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煜猛地站起身來, 他想上前去替李瀾遮擋住彆人看向她的眸光。
先不說李瀾樂不樂意被擋住, 就說劉煜身前這麼多男人,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擠上去。
“哼, 看到了吧, 這才叫舞蹈!”李瀾對著杜如嫤冷哼一聲, 不屑道。
杜如嫤的侍女很是生氣, 什麼人啊這是,竟敢對著她家小姐這麼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樣?
然而她卻被杜如嫤給拉住了, 柔聲道:“小姐的舞藝高超, 如嫤佩服。”
杜如嫤的話勉強讓李瀾心裡舒服了一點,她隻是有些不服杜如嫤這樣的也可以當花魁而已。
眼看著下麵的男人都要將她當成女神捧了, 這讓李瀾心裡很是得意。
畢竟她在原先的世界裡容貌沒有這麼出眾,其他方麵也是普普通通的, 可是從來都沒有享受過這種萬眾矚目的待遇。
李瀾對杜如嫤的態度讓花淺月唇角挑起了一絲笑容, 無端的讓人覺得發冷。
她蓮步輕移,娉娉嫋嫋的走了下去。“李小姐,請留步。”花淺月嬌嬌軟軟的喚道。
這熟悉的聲音讓李瀾停下了腳步,她往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果然是花淺月。
她倒是忘記了,這裡畢竟是青樓,妓, 女不在妓院裡又能夠在哪裡呢?
“花小姐有何見教?”李瀾對著花淺月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優越感模樣, 實在是讓花淺月覺得自己的手都有點癢了。
“堂堂的禦史千金, 竟然和青樓妓子爭藝, 恐怕這青樓花魁的位子,如嫤姐姐也要拱手讓人了。”
確實是,這青樓裡若是誰打敗了上一任花魁的話,那她就是新一任花魁了。
不說打敗杜如嫤,最起碼之前李瀾那一舞確實是很受歡迎。
“哼,我要是要這花魁的位子用得著彆人讓嗎?難道剛才那一舞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李瀾的話終於讓花淺月忍不住輕笑出聲了,這個人怎麼配合她配合得如此之好?
將千金小姐和青樓妓,女相提並論,可是莫大的侮辱,難道李瀾以為花魁就不是妓,女了嗎?
她怎麼就如此欣然接受了青樓花魁的位子?李瀾看不清楚這裡麵的問題,可是劉煜是明白的。
在李瀾話落,劉煜的臉色就大變了,他顧不得什麼衝了過來,拉住了李瀾的手。
“什麼花魁?李小姐是說錯了,我們快些回去吧。”
劉煜拚命給李瀾使眼色,想讓她聽話一起離開。
可是李瀾怎麼可能會乖乖聽他的話呢?劉煜的話更是讓她心裡不舒服。
“怎麼,難道你認為我當不得這花魁嗎?”李瀾甩開了劉煜的手不滿的質問道。
之前李瀾被花淺月給捅破了禦史千金的身份,就讓這裡的客人嘩然了。
這年頭的貴族小姐哪個沒有一兩手出眾的才藝,可是誰也不會自降身份來和青樓妓,子爭鋒。
李瀾先前做的事情就已經夠出格了,可是她居然還爭著要當花魁?投放到李瀾身上的眸光越發的怪異了起來。
隻不過,想到這位小姐已經是三王爺的人了,不,如今是三皇子,她願意怎麼浪那也是三皇子該愁的事情。
李瀾這話讓劉煜額頭上的汗水都落了下來,他要是承認她這花魁當之無愧,這真的不是在羞辱她嗎?
可是李瀾卻是一副他不承認不罷休的模樣,讓劉煜頭疼死了,她是不是今日出來之前喝醉了?
劉煜焦頭爛額之際,他看見了站在旁邊看笑話的他的前未婚妻,曾經的丞相千金,如今的青樓名妓花淺月。
花淺月因為五王爺對她一擲千金的包養而聞名,儘管她從未登台,可是慕名而來想見識一下她的風姿的人也不少。
畢竟五王爺是出了名的風流浪子,可是他卻也從未這般大手筆的在美人身上砸過金子。
他們也想見識看看是怎麼樣的美人,能夠讓五王爺破例。
隻可惜花淺月都不出來,除了五王爺她一律不見客,這讓其他人也奈何她不得。
之前花淺月站出來揭穿李瀾的身份的時候,就有不少人注意到了她,並且猜測到了她的身份。
可是,劉煜看著花淺月的眼眸卻並無其他男人的驚豔,反倒是厭惡的很。
這個女人一定是故意的,用心歹毒,若不是她的話,李瀾的名聲也不至於受影響了。
“不知昔日的丞相千金,如今是多少錢一晚?”
劉煜說出這般羞辱女人的話來,也真是枉費他讀了這麼多的聖賢書了。
若是換做其他女人,或者是曾經那個溫婉端莊的丞相千金的話,恐怕早就撞柱自儘了。
可是如今她是花淺月,因而她隻是嬌笑道:“狀元郎怎的如此孤陋寡聞?不是淺月瞧不上你,而是你真的付不起啊。”
說完,花淺月捂住自己的櫻桃小嘴,笑得花枝亂顫的。
“你!”劉煜凶狠的瞪著花淺月,認為她是在故意羞辱他。
可是其他客人卻知曉花淺月這是實話實說,有五王爺的千金在前,其他人若是想要一親芳澤的話,可不就是要價錢更高嗎?
