幾乎被對折,聳起的臀部貼著枕頭,兩顆帶著桃尖的蜜桃似的。
孟恪將她的手扣在身側。
因為出汗,烏藻似的淩亂的頭發粘在臉上,視線迷蒙,她用力眨了眨眼睛。
她驚訝於孟恪這種身世背景,同時懷疑這算哪種坦白,或許隻是出於利益共同體的捆綁,滾燙的小肚子讓她沒辦法深想。
孟恪臉色隱在暗處,下頜線冷硬緊繃。
他在身下的人的臉上看到一種悲觀的絕望,但他知道,這種絕望之後往往是破釜沉舟的勇氣。她莫名地樂意挑戰他。
恍惚間這人身上一點曾現棠的影子都沒有了,隻剩下李羨這個名字。
孟恪鬆開她的手,扳著肩膀將她整個人翻過去。
李羨趴下去,手臂來不及抽出,疊在身下硌得胸口脹痛,整張臉埋在被子裡,呼出的熱息打濕綢滑被的枕頭。
她還有個問題。
她還有個問題必須要問。
李羨掙紮著,將手臂抽出來,“孟、孟恪......”
“嗯?”孟恪接替了她手臂原本的位置。
“為什麼、為什麼呃啊......要我上來?”
她的臥室應該在樓下。
孟恪輕易給出答案:“因為我們是夫妻。”
“不、不。”她搖頭,甕聲甕氣地破碎,“為什麼是......今晚呢?”
“為什麼是今晚......”孟恪俯身親了親她青玉似的耳朵尖,嗓音低啞,唇齒碾著她的話,“因為你今晚夠漂亮。”
李羨用力地撐手,直到自己可以回頭,回頭看著他,“因為我今晚夠漂亮。”
她眼裡帶著霧氣,柔柔嫩嫩重重疊疊,邊喘氣兒邊說:“不因為......夫妻。是我漂亮。”
孟恪感受到她的愉悅,垂眸看向身下。
他抬手將人按回去,青筋微突的大掌按在肩頭再沒離開。
本來沒在意這兩句對話,不久後孟恪才恍然明白,這就是她樓上樓下非要折騰一通的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