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蜜煎(2 / 2)

霍平默默掏銀子。

元培撓臉,乾巴巴道:“二兩,生氣啦?你再問點彆的唄。”

“你才二兩!”馬冰翻了個白眼,“那老六的案子呢,我能幫上忙嗎?”

閒著有點難受。

“這個可以說!”元培快樂道,“他的案子說簡單也簡單,說麻煩,還真有些棘手……”

目前看來,老六死於仇殺、情殺的可能性比較大,不然就是意外撞到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被人順道滅了口。

馬冰哇了聲,“他那樣的潑皮,竟還可能因情而死?!”

居無定所遊手好閒,竟也會有女人喜歡麼?

元培眯眼瞅她,“嘖嘖,沒見識的樣兒,據他的同夥說,那小子生得還算端正,又能說會道,慣會哄女人開心,坊間多有幾個姘頭呢。”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

馬冰露出個嫌棄的表情。

元培看得樂不可支,方才謝鈺聽了衙役們的回話,差不多也是這樣的表情。

馬冰又問了幾句,聽得入神,又抓了山楂蜜煎吃,時不時跟著哇一聲。

開眼了開眼了。

元培看得眼饞,也跟著抓了吃,一入口就把個臉皺巴成麻核桃,“唔,嘶溜,好酸!”

因命案發生在夜間的野墳場,完全沒有目擊者,能用得上的線索也就隻有一開始馬冰發現的跛足腳印和凶器,嫌疑人太多了。

現在幾乎大半個開封府的衙役都撒出去了,人手一份腳印圖和嫌犯身高體重的推測數。

“挨家挨戶找啊,”馬冰喃喃道,“那得找到什麼時候?”

開封府內外人口近百萬,這得找到猴年馬月去?!

“而且雖然說他跛足是條線索,可也不一定是殘疾還是受傷,萬一是後者,估計沒等你們找到門上,人家就好了!”

元培和霍平齊齊愣了下,又驚又喜道:“哈,大人也是這樣說的,所以已經命人趕製懸賞通告,讓百姓檢舉昨夜外出未歸的可疑人士,想來今天就能貼遍大街小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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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喧鬨了一日的開封府衙也漸漸安靜下來。

幾處小衙門的人還沒睡,不時又公差來去,步履匆匆。昏黃的燈光從紙窗內透出來,映出幾個伏案工作的剪影。

王衡年紀大了,熬不得夜,天剛擦黑就睡了,藥園裡靜悄悄的。

馬冰收拾好床鋪,坐在那裡發了會兒愣。

屋子寬敞又乾淨,火炕也燒得足足的,熱乎乎的乾燥。

被子是白日裡曬過的,蓬鬆又舒適,人往裡麵一躺好像就要陷下去,瞬間被一種好聞的味道包圍。

“啪!”

燭心突然爆了下,火苗一跳,將馬冰從思緒中驚醒。

她來到桌邊坐下,開始畫畫。

她下筆極快極穩,中間完全沒有任何停頓,仿佛已經演練過千萬遍。

不多時,紙上就出現了一家四口,男的高大沉穩,女的俊雅嫻靜。兩人身前還摟著一男一女兩個孩童,男孩兒約莫八、九歲,是哥哥,女孩兒也不過四五歲,是妹妹。

馬冰歪頭看了會兒,口中不自覺哼起小調。

其實完整的曲子她早已記不清了,隻殘留著幾個斷斷續續的片段,可隻要聽著,便覺快活。

一刻鐘後,墨跡乾透,馬冰用指尖輕輕蹭了蹭畫上人的臉,眼神柔和。

她從行囊中掏出一隻細細的紙卷,展開一看,竟是一副一模一樣的畫,隻是有些皺巴巴的。

她熟練地以舊換新,又將舊畫燒了,灰燼潑了,一點痕跡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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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謝鈺的居所。

看著眼前幾大盒子明顯精致過頭的花色點心,謝鈺的眉心狠狠跳了跳。

“父親讓你們送過來的?”

來人笑道:“是長公主的意思。”

昨兒謝顯家去後,就巴巴兒告訴了寧德長公主,說寶貝兒子難得跟個漂亮姑娘走在一處。

寧德長公主大喜,可還沒喜上幾息,就聽他話鋒一轉,“可惜是個嫌犯。”

寧德長公主:“……”

不過夫妻倆細細琢磨一回,覺得以兒子素日脾性,那姑娘必然不是嫌犯那麼簡單。若果然是,一早押到開封府受審就是了,哪裡還由得她騎著高頭大馬招搖過市?

兩人一合計,就特意叫廚子做了許多女孩兒們愛吃的精致點心,送來試探一回。

然後就被謝鈺一眼看破。

他麵無表情地招來侍從,“把這些點心都給杜夫人送去。”

杜夫人就是開封府尹塗爻的妻子。

長公主府的管家:“……”

謝鈺叫人將那糟鵝擺出來,正好就著米粥吃早飯,見他杵在那裡不動,冷著臉問:“還有事?”

管家:“……小人告退。”

都說了世子爺肯定不上當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