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一滯，臉上硬扯出一抹淺笑。
李淑芳點點頭，眼神示意她。
這年頭，不管林老太太怎麼對待林美，可怎麼說也是她的長輩，心裡氣憤，在人前也要裝裝樣子，不能被彆人指責不孝。
林美沉下臉，保持住臉上的強笑，上前拉住林老太太的胳膊，“奶奶，我扶你下山。”
她這一舉動，似乎出乎林老太太的意料之外，剛才看她跟那個知青鬥嘴的厲害勁兒，老太太都懷疑自己聽錯了，這個懦弱膽小的孫女，什麼時候變成這麼劍拔弩張的了？
看了她剛才的表現，林老太太也不敢對她冷言冷語了，默不作聲地由著她攙扶著自己，和林楚楚一起往下走。
林楚楚雖說受了驚嚇，可換來跟吳非凡這麼親密的接觸，心裡美的無法形容。
倒是譚海，很自然地走上前扶林楚楚，偏偏林楚楚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他的攙扶，帶著嫌棄地口吻說道，“吳老師扶著我就可以了，謝謝你，你還是趕緊回去吧，活兒乾不完要被扣工分的。”
譚海楞了一下，卻沒有收回手，笑著說道，“林楚楚同誌，我是講革命友誼的，這麼長的山路，吳非凡同誌一個人扶你下去，還不得累死，你這是不想讓他下午上工乾活了？”
他明白林楚楚的用意，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想和吳非凡單獨在一起，不過，吳非凡那個滿臉階級鬥爭，勉為其難的樣子，顯然是不願意。
譚海人雖然大條，可這點兒觀察力還是有的。
“還是讓我和譚海一起攙著你，不然，萬一有點兒閃失，回去可交代不了。”吳非凡也趁機趕緊說道。
林楚楚無奈，可身子一個勁兒地往吳非凡身上貼，搞得吳非凡來回躲著她，這一路走回去，他簡直要累死了。
林美跟在後麵，也看出來她的意思，暗自好笑，很想知道飽受封建的老太太對這一幕有何感想，“奶奶，你看我楚楚姐，快貼到人家吳老師身上了，這都快下山了，人越來越多，彆人看見，會不會笑話咱家……”
林美銳利的美眸盯著林老太太，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著，她慢悠悠地將皮球踢給了老太太，一心等著她會做出什麼反應。
這個年代人們的思想都挺保守，尤其是農村，男女青年要是走得近都會有人說閒話，更彆說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那是會被當成流氓破鞋對待的。
前世林老太太一再縱容林楚楚，甚至還幫著她設計吳非凡，都是因為自己知道也不說，聽天由命地任他們擺布。
這次，林美當眾提出來，老太太要是不管教，那就落得個家教不嚴的名聲，看劉翠翠一家以後還怎麼在人前說三道四。
林老太太瞪她一眼，剛要罵她，轉而看到一同走著的還有好幾個婦女，其中還有專門喜歡背後議論的劉寡婦，她剛要出口的罵腔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胳膊狠狠地拽了林美一下，腳步邁地飛快，林美都是被她帶著往前的，直到跑到林楚楚身後，才小聲地叫道，“楚楚！楚楚！”
林楚楚的頭正想儘一切辦法在吳非凡的懷裡磨蹭，猛聽到背後的叫聲，氣惱地回頭，“乾嗎？人家正難受呢！”
縱是看到身後是自己的奶奶，她還是冷著臉，很不耐煩地說道。
“楚楚，你過來，我來……扶著你走！”林老太太第一次對她嚴厲了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