然而這位新科狀元郎,可是從沒有聽聞過他的家底很豐厚啊?
“嗬嗬,出來賣的,花小姐倒是將自己賣的一個好價錢啊。”
見著劉煜在花淺月那裡吃癟了,李瀾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她的人哪裡能夠讓彆人欺負了。
“比不上李小姐,都有了三皇子了,可是卻也不甘寂寞啊。”花淺月反唇相譏。
可是因為她語氣溫柔,麵容婉約,比起咄咄逼人的李瀾,卻輕易的得到了彆人的好感。
都已經是三皇子的人了,可是卻還和其他男人一起逛妓院,還上台和妓,女比試,這可不是一般的不甘寂寞啊!
花淺月的話一落,其他人看向劉煜的眼神也充滿了異色。
他們都不由得在心裡同情起了三皇子來,為了這麼一個女人將王位都給丟了,可是他頭上的綠帽子的顏色卻都不知道有多深了。
這些人的眸光跟針紮似的落在了劉煜的身上,雖然他一向不在意彆人的眼神。
若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故意接近相府,還是用婚事的借口,並且在新婚當日就將相府給搞垮了。
可是如今這般,卻是讓劉煜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大概是因為涉及到了李瀾,而自己對她又確確實實的有那份心思。
“你胡說什麼?是你自己思想肮臟,就把彆人都想得和你一般肮臟!”李瀾不屑的反駁花淺月。
“我和劉大哥清清白白的,來逛個妓院也值得被彆人說三道四的,男子能逛,女子為何就不能逛?”李瀾越說越是理直氣壯。
她看著花淺月這些女子的眼眸裡劃過一絲憐憫,是了,這些古代的女人懂什麼是新時代的女性,她們都隻知道三從四德罷了。
雖然花淺月不知曉李瀾的具體想法,可是將她的心思卻也猜測得八九不離十了。
有些人總是喜歡打著幌子理直氣壯的做些其他事情,若是你質疑她,那便是你不對了。
“是啊,所以李小姐才如此與眾不同,能夠讓王爺為你放棄王位。而我們這些庸脂俗粉,就隻能待在這裡了。”
花淺月歎息一聲,麵色哀愁道。
可是她轉瞬她卻又眨眨眼眸俏皮地開口道:“看來我們都應該向李小姐學習,以前是我們狹隘了,就算是女子已經許人了,與其他男子過從甚密又有什麼關係,隻要我們心裡清楚自己是清白的就行了。”
“姐姐妹妹們,你們說是嗎?”花淺月轉身看向自己青樓裡的其他姑娘問道。
這個促狹鬼,杜如嫤寵溺的點了點花淺月的鼻子。
其他姑娘們也早就看李瀾不順眼了,尤其是知曉了她的千金小姐身份之後,更是怒火衝天。
她們在青樓裡活得如此艱難,可是李瀾卻是放著高貴的身份不珍惜,難道她是特地來這裡炫耀的嗎?
這些人見識過了李瀾的舞姿然後折服於她,與她結拜成姐妹根本就不可能,千金小姐和妓,女的階級是不可能跨越的。
“是呢,月娘說的是,若是以後恩客的夫人找過來了,我們的冤屈可就有的洗刷了。”
“他們過來這裡不過是喝酒聽曲的,我們可都是清清白白的啊。”
“對啊,要是不服的話,就讓她們找李小姐去,這可是李小姐說的,我們這裡這麼多人都聽見了的啊!”
見著花淺月三言兩語就將李瀾給架到火上烤了,劉煜眸光泛著冷意,可是花淺月卻是毫不畏懼的對上了他的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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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若是傳出去了的話,貴婦圈子裡恐怕都會抵製李瀾了,她以後交際會很困難。
“哼,妓,女就是妓,女,如何能夠和千金貴女相提並論?”
劉煜鄙夷的眸光投向了花淺月,話語更是跟刀子似地刮了出來。
劉煜擋在了李瀾的身前,對著花淺月高高在上的蔑視道:“快向李小姐賠禮道歉,否則的話,休怪我不客氣。”
“不知狀元郎想怎麼對奴家不客氣啊?”
花淺月故意輕佻的對劉煜拋了個媚眼,這果然膈應到他了。
“對啊,本王也想知曉,狀元郎要如何對本王的女人不客氣?”
突然,正當劉煜和花淺月對峙的時候,響起了一道低沉磁性的男人。
花淺月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來,澈澈這話說得可是深得她心。
“王爺您來了,您看看,他們都欺負我!”
花淺月立刻小跑了過去,窩進了淩澈的懷裡,她的小拳頭輕捶著淩澈的胸口愛嬌道。
淩澈溫柔的包住了花淺月的手,大手握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將她給摟進了自己的懷裡。
淩澈麵上對花淺月笑得寵溺,溫柔的哄著她:“好好好,有本王在,看誰敢欺負你。”