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1 / 2)

連城的臨時董事會,由跟在孟智元身邊四十多年的李秘書主持。

這場權力爭奪戰原本的主角是孟雋和孟世榮。幾l個月來兩人為了經營權明爭暗鬥,各自利用手中資源向對方發難,已然將彼此置於公開對立的兩端。

誰也沒想到這時候會出現一封股東聯名舉薦信。

舉薦的人選不是兩個人之間的任何一個。

信件內容簡明扼要,要求孟恪回歸權力中心,後附一百多位大小股東的簽名。

有時聲望和社會影響力,要比名義上位置的能量更大,足以撼動整個修羅場。

李秘書讀完最後一個字,抬頭看向台下。

開闊的會議室,西裝革履的董事們正在小幅度騷動。

坐在右後方角落的男人靠著椅背,單手搭落桌麵,目光穿過浮嘩,徑直看過來。

沉鬱,深邃,廣闊,這份氣質太過有壓迫感,是他生來執掌的權力佩刀的鋒仞。

投票表決尚未開始,李秘書覺得自己似乎可以預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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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束,大門被助理人員推開,掌住。

孟恪身邊有許多董事圍靠過來,熟悉的、許久沒見的、被利益綁定的,過去未必關係緊密,此刻都以親切的姿態同他道喜。

孟恪頷首致意,走出會議室,律師和董事會核心人員立即跟上來,準備溝通接下來的任職事項。

周楚等這些人走出辦公室,將剛剛整理完畢的文件抱進去,走到辦公桌前,輕推向孟恪,“孟總,這是秘書處整理過的文件,以及,昨晚收到的法國的快運。”

孟恪在簽文件,收起最後一道筆鋒,抬眼看去。

整齊層疊的文件之上有一枚淡赭色絲絨方盒。

他稍頓,放下手中鋼筆,拾起一旁的手機,點開微信,沒有新消息。

對話停留在今早開會前他發過去的那條,李羨上一條消息還是昨天下午,再就是晚上的通話。

下午一點的飛機,孟恪看了眼時間,現在她應該在機場。

將電話撥過去。

短暫的嘟聲之後,機械的女聲提示:“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

孟恪將手機從耳邊拿開,皺眉看向屏幕顯示的號碼。

確實是李羨的。

給周楚留言,後者立即回複現在去聯係機場方麵。

新恒的任何風吹草動一向為外界矚目。

會議結束後很快有人向秘書處打電話賀喜,邀約和橄欖枝紛至遝來。

林哲時彙總了優先級靠前的信息,進辦公室彙報,“孟總,盟泰和眾合那邊......”

話音被身後一陣略顯換慌亂的腳步聲打斷。

周楚疾步走近,聲線緊繃,“孟總,因為雪霧天氣,羅縣去平蕪方向的高速公路上發生一起大巴車引起的連環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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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禍來得太突然,是自媒體平台

流傳出來的消息,周楚聯係機場方麵無果後,隨手一搜時看到的,熱度在當地正在攀升,但暫時還沒有報道和官方通報。

她和林哲時立即去聯係當地客運中心和醫院。

孟恪聯係了京市那邊,信港的負責人調出張衝和方黎山的聯係方式,打過去,依舊是關機。

“沒有確切消息?”

“醫院說今天上午確實收到車禍傷者,但是傷員數量多,是分批轉運的,目前已經到的這些人裡沒有查到李小姐和她身邊兩位同事的消息。客運中心負責人還沒接聽電話,林哲時正在找其他聯係方式......不過從視頻和視頻底下留言來看,這趟車確實是今早羅縣駛向平蕪的客車,而且因為疫情,很有可能是今天,唯一一班。”

沉默一霎。

孟恪麵無表情,因咬緊牙關保持清醒而臉頰輕微凹陷,肌肉細微顫動。

“機票呢?”他音質沉沉,仿若隆冬。

“下午兩點三十七分,有一趟直飛平蕪的航班。”

