榛名海奏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結婚對於牧田家族就這麼重要嗎,使得那些頭蓋骨居然推著牧田來到了街道?
理佐聽到牧田的聲音,也轉過頭,正好看到了被推著躺行的牧田,她不由得驚聲尖叫起來。
川上富江在這個時候握住了榛名海奏的手,說:“你可以不用和他做朋友了。畢竟,他可沒有能做你朋友的資格。”
榛名海奏沒有在意川上富江的話語。此時此刻的他處於過度的詫異中,沒辦法及時接聽其他的信息。
川上富江看到榛名海奏遲遲沒有回應,就知道對方肯定把他的話忽略了個徹底。他懊惱地握緊了榛名海奏的手,讓榛名不由得因為十指交纏的溫度和觸感回神。
“還不跑嗎?”川上富江問。
榛名海奏眼神迷茫,但看了一眼不斷逼近的牧田,他又堅定地點了點頭。
理佐已經率先跑起來了。
畢竟她之前接受過那種衝擊畫麵的洗禮,所以比榛名海奏更快回神。
就算牧田不斷地呼喚著理佐,理佐也沒有再回應。
榛名海奏跟著川上富江繼續跑。
他依舊能聽到牧田的聲音。
說不痛苦,是假的。
牧田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隻要他們到達人多一點的地方,牧田還有牧田家的秘密就會被眾人所知。牧田可能會被當成怪物被警察擊斃,或者被作為可供研究的對象關起來。
那些頭蓋骨、那些牧田家的祖先……到底想要支配牧田家多久才甘心!
他們就真的一點都不在意牧田的死活嗎?
榛名海奏回想著牧田之前所說的關於家族的話,心情更是沉重。
他轉過頭,看著依然在躺行的牧田,說:“你真的要一直追著我們嗎?”
牧田呼喚理佐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看著榛名海奏,路燈光亮下,額頭上的血清晰可見。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出麵乾擾,我現在就已經和理佐結婚了。你為什麼要阻止我?”
沒辦法完成祖先們交代的任務讓牧田很痛苦。他能聽到那無數個祖先在自己腦袋裡指責自己沒用的聲音。
明明他已經快要把理佐拉進門的,可那個時候,偏偏榛名出現了……
榛名海奏是想害了他嗎?
明明他們是一起長大的朋友!榛名就那麼想要他死?
極力想要完成祖先們交代任務的牧田很恨榛名海奏。
他後悔把自己的感情狀況告訴給了對方。
榛名海奏根本就不是站在他這邊,為他的生命安全著想的朋友。
“都是因為你——”
牧田的憤怒達到了頂峰,可是很快他的聲音被卷入到了車輪之中。
在十字路口的地方,出現的車輛撞向了躺行的牧田,而且因為那些頭蓋骨,使得牧田跟著車輛拖行。
直到車輛撞向了道路
旁的路燈,這才停了下來。
司機走了下來,搖晃著身體,像是被撞暈了,亦或者是在此之前,喝了酒。
當他想看看那拖在車子後麵長長的東西是什麼的時候,就聞到了類似於什麼東西燃燒的味道。
司機意識到不對,快速跑開,接著一陣爆炸聲就傳了過來。
他好像聽到了車子裡傳來的哀嚎聲響,而且還不止一個人。
還有那長長的東西也跟著火勢蔓延……
司機依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
站在不遠處的榛名海奏看到始料未及的發展,愣在原地。
一隻手在這個時候遮住了榛名海奏的眼睛,緊接著是川上富江的聲音傳了過來。
“彆看。”
榛名海奏的鼻子微酸,眼淚順著眼眶落了下來。
他真的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牧田、牧田……
他的腦海裡閃現著和牧田相處的點點滴滴,最後定格在牧田被卷入車子,然後爆炸的畫麵。
他的朋友牧田死掉了。
*
感受到手部濕潤的川上富江緊抿著唇。
榛名海奏居然為了這樣的人哭了!牧田才不值得榛名哭!
將驚魂穩定的理佐送走後,川上富江就帶著榛名海奏回到了公寓。
路上,榛名海奏沒有說一句話。哪怕洗漱後,躺在床上,川上富江也能感覺到榛名海奏沒有睡著。
他伸出手,去摸榛名海奏的臉,濕潤的感覺再次從手部皮膚傳入他的大腦。
榛名是笨蛋嗎?
川上富江湊近榛名海奏,對榛名小聲說:“你打算哭到什麼時候?”
“我不知道。”榛名海奏帶著鼻音的聲音傳了過來,“我還沒有親眼見過認識的人死去,還是以那麼悲慘的方式。”
川上富江聽到這話,心裡有些不平衡。
“你認識的那個川上同學不也是死了嗎?你也有為他這麼哭過?”
“……好像沒有。”
川上富江氣炸了。
他就知道榛名海奏是個虛偽的家夥!
附在稻草人身上,之後又重新擁有身體,拿到分裂體手機,頂替原來富江的他……就是沒有被榛名海奏這麼哭過的可憐角色川上同學。
“我沒有親眼見到川上同學死,我也不想親眼見到他死。”榛名海奏的眼淚流了下來,掉落在枕頭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死亡真的太痛苦了。”
“為什麼他們會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