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超市人來人往,馬上過年，擺著試吃小攤的叫賣也很多，非常熱鬨。
薑青時手機音量沒有調的很高，但沈岸說的話,還是一字不落地鑽入耳朵。
聽清楚後,她在鏡頭沒有調轉過來之前,很明顯地彎了彎唇，“沈總，六小時哪有很久？”
沈岸嗯聲,眉梢微抬，故作可憐道,“對我來說已經很久了。”
“……”
薑青時嗯哼,故意歪解的意思：“沈總話是說，對我來說不久,對你來說很久？”
“……”沈岸失語，“我沒有那個意思。”
薑青時落後徐女士步，小聲和辯駁,“你明明就有。”
沈岸無言,沉默三秒蹦出一句,“青時,你不講道理。”
薑青時忍了忍，沒忍住被句有點兒委屈的話逗,鏡頭轉到自己邊，傲嬌地揚眉看向對麵的人,“沈總，我本來就是不講道理的。”
覷向沈岸，問,“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嗎？”
沈岸目光灼灼地看，“什麼話？”
“千萬不要和女人講道理。”薑青時告訴。
沈岸瞧驕矜的模樣，無端地勾了勾唇，“現在道了。”
停了停，目光深邃盯，補充道：“也看到了。”
薑青時愣了一秒，反應過來的看到了指的是什麼。
看到六小時沒見到的沈太太了。
想，薑青時好地睨一眼，“不和你說了，媽走遠了，你現在過來？”
沈岸：“好，半小時內到。”
薑青時答應。
掛了電話，薑青時追上徐女士，接過手裡的購物推車。
徐女士側目看一眼，“小岸待會過來？”
薑青時點頭。
安靜兩秒，薑青時想起來問，“最近在家嗎？”
“偶爾在。”徐女士回答說，“不過今天去江城了。”
薑青時愣了下，詫異道：“明天回來？”
明天便是大年三十，應該是會回薑家邊的。薑青時們一家的習慣，大年三十中午要回爺爺奶奶家吃飯，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晚上才在薑青時們家那個小家吃。
徐女士：“不道。”
神色淡淡的，隨手拿了一包糖放車裡，“可能不回來。”
薑青時眨眼，“不回來的話，那我們——”
徐女士：“不回來我們就不回你爺爺奶奶家吃飯。”
“哦。”薑青時無所謂，隻不過擔心爺爺奶奶會對徐女士有意見，“我們不去真的可以？”
徐女士睇一眼，輕哂道：“們的兒子都不回來，我們為什麼要去？”
薑青時想了想，好像是個道理。
二十多分鐘後，沈岸抵達超市門口。
徐女士開了車，便讓司機先回去，自己和薑青時們一起先回薑家。
徐女士讓姚媽放假回家過年
了，屋子裡冷冷清清的。
薑青時和沈岸進屋後對視了一眼，輕輕地拉了下衣服，傳達自己的意思。
沈岸第一時間領會，轉頭和在收拾的徐女士說，“媽，我跟青時晚上在家吃，您想吃什麼？我來做。”
徐女士一頓，看，“公司的事忙完了？”
沈岸頷首。
徐女士點點頭，淺聲道：“隨你，我都可以。”
沈岸接手廚房的工作，薑青時本想打下手，被拒絕了。
“不用，你去陪媽。”
薑青時站在廚房門口，往徐女士那邊看了眼，“我現在想陪一陪我老公。”
聞言，沈岸揚眉：“真的？”
薑青時覷一眼，有點兒想要抱，又擔心徐女士突然過來。嗯哼一聲，“你不是說六個小時沒看到我了，難道你現在不想好好看看？”
沈岸怎麼會不想。
