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認真的。”他說。
明霜雙手環胸，半信半疑，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你了解我妹是什麼樣的人嗎？她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最重視什麼，最見不得什麼，她的金錢觀、價值觀、世界觀和你是否一致，你都知道嗎？”
文景澤蜷縮著手指，在扶手上輕磕，像是在回憶著什麼。
“她喜歡吃甜食，最喜歡吃糖醋排骨和可樂雞翅。吃不得一點辣，但她也會為了不讓
朋友們掃興，去嘗試新事物。她見不得有人受欺負，發生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她管不了，但如果被她看見了，她會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出手相助。”
說到這裡，文景澤笑了笑，想起了用磚頭砸他繼父家的窗戶，然後拉著他逃跑的司明雪。
“她是個善良，有原則的人。她很容易共情他人，也很容易心軟，還有點理想主義，不過她也會一針見血地戳破彆人的幻想，拉著對方一起腳踏實地完成他們的理想。”比如年少的文景澤，極度理想化的宋沛。
文景澤看向司明雪的身影，眼神柔和，閃爍著光芒。
明霜聽到他對司明雪的形容，有些意外，前麵對她喜好的了解還能說是司明雪告訴他的，後麵的這些形容更像是與她經曆了一切的總結。
文景澤攥著掌心，微微仰頭看向司明霜，“她最重視的是她的家人。如果她的家人不同意我和她在一起，她會很為難。我不想讓她為難，所以我會努力得到大家的認可。”
他的語氣誠懇，聽得司明霜都忍不住動容。
明霜看向拿著礦泉水，朝自己這邊走來的司明雪，低頭和他說了些什麼。
文景澤眼神亮起，沒怎麼猶豫，直接點頭。
明霜揚了揚眉，拿起手機走到旁邊打電話。
司明雪沒聽見他們說什麼，隔著老遠看見他們的互動，好奇了起來。
她走近他們，把礦泉水遞給姐姐。
明霜剛好打完這個簡短的電話，接過礦泉水的時候，跟司明雪說：“爸媽下個月回國，想見見你們，聊一下你們的婚事。”
司明雪表情古怪，看了看姐姐，又低頭看向文景澤。
明霜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行了，我還有點事先走了。小雪，晚上十點前回家。”
明霜離開之後，司明雪坐在文景澤旁邊的長凳上，任由文景澤牽著她的手，問他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文景澤簡而言之，“明霜姐說，和你結婚的話，需要我入贅。如果以後有孩子了，得跟你姓司，結婚前還要簽訂婚前協議，要是離婚的話，我得淨身出戶。同意的話就下個月見家長。”
司明雪坐直了身子，她剛剛看到文景澤毫不猶豫就點頭了，難道……
她看向文景澤的眼神十分複雜。
“你了解我的家庭情況。”文景澤的語氣有些艱澀，垂下眼眸，避開了她的視線，“我的親生父母很早就離婚了，我媽和繼父後來也離婚了。我已經有很多年沒再和他們見過麵。我對於婚姻……有些困惑。”
司明雪攥著他的手，輕輕按了按他的掌心，吸引他的注意力。
文景澤對上她那雙漾著笑意的眼睛，心情稍微放鬆了一些。
“既然困惑的話，為什麼還想要和我結婚呢？”司明雪問他。
天空飄過的雲朵遮擋住了太陽的光線，少了陽光的溫暖，秋意的涼爽便更盛。
文景澤攥著她的指尖，額前的黑發遮擋住了他的視線。
他的掌心溫熱，將暖意過渡到她微涼的指尖。
“……”他沒有說話。
司明雪的本意是想和他敞開心扉聊一聊這件事，畢竟在傳統觀念裡，婚姻是大事，如果他沒有想好，或者還沒有準備好，她覺得這件事情可以先放一放。
“要不我們還是……”
文景澤用力地攥住了她的手，他抬起眼眸，定定地看著司明雪。
司明雪觸及到他微紅的眼睛，怔了怔，呼吸都放輕了。
“對不起，”文景澤的喉嚨艱難地吞咽，聲音哽咽，“是我太卑劣。我想用婚姻留住你，想成為你的家人，這樣即便有一天你想要離開我，我還能有資格問你一句，你在哪裡，我能不能去找你。”
他害怕從司明雪的眼神裡看到自己不願意看到的情緒，眨了眨眼睛，視線又落了下來。
“我是不是很可怕？”文景澤輕聲問她。
司明雪望著他，心臟好像被人捶了一拳。
她知道文景澤缺乏安全感，好不容易得到一份確定的感情，他還會忍不住患得患失。
他明明可以做更過分的事情，但最後隻是問她一句“能不能”。
如果她說不能呢？
司明雪閉了閉眼睛，腦海裡出現了當年他們站在路口告彆的那一幕，十七歲的文景澤背對著她離開，到她車禍死遁的那一刻，都沒來得及表白。
他的愛意就像他送的向日葵。
沉默、熱烈、專一。
遮擋住陽光的雲朵飄走，溫暖的陽光重新落了下來，籠罩在他們的身上，驅散了寒意。
司明雪吻上文景澤的唇角。
“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