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你猜錯對象了(2 / 2)

這,這不是讓自己殺人嗎?

他可是個正經大夫!

救人的那種!

霍平就把桌上的包袱推下去。

那包袱沒有係口,一落地就“嘩啦”一聲散開來,從裡麵流水般湧出許多雪花纏絲銀錠子來。

官府給的銀子成色十足,雪亮的顏色,在燭火照耀下折射出耀眼的光,幾乎要晃瞎人的眼。

在很多時候,銀票遠不如現銀來得震撼。

有一錠滾到那郎中手邊,銀光閃閃,刺得他的呼吸瞬間粗重起來。

他這人沒彆的愛好,就是喜歡銀子。

從小到大,不忘初心,非常專一。

不嫌多!

頭頂上霍平幽幽道:“隻要辦得好,事成之後還有一份,到時候會送你安全出城,決不食言。”

那郎中的眼珠子都紅了,甚至根本沒聽後半句。

這,這得多少銀子?!

他的心臟亂跳,忍不住抓過那錠銀子,先把一角放到嘴裡咬了下,然後用力一嗅,陶醉得閉了眼。

就是這個味兒!

乾了!

“為防止心懷叵測之人對田老下手”,皇帝直接讓原本守在外麵的禁軍入駐田嵩所在的院子,一來是真防止肅親王狗急跳牆殺人滅口,二來,也是防田家人。

遊方郎中之所以是遊方郎中,就是因為他們的很多手段不入流,並且堪稱殘暴。

自從那郎中住進田嵩的院子之後,田嵩瘋的時候確實少了,但慘叫卻多了。

跟去看守的禁軍聽了,都覺得像殺豬,十分不忍。

於是乾脆每每治療時,就塞了耳朵。

一連治了幾天,還真是頗有成效,田嵩清醒的時間明顯拉長,甚至會主動喊餓,要求沐浴了。

而這個時候,謝鈺那邊也有了進展。

打著搜捕人販子的名號滿城查人的衙役們抓到兩名可疑分子,對方一看見他們就跑,跑不過,竟當場就要自儘。

奈何謝鈺帶的人曾負責過宮中治安,對這死士這一套熟悉得很,一個照麵直接把兩條胳膊和下巴卸了,想死都不成。

怕不徹底,秘密押回開封府後他們還請王衡來從裡到外檢查了遍。

老頭兒還真就又從指甲縫裡摳出點兒□□粉末來,不由得有點好奇,“死士真這麼多?”

他在宮中任太醫時,算是趕上好時候了,就沒直麵過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刺殺。

謝鈺就道:“未必真是死士。”

世人總有種誤解,以為這種被抓到就自殺的就是死士,其實不然。

真正意義上的死士靠的是愚忠,攻心為上,培養起來很難。

而如今大部分的所謂“死士”,其實是有家人落在主人手裡當人質,他們不得不死。

謝鈺聯合宋推官等人連夜審,那兩人原本還想咬舌自儘,但失敗了。

還是誤區。

因為人沒了舌頭照樣能活!

想通過咬舌頭死,很難,基本都隻是被自己疼昏過去,一桶冰水下去,馬上就醒。

要麼就是被流出來的血嗆死。

但現在守著這麼多人呢,喝血喝飽了都成,唯獨不可能眼睜睜看你嗆死。

對這一套,宋推官可太熟悉了。

這廝笑嗬嗬叫人準備了濃鹽水,掰開兩名俘虜血淋淋的嘴就往裡灌,殺豬般的慘叫立刻回蕩在牢房中。

如此折騰了幾天之後,終於有一個扛不住了。

他老實交代,說自己確實是肅親王府的人,這次就是為了盯人。

“我們也不知那小子叫什麼,隻是蹲了很多天,才發現他形跡可疑……”

因剛咬了舌頭還沒長好,這人說話還有點兒大舌頭的意思,謝鈺和宋推官擰著眉頭皺巴著臉聽了半天才明白什麼意思。

元培就在後麵小聲嗶嗶,“多滑稽啊,形跡可疑的人說彆人形跡可疑。”

那大舌頭噎了一句,覺得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那被你們跟蹤的人去哪兒了?”

那人吐了口血水,繼續大舌頭道:“那小子忒能藏,我們跟了幾天,跟丟了……”

跟丟了,一時又不敢回去複命,就想著在外麵再轉轉,看能不能把線索續上。

然後……就到這兒來了。

“你們最後一次見他,是在什麼地方?”

謝鈺追問道。

那人想了下,“在東城門附近的集市上。”

東城門……

謝鈺在心中飛快盤算起來,小黃是故意往那邊走的嗎?還是說單純隻為了擺脫跟蹤的人?

若是前者,東城門一帶有什麼?

這會是他給自己留的訊息嗎?

若是後者,那小黃現在在哪裡?

他正沉思間,忽聽另一個“死士”桀桀怪笑起來。

宋推官見不得這樣猖狂的人,上去踢了一腳,“笑什麼!”

那廝又笑了幾聲,抬起眼來時,裡麵像淬滿了毒藥,充滿了報複的快意。

“我笑開封府的大人們也不過如此。”

什麼意思?!

他又笑了幾聲,大概覺得大局已定,這才在宋推官的拳打腳踢下喊道:“我笑你們,弄錯了對象。”

肅親王一早就知道謝鈺在暗中調查,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哪怕暫時動不了謝鈺,他還不敢動彆人嗎?

那死士沒說到底,但謝鈺一時間就懂了。

他的臉上瞬間一片慘白。

“馬姑娘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