偏頭，目光灼灼注視，沉默一瞬道：“往裡走一點。”
薑青時莫名：“怎麼了？”
剛走近，正準備做飯的人先一步伸出手，將拉了過去，低頭吻住的唇。
隻親了那麼一會，沈岸便撤開，溫熱的息留在薑青時唇上，惹心跳加劇，“你……媽還在外麵。”
“我道。”沈岸眸光微動，喉結滾了滾說，“所以彆撩我。”
不然，會控製不住自己。
“……”
薑青時失語，抬眸嗔嗔地睇一眼，“你趕緊做飯，我餓了。”
沈岸輕一聲，“去坐吧，站在門口累。”
薑青時倔強，“我不。”
往後退了兩步，傲嬌地睨向沈岸，“我就要站在兒看你做飯。”
沈岸拿沒辦法，隻能隨。
其也喜歡在兒，隻是怕累。
一晚薑家的晚飯是沈岸做的。
徐女士之前便聽薑青時提過沈岸廚藝很好，但那會徐女士不會讓女婿在家裡們做飯，那不合適。
菜端上桌，薑青時催促徐女士嘗一嘗。
看徐女士夾起一塊肉嘗了一口，薑青時急地問，“怎麼樣，是不是很好吃？”
徐女士瞧急不可耐的樣子，抬眸看向沈岸，“是不是練了很久？”
沈岸：“還好。”
徐女士淡聲：“味道很好，難怪青時喜歡。”
徐女士不是那種會誇人的性格，言簡意賅誇了沈岸兩句，三人便坐下吃飯。
餐桌上，徐女士不喜歡說話，薑青時和沈岸倒是互動很多。
用餘光看了眼，欣慰又覺酸澀。
吃過飯，薑青時想出去散步，邀請徐女士，被徐女士拒絕了。
“你們去吧。”往客廳走，“外麵太冷，我在家裡待就好。”
薑青時本還想堅持一下，沈岸朝搖了搖頭，道徐女士是不想當們之間的電燈泡。
當下的，也確沒什麼心情去散步。
兩人出門。
夜晚風大，薑青時走到門口就想打退堂鼓，又覺樣不太好。
往沈岸側靠，小聲咕噥，“風怎麼麼大？”
沈岸垂眼看懷裡的人，提議問：“後悔了？”
薑青時覷，嘴硬道：“我才沒有。”
手塞進外套的口袋裡，對提出要求，“你幫我暖暖。”
沈岸勾唇，手掌將的手包住，低聲問：“樣可以嗎？”
薑青時嗯哼，“勉勉強強。”
沈岸。
兩人循夜色往外走，夜間的一切都變靜謐。
時間還早，但街上散步的人少之又少。
路燈的光很亮，薑青時不經意回頭時發現地麵有和沈岸一大一小的腳印，兩人的影子，也因的靠近，有所交疊。
望一幕，薑青時沒忍住彎了彎唇。
“老公。”少有地樣喊。
沈岸低眸：“嗯？”
薑青時仰起臉，眉眼彎彎地說，“沒什麼，就想喊你一句。”
沈岸莞爾，捏了捏依舊放在自己口袋裡的手指，嗓音沉沉地說，“喊句都。”
“真的？”
“當然。”
“那——”薑青時調皮道，“老公老公老公……老公……唔……”
不道自己複了多少句，沈岸沒能忍住，低頭一次親上。
兩人站在寂靜的街道，地上是們擁吻的倒影。
一晚的冬夜，因們的靠近，多了一絲暖意。
-
翌日是年假期的第一天。
早上睡醒，薑青時和沈岸吃過早餐，便先回了海棠園。
們昨晚在薑家睡的。
回去海棠園，兩人家裡布置一番，甚至還一起貼了對聯。
貼好，兩人才一次返回薑家。
薑青時父親還真沒有回來，徐女士自然也不帶薑青時一起去薑家老宅那邊吃飯。本來就不喜歡薑家那些親戚，樣反倒省了麻煩。
十一點多的時候，薑青時接到奶奶電話，問怎麼不回薑家吃飯，媽不去也不去。
薑青時微怔，正要說想在家陪徐女士，奶奶少有地凶，“青時，你媽媽不來就不來，你是薑家人，你怎麼也不來？你不道爺爺一直盼你回來？”
“……”
