榛名海奏能感覺到彌漫在川上富江和鬆原禮子之間的凝滯氛圍。他為了緩解氣氛,於是就想讓鬆原禮子坐下來,聊會兒L天。
鬆原禮子表示不用。
“我的朋友還在等著我。”她說著,還指了一下站在不遠處看向這邊的少女。
川上富江的目光順著鬆原禮子的手,看向那個少女,嘴角微勾:“這樣啊,那就希望你能和你的朋友玩得開心。”
鬆原禮子剛想點頭,就對上川上富江淩厲的眼神。
“記得以後不要隨便和彆人打招呼。”
“畢竟,也不是誰都是你的朋友。”
鬆原禮子感覺聲音卡在了嗓子眼,一時發不出聲音。
腳底的寒意直接衝向大腦,這還是她第一次被富江用飽含敵意的話語警告。
也許富江並不想讓她和榛名海奏接觸。想來,他也沒有把她在內的人做的事說給榛名海奏聽。
榛名海奏確實不清楚富江死過的情況。在他眼裡,富江也許頂著“根本沒有死過”的身份重新回歸他的生活。
當富江回到學校的時候,很多人都以為狐仙山發生的事,都是他們一起做的的噩夢。
但事實並不是那樣。
富江是怪物,是哪怕被分屍了,那些屍體碎塊也會重新長成新的富江的怪物。
班上的很多同學都因為富江的回歸,陷入精神極度錯亂的狀態,很多要麼休學,要麼進入醫院治療。鬆原禮子還是好的,隻是和父母一起搬離了那個區域,去了彆的城市生活。
在和榛名海奏聯係的郵件中,鬆原禮子能夠確定對方不知道富江回到學校的事。
鬆原禮子本來也想把這件事塵封。但是有天,她在海邊看到了恢複身體的富江,她才更確定富江就是怪物。
“你該不會聽不懂我的話吧?”
此時,名為富江的怪物警告著自己,讓她遠離榛名海奏。
鬆原禮子忍不住點頭,餘光裡則是榛名海奏略帶迷茫的表情。
榛名海奏還被蒙在鼓裡。
也許,他這輩子都不會知道富江是怪物這件事。因為他不會傷害並殺死富江。隻要不傷害殺死富江,富江的怪物本質就不會表露。
榛名海奏比他們大部分人在對待富江上,要抱有一絲理智。
鬆原禮子快速從富江的身邊走過,準備離開咖啡廳。她的朋友還在驚歎富江的美貌,並不想那麼快離開咖啡廳。
“那個人是你的朋友?他真的太好看了。我能和他認識一下嗎?”
“……他不是我的朋友。”
“可是他剛才和你說話了啊。”
鬆原禮子抑製住想要說“他很危險”的話語,直接拉著朋友離開了咖啡廳。
“你是不是得罪他了啊?”被拉著走出咖啡廳的朋友有些不開心。但比起不開心,她還是想問鬆原和那個美少年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過節。
鬆原禮子含
糊道:“沒有。什麼都沒有。”
“你今天真奇怪。”
“……”
*
川上富江和鬆原禮子說話的時候,榛名海奏就隻能當個背景板,完全沒辦法加入。
等到鬆原禮子走後,富江坐了下來,榛名海奏才有可以問對方和鬆原之間發生過什麼不愉快事情的機會。
“我本來就沒有和她相處的很好。”
川上富江這樣回複榛名海奏。
榛名海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茬。關於富江和班上同學的關係,他也摸不準。那些人喜歡著富江是事實,但是背地裡說富江的壞話也是事實。
既愛又恨……
應該是那些同學對於富江的態度。
在榛名海奏轉學後,他也沒有忽視這種情況。因為當時的學校裡有一個和富江長相一模一樣的川上同學,川上同學最終被太地和木股殺死,兩人在墓前說的話,也印證了他們對川上同學既愛又恨的事實。
隻是和死去的川上同學相比,富江要幸運的多。
富江並沒有死。
那些傳播富江死的消息都是烏龍。
“以後,你沒必要和之前的那些人打招呼。”川上富江對榛名海奏告誡,“畢竟他們和你的關係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榛名海奏反駁不了,隻能嗯了一聲。
“我其實有些好奇他們為什麼被詛咒?”
“誰知道,也許他們心裡有鬼。”
“……這樣啊。”
川上富江單手托腮,有一搭沒一搭地用勺子攪著早已涼透的咖啡,說:“不要小看彆人的惡意,榛名。”
榛名海奏感覺富江話裡有話,但富江又不肯說明白。
想要探究的榛名忍不住問:“我請假的那天,富江你應該沒有被班上的人針對吧?”
川上富江攪咖啡的動作頓住,目光也從咖啡杯掃向了榛名海奏。他的表情並不愉快,反問:“你覺得我會被他們針對?”
榛名海奏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沉默了一會兒L,才說:“那些人喜歡富江,又討厭富江。在富江你消失後,他們的態度有些怪異,我……其實並不想往你被他們殺掉的方向思考。”
“你現在已經說出來了。”
“嗯,因為富江你沒有被他們殺掉。”
不,榛名海奏說錯了。
川上富江確實被班上的那些人解決掉了。
就在狐仙山。
他的軀體被刀子切割,分成一塊一塊。那些碎塊被他們隨意地丟棄,然後……
碎塊變成了新的川上富江。
他就是分裂的那一部分。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