“林哲時跟我過去,這兩天的行程先取消。”

周楚應聲時,身前的男人已大步越過自己,帶起一陣微冷氣流。

林哲時立即起身跟上。

周楚坐回工位,接手林哲時的工作,聯係當地有關部門。

偶然回頭,看到身後沙發扶手上隨手搭落的大衣,她無聲地哎了一聲,向走廊看去,早已來不及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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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縣的雪整整下了一夜,今天仍未停止,大雪覆蓋整個縣城,村莊與麥田銀裝素裹,積雪及小腿深。

溫度降至罕見的零下十四攝氏度,路麵泥濘結冰,偶爾一兩點昏朦的光。

大雪覆蓋的田壟間,李羨站在小路邊,手裡拿了台數碼相機,鏡頭裡幾l個穿熒光馬甲的工作人員正扛著電機、油機和各種維修設備,朝麥田深處的信號基站頂風前行。

視線裡的熒光色漸漸遠去,李羨凍僵的手掌穿過相機掛繩,揣回兜裡,轉身返程。

路上積雪深厚,隻能深一腳淺一腳沿著幾l道窄窄的車轍。

霧蒙蒙的視線裡,似乎有人在朝這裡走,她眯起眼睛。

再靠近些,發現是張衝,身後還有村長和房主的父親。

三人腳步匆匆,神色嚴肅,似乎是衝著她來的。

李羨遲疑茫然地迎上去。

“你看,我說沒事吧。這不是好好在這呢。”張衝對村長說。

村長仔細打量李羨,點頭,“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快回家吧。”

李羨一時摸不著頭腦,看向身旁的張衝。

張衝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才你出來沒多久,村長就來敲門了,特彆著急,問你有沒有事,怎麼不在家。好像有人找你?信號基站不是壞了嘛。”

村長說也是有人冒雪來找他,叫他看看村裡駐紮拍攝的電影團隊在不在,至於對方是誰,為什麼忽然這麼問,一概不知。

李羨眼皮微跳。

剛才她在車裡問了句,通信公司說因為大雪低溫,這次整個羅縣的供電和通訊癱瘓大半。

能在這個時候動用到村裡人找她的,似乎隻有一個人。

摸了摸兜裡被體溫捂熱的手機,心中祈禱搶修順利,早點恢複聯係通訊,讓他不至於太過擔心。

回到家裡,連方黎山也被剛才焦灼的氣氛影響,問她有沒有事。

李羨將相機收進包裡,轉了一圈,示意沒事。

她抽椅子坐下,凍僵的腳湊到火爐旁。

方黎山:“信號塔在搶修了吧,什麼時候能恢複?”

李羨:“至少半小時吧。來電了?”

“剛來。要給手機充電嗎?”

方黎山將連著充電器的插線板遞過來,李羨接過。

張衝不甘心就這麼等,看了眼窗外:“這天氣可怎麼走。萬一明天後天也沒有公交......我問問村裡有沒有車。”

雪勢終於弱了下來,太陽卻不肯施舍餘暉,天色沉暗下來。

李羨手臂支在膝頭,托腮舉著正在充電的手機,一邊一邊刷新狀態欄。

今天她早早起床,卻見遮天蔽日的大雪,當時心裡隱約覺得不妙,趕緊和張衝、方黎山將行李推出去,在門前的柏油路等車。

等來等去,沒等到去縣城的公交車,村子先停電了。手機信號也消失。

一時半會大概率是走不了了,隻好先回家裡取暖。

下午有人敲門,是通訊公司的搶修小組,來借鐵鍬。

出於記者本能,李羨提出采訪和拍攝,對方負責人帶上她一起,去往村子南頭的信號基站。

不知道等了多久,狀態欄卡頓一下,緊接著蹦出幾l十條通知和消息。

其中孟恪的未接電話有一十幾l條,其餘未知來電人的電話也有十多條。

李羨心裡一驚,立即將電話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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