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盈滿六歲前,換了第一顆牙齒。
這顆牙齒已經搖搖欲墜地掛在她牙根上好幾天了，今天吃早飯的時候，她終於一小心把牙齒徹底咬掉了。
溫笑笑見坐在對麵的女兒一下子麵了臉色,小臉都皺了起來，放下筷子關切地問她：“盈盈，怎麼了？”
林長盈剛才咬掉牙齒，有些疼，聽見媽媽問她，眼淚汪汪地把牙齒吐出來，捧在手裡給溫笑笑看：“媽媽，我的牙齒掉了。”
從發現牙齒鬆動開始，林長盈就每天都跟她媽媽說牙齒的事，溫笑笑也知道她馬上要換牙了。這會兒牙齒被咬掉她也不意外,就是看林長盈委屈巴巴的樣子，應該是把自己咬疼了：“盈盈，牙根疼嗎？”
“嗯,好像出血了。”林長盈都能吃出嘴裡的鐵鏽味,頓時覺得更疼了。
芝麻丸也湊過來，仰著腦袋看她,還在她的小腿上蹭了蹭，以示安慰。
溫笑笑站起身,摸摸林長盈的頭,把她從椅子上牽了起來：“盈盈,先把牙齒放在桌上，媽媽帶你去刷刷牙,好嗎？”
“好。”林長盈紅著眼睛跟溫笑笑去了衛生間。溫笑笑用她的小漱口杯兌了點溫熱的淡鹽水，讓林長盈漱了漱口。
“現在感覺好點了嗎？”溫笑笑問她。
“嗯。”林長盈點了點頭,放下水杯看向鏡子裡的自己，“媽媽，我缺了一顆牙齒，好醜哦嗚嗚嗚。”
林長盈掉的是下門牙，一拍整整齊齊的牙齒空出一格，確實挺顯眼的。溫笑笑摸摸她的頭，笑著跟她說：“所有小朋友都會掉牙齒的哦，這是長大的標誌。”
林長盈仰起頭來看著她：“盈盈長大了嗎？”
溫笑笑道：“盈盈在慢慢地長大啦。”
小時候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快點長大，長大後又希望能回到小時候。
對現在的林長盈來說，長大的確是個好消息，她掉了一顆牙齒也不那麼難過了：“盈盈長大了，是不是可以每天多吃一根冰棍了？”
“那不行。”溫笑笑很有原則地拒絕了她，“媽媽長到這麼大，每天也隻能吃一根冰棍呢。”
林長盈雖然有些失落，但又覺得媽媽說的有道理，媽媽這麼大了，爸爸還不讓每天吃那麼多冰呢。
在吃冰這點上，林長盈跟溫笑笑一模一樣，特彆貪嘴。
“那盈盈的牙齒還會長出來嗎？”林長盈說著，又扭過小腦袋去照鏡子，“這個樣子去學校同學們會笑我的。”
溫笑笑安慰道：“盈盈的同學也會掉牙齒的，盈盈班上不是已經有個同學掉過牙齒了嗎？”
“嗯。”林長盈想到自己不是班上第一個缺牙齒的小朋友，稍稍放心了一些。
溫笑笑摸著她的頭，跟她道：“盈盈的牙齒過段時間就會自己長出來的，接著還會有其他的牙齒會掉，然後又有新的牙齒長出來。”
林長盈亮晶晶的眸子動了動：“是不是就像媽媽種的番茄，吃掉了紅色的番茄，還會有新的綠番茄變紅，然後再被我們吃掉。”
溫笑笑被她這個說法逗得笑了笑：“是的，周而複始，生生不息，這就是生命。”
林長盈的眸子更亮了：“哇，生命好厲害。”
“是哦，所以我們要敬畏生命哦。”
林長盈仰頭看著她，似乎有些聽不懂：“媽媽，什麼叫敬畏生命呀？”
“嗯……”溫笑笑想了想，怎麼用林長盈能懂的話和她解釋，“就是要珍惜生命，不僅是自己的，還有彆人的，一些花花草草或者小動物，我們也要和它們好好相處。”
“哦……”林長盈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我和芝麻丸相處得很好哦！”
溫笑笑看著她笑了笑，牽她回去繼續吃飯：“好了，早飯快要涼了，我們先回去吃飯。盈盈牙齒還疼嗎，還能吃早飯嗎？”
“可以的！”林長盈眼神堅定地點點頭，隻是掉了一顆牙齒而已，不影響她乾飯。
回到餐廳，溫笑笑讓林長盈接著吃飯，自己則準備把她換下來的牙齒清洗一下，當做紀念保存下來。
嗯，不過第一件事是拍張照片，發給正在出差的林聿川。
林聿川最近又從薛教授那裡接了活，組織了一個專家團在外考察，薛教授現在年齡太大了，很多事情沒法再親力親為。上次他執意要帶著專家團出去，結果回來就住了一個月院，之後他的家屬是哪兒也不讓他去了。
好在薛教授教書育人這麼多年，培養了不少人才，就算他退下來，還有彆人可以頂上去。
林聿川作為他的得意門生之一，自然是義不容辭的，這次他已經在外麵待了快一個月，也不知道能不能在盈盈的六歲生日前趕回來。
溫笑笑拍完林長盈掉下來的牙齒，又把手機對準了林長盈：“盈盈，笑一個。”
林長盈從小就喜歡跟著溫笑笑一起拍照，早已練就了許多大人都比不上的鏡頭感，這會兒看媽媽的鏡頭對著自己，她自然地就笑了出來，還朝溫笑笑比了一個小心心。
笑完以後，她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剛剛掉了一顆牙齒，現在這麼一笑，肯定把缺的牙齒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