聽到話，薑青時心裡不太舒服，“奶奶，我是薑家人，媽媽難道就不是嗎？嫁到薑家二十多年，早就是薑家人了，您話以後還是不要說了。”
“你——”薑奶奶沒想到會樣反駁，一時有些生，“奶奶也不是那個意思，但你媽做的一些事，太讓人生了。和你爸有矛盾是們的事，怎麼還阻止你回來？”
薑青時一愣，連忙道：“沒有阻止我回去吃飯，是我想在家裡陪的。”
認真說，“奶奶，我和沈岸明天會去您和爺爺拜年，今天我們就不回去吃飯了，你們吃開心，年快樂。”
薑奶奶還想要說點什麼，薑青時又丟下一句：“我要去打下手了，奶奶見。
”
掛了電話，薑青時站在陽台呼出一口，整理好心情才往外走。
一年的年，薑青時過很快樂，又有點兒說不出的難過。
快樂在於，第一次和沈岸一起過年，感覺特彆好，喜歡和在一起，想在未來和一起共同度過很多很多年。
難過，大抵是能預料到，在不久的未來，曾經覺很幸福的個家要散了。
大年初一天上午，薑青時和沈岸去了墓園，看沈岸父母。
沈父在沈岸年幼時便去世了，母親則是在大學時候離開的。薑青時之前問過程姨原因，道沈岸因母親去世的事很自責，因此沒有在件事情上多問。
到了墓園，看墓碑上的照片，一次覺沈母眼熟，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兩人拜祭過兩位長輩後，便離開了。
中午，薑青時和沈岸一起去了薑家老宅。
薑青時原本以為，薑父不回家過年，是留在江城陪那對母子。沒有想到的是，薑父那個小男孩帶回到了老宅，在老宅過了年。
看到兩人在院子裡玩耍一幕，薑青時定在原地。
沈岸順的視線去看，臉色微沉。側目去看薑青時神色，低低喊，“青時。”
薑青時抿唇，轉頭看向說，“我以為隻是不回來。”
卻沒想到，隻是不回和徐女士的那個家。甚至更過分地，那個人帶回了老宅。
沈岸握緊的手，有些替難過，“那我們就不要了。”
薑青時靜了靜，輕輕地嗯了聲，“進去吧，吃了午飯我們就走。”
大年初一的一頓午飯，注定是不太平的。
薑青時沒有對薑父發脾，和爺爺奶奶打過招呼後，便和沈岸到一旁坐下。
沒想到的是，那個小孩趁不注意，上穿的衣服當作抹布，在外麵玩臟兮兮的手擦在衣服上。
看到衣服上的手掌印，薑青時抬眸，看向麵前有點兒嘚瑟的小男孩。
輕輕地扯唇，在薑奶奶訓斥小孩不懂事時，麵無表情地拿起一側的溫水，直接朝潑了過去。
“薑青時！”
看到的動作，不遠的薑父厲聲喊，“你在做什麼？”
誰也沒來的及阻止。
薑青時手邊那杯冷卻的水準確無誤地潑在小男孩上，麵對衝過來想要小男孩護在後的薑父，薑青時語冷淡地說，“爸，我叫禮尚往來。”
冷眼睨放聲大哭的小孩，告訴，“個家不是你可以無法無天的地方，我也不會縱容你。”
薑父：“你……”
抬手想要打薑青時，沈岸一將人拉走。薑青時護在後，淡漠道：“第二回了。”
提醒薑父，“爸，如果您不會教孩子，那不如交爺爺教導。”
沈岸暗指是小孩從小沒被教育好。
薑父一愣，反應過來，下意識去看自己的父親，“爸，小澤不是故意的。”
薑爺爺沉一張臉，滿是對的失望，“你趕緊帶去換一衣服
。”
說罷，看向薑青時，“青時跟爺爺來一趟書房。”
薑青時微怔，正要答應，沈岸開口，“爺爺，我